第64章怨 - 锦绣夙笙:王妃别想逃 - 尐爷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64章怨

第64章怨  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夜深人静惹人发愁,独处一室无人陪伴愈发寂寥乏味,皇宫虽大而华丽,美好得令人向往,可事实并非如此,它空洞得如同一个沉重的枷锁紧紧拴着每一代君王,为了自己的权利而一直至死,祖祖辈辈永生永世,亦是如此。

若说江山是他的责任,那么宠爱美人是他沉浸在温柔乡的快感,猜疑多心每位臣子是否忠诚则是他的判断。千羽尘他也何尝愿意过着这般无趣,每日都被固定死死的生活,不分昼夜地操劳,那双黑白分明的瞳仁里,常见到的是丝丝血痕布满其上。

那憔悴的神情,总被冷漠替代,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

他曾听李公公传言说过,肃慎国的国君十分喜爱他的小公主,一出生就办了好几日的宴席,听着觥筹交错,臣子祝贺的声响。坐在龙椅之上的男子怀中抱着的是小小的婴儿,她睁着眼看着他,不哭不闹,乖巧至极。

随着公主慢慢长大,陈文笙也没辜负所有人的希望,从小天资过人容貌甚佳,而如今已是豆蔻年华,可谈婚论嫁的年龄。自然要选个好君王嫁过去,享受荣华富贵,不愿受一点委屈。

而那时的轩辕国君可是出了名的战争狂,残暴一词便扣在他的头上,提供更好的兵力财力不断地侵占旁侧小国的领土,从而壮大自己的国家。

短短几年内,硬是被千羽尘搞得硝烟四起,不过轩辕国也逐渐强大,到如今已是高不可攀的地位。

而他付出的心血,谁又知晓,为了这些权利,可真是操碎了赤城的心。

皓月当空,零星点缀漆黑如墨的夜晚,平添了几分宁静的美。千羽尘轻轻关上门,修长的指尖摸索着雕刻在其上的图案,凹凸不平挤弄着肌肤,他长叹一声,无奈垂首挪步走回桌前。

垂首且看,桌面有些凌乱,歪斜的毛笔随意搁在纸上,沾满墨汁的笔尖划到了油灯,留下一抹黝黑的痕迹,擦拭不去。里面烛火摇曳仿佛在宣示着什么,屋内一片寂静,惨淡的光亮宛如这高墙中女子如怨如泣的哭诉,泪痕斑驳无人倾听。

他淡然坐下,翻阅着大小不一的宣纸,忽地门外一阵喧闹,随后门便砰的一声,被人小心推开,来人蹑手蹑脚的动静不像是李公公,倒更像是位.女子。

提起那只干了的毛笔沾些墨水,在纸上写下几笔,未抬眸去看,只用余光扫视那一袭轻红色妃子,薄唇微勾,可声音确实冷漠至极,丝毫不带一丝情感:“淑妃有事?”

望着低头的千羽尘,女子的神情是恍惚的,听到冰冷的声音传开,才幽幽转动了下眸子。林茹抿唇犹豫了少顷,眸中的色彩有些黯淡。

“回皇上,臣妾无事做了些甜点想请您吃点儿。”

凉风吹在她红色的绉纱抹胸裙上,裙角上的配饰敲撞在一起叮叮响着,手里拎着的饭匣感觉愈发沉重,头低垂着,发间斜插着一只喜鹊登梅簪,簪子虽小,却已经能惹人注目,遮不住她瑰丽气质。

她默默地咬着唇,自己进宫一来,千羽尘就对她百般照顾,锦衣无忧,可就是帝王的情始终不舍得割舍些。努力爬到这个淑妃位子,暗地里给李公公可塞了不少金条,只求他能在皇上面前多说些好话。

“放着吧。”千羽尘抬眸望着她,墨黑的瞳仁仿佛没有焦距,慵懒的微微颔首轻声说道。乌黑的头发,散在两肩,他手撑着头,几缕青丝垂下,显得有些慵懒随性。

悄然走进,闻着股淡淡的皂角香,林茹白皙的面庞有些红润,藏在胭脂底下的泪痣若隐若现。娇羞着,小心地将匣子放在木桌上,扭动着柔弱的身子,装作不经意地擦弄那明黄龙袍。指腹在其上滑过,挑逗似地画着圆圈。

见千羽尘没有制止,她心中不由暗喜,缓缓俯身坐在他的怀中,小心地勾着对方的脖颈将头埋在宽阔的胸膛,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闻着那令人脸红的体香,只觉得整个身子骨酥软极了。靠在他臂膀之间,只要微微抬眸,就能看见俊秀的面庞近在咫尺。

只要稍微仰起头就可与他缠绵不休,沉浸在鱼水之欢的快乐中,她轻轻咬着唇,试探性地将手环扣在他的腰间,撩开龙袍,不料皓腕就被扼住。

疼痛袭身,如同冰水浇下,所有的热情顷刻间化为乌有。林茹吃痛地小声惊呼,可拽着的手力气又加重了些,她眨着眼,泪花在里面翻滚,欲夺眶而出。

颤抖的声音,配着楚楚动人的面容,她怯生生地张开唇瓣:“皇上。”

夜是黑暗的,漆黑得令人捉摸不透,而她的心是空空的,眼底的落寞混着泪水默默留下,无形的压力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害怕千羽尘,同样也深爱着他,痛苦与心慕皆存。

修长的手指缓缓松开,她挣扎着站起,两人纠缠的青丝也随之被拉扯,头皮一紧千羽尘不悦地抬眸看着她,额前柔顺的发丝遮住眸子。也不知是笔尖太过坚硬的缘故,硬生生刺破了宣纸,墨汁滴落在地上晕染开。

“朕有些累,你先下去,回自己的寒婉轩,若是朕看见你出现在养心殿不管是何种原因,后果你知晓的吧?”

天子之令谁敢违逆,林茹讨了个没趣,还受了皮肉之苦,她不甘心地直视对方的眸子,瞧见的是那漆黑的眸子仿若晶莹的黑曜石,将自己的狼狈照得清清楚楚。可就是这么一双清澈的眼睛,里面含着一种水水的温柔始终不会留给自己。

唇角扯出一抹苦笑,她点头离去,门关上的一刹那,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自古帝王多薄情寡义,不受宠晾在一边的妃子感叹命运不公,绵长的夜冰冷的床觉得好生孤寂。

情愁多如潮水,爱而不得,岁岁暮暮年复年,林茹处在后宫盼君苦等多时,只求千羽尘能够将她揽入怀中,哪怕只有一次,亲昵地说上心悦你三字,倒也无悔了。

蒙蒙的夜,醉了有心人,悄悄然,繁星一批接着一批,从黑幕边逐渐消失没了踪影,才知原来是天已破晓,大地朦朦胧胧的,万籁俱寂,忽地缥缈峰下一声鸡鸣,打破了沉静,曙光如鲜花绽放,如水波四散。红日冉冉上升,灿若锦绣,绯红色的微光普照于地,落在枝叶上。

在苍苍茫茫的晨光中,京城却是热闹至极,酒馆里坐满了客官,脸上浮现出醉意。街坊上是扯着嗓子叫卖物品的呦呵声,而来来往往的人,大多数则是三两结群的考生。

陈文笙迷糊着眼,碍于斗笠能够遮脸,她索性直接合上了眼,凭着自己的直觉机械地迈着步子。

昨日两人回到家中,不放心的筱玲又拉着自己一直练剑,还硬说着不许陈文笙谦让着她,要来一场真格的比试。此话一出后者挑眉轻笑,也没拒绝,不过前提是剑不出鞘。为何?自然是怕伤着筱玲。

风起叶落正是月黑风高的好日子,两抹黑影死死缠在一起。虽说陈文笙没有拔剑,但也把筱玲搞得“伤痕累累”,胳膊小腿处都被拍打击中多次,那柔嫩的肌肤上到处是青一块紫一块。就眼下走个路的功夫都疼得龇牙咧嘴,走在她边上的女子默默地看着她,无奈耸肩。

“这事不能怪我,谁让你一直拉着我不放,还说打不残你就不能停下。”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到一股幽怨的目光在身上来回扫视,陈文笙撇撇嘴忙补充道:“这话可是你说的。”轻轻撩开斗笠前的轻纱,有少许亮光刺激着眸子,她眯起眼望着委屈模样的筱玲。

见陈文笙看着自己,她撩起袖子,白皙的臂膀裸露在外,赫然是一块乌黑发紫的淤青,纤指戳了下,秀眉微蹙:“没事皮外伤不打紧,没伤到筋骨就行。”

唇角轻微抽动,陈文笙不由暗叹她可真是心大,马上就要比武了,身上带伤这都还叫无事,本就武功不高的她不更是雪上加霜不成。

“这轮空签给你,藏在衣袖里到时候上台装模作样去抓签字,掉个包你总会吧。”

从怀侧袋里抽出一块木牌递给筱玲,若说此牌从何而来,还是昨日宇文玦给的,问起来历,对方答道是从官吏的考试木盒里抽拿出来的,绝无有假。既然如此便也放了心。好说歹说这玩意也是对这次比武有利的东西,陈文笙欣然接过,反正也是白送的。

此时已是卯时,云层散开骄阳高照,冰凉的牌子触碰到指尖,眼底划过一丝惊诧不解,随后变为复杂,思考良久,才缓缓张唇问道:“宇文玦可真是花尽了心思讨好你。”

毕竟这种东西谁敢伪造,若被上面官吏发现可是要被当场捉拿,也就只有王亲国戚的人才敢这么玩,所以筱玲就直接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可.最近比武期间,皇上都会亲自来京城观望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传遍了整个轩辕国,这要是再做些小动作,那可真是把命放在了刀子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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