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怎敢心动 - 锦绣夙笙:王妃别想逃 - 尐爷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82章怎敢心动

第82章怎敢心动

夜色幽幽如一潭死水,静谧死寂得让人心慌意乱,由于恐惧,他心中一股血直冲到头上,脑袋嗡嗡地也开始响起来。头晕目眩,身形有些不稳,面色古怪的林泉戚见状,缓了下神色,弯腰搀扶住落炎,这才避免了“弱不禁风”的将军摔倒在地的场面。  长廊之上站有四人,一眼望去,曲径通幽。千羽尘冷哼一声,抓住陈文笙的皓腕再次扯到自己身后,生怕面前二人古怪的行为会吓到她似的。

掌心之间传来对方的体温和挣扎,他下意识就用力捏紧,随后听见一阵轻微的惊呼,如猫叫那般轻不可闻。千羽尘微微蹙眉,无奈叹息垂下眼帘,悄然松开手指。

蜷缩转动着指骨,默默悬在半空,少顷片刻,这才淡然地张唇说道:“叫陈姑娘,实战兵术你们教,纸上计谋朕来谈。”

不疾不徐的嗓音在冰凉的夜色中响起,渐渐地与夜色融为一体,若是细听,则会发现其音有七分随性和三分不满,隐约之际像是要动怒。

可尽管如此,面前的二人也还是坚定着自己的看法,反驳对方的主意,异口同声:“皇上?请三思!”,“皇上.这!不好使!”

毕竟在千羽尘身后的女子是陈文笙!因为是肃慎国君的掌上明珠,故此百般疼爱。而亲自上场攻打侵占此国的将军,正是他落炎本尊,且与其谋划策略的林泉戚也有大半的功劳。

什么是血海深仇?莫过于国恨家仇,所以家仇必报,灭国之灾,视为大痛,是可忍孰不可忍,若被逼上梁山,定然以死相待。

或许落炎当初身处疆场,坐于烈马之上将手中的长剑,噗嗤刺穿第一个肃慎士兵时,就已经注定轩辕国与其国再无可能会有交浅言深之情。而眼下的他们,又岂会把吾国兵书传教于那国的公主,千羽尘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这种人就算得到了忠心也根本不能被器重。

毕竟陈文笙是想要报复,可他却出现了在她的面前,如人间至善那般美好,又怎会俯视泥潭。

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有的唯一可能便是她将轩辕国君一块拉入泥潭从此万劫不复,赫然是混沌的黑暗充实着瞳仁。

“连朕的话你们都不听了?”

沉默的四周放眼望去,灯光朦胧。清冷的嗓音缓缓响起,千羽尘抿了抿唇,仰望天空,映入眼帘是那零星点点。他苦涩轻笑,如此微弱的光芒怎抵得过黑夜的覆没。

感觉到落炎细微的神情变化之后,林泉戚偷偷拉了下对方的袍角,不待他有任何疑惑,就先行抢着说道:“不不敢,微臣自然是同意领旨,不过此时天色已晚,臣先教几套常用的功法给陈姑娘吧。”

君王亲自半夜出宫登门拜访,谁敢让他空手而归?再者反正林泉戚都已答应负责陈文笙的兵术问题,至于何时开始教于皮毛之术,也只是先后顺序,最终的结果必然是逃避不了。

见无抗旨之意,千羽尘勾起抹笑意,微微颔首:“那就辛苦林爱卿了,朕也不急着回去在此看看,今日折子不多,偶尔出来透透气,深宫太闷,心底发慌。”

冷漠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来回扫视,他叹息连连,并未再说只是轻轻挪动了几步,退到一旁,孤傲地仰首望天,双手放于腰后,落炎摸了摸鼻翼,也随之跟随在千羽尘身侧。

于是诺大的长廊,陈文笙站在其中,错愕地呆在原地,看着离自己数丈之远的人不知该如何是好,直到林泉戚小声开口说了几句,两人才有了互动。

许是因为傲娇的神帝陛下清冷惯了,久违的阳光照不进内心柔软之地,那儿便堆积了终年不化的寒冰。一下子突然的嬉笑怒骂有些觉得喧吵,不自知地紧紧皱起眉头,可眼神却又有些宠溺。

让旁人错以为是他把自己伪装得太深太好,因此他的心渐渐变得瞧不透,也无人敢去仔细推测一番。

银色的月光洒下,照在对方的明黄色的锦袍平添了几分柔情,落炎撞着胆子轻声道:“皇上,臣能否斗胆一问。”

“何事,讲。”千羽尘酸涩地闭上眸子,指端揉弄眉心。

“您喜欢陈姑娘是吗?”

此话不多,被落炎压得低沉,可杵在额前的手指忽地停滞于此,龙颜上有细微的裂痕,黝黑的瞳孔还没完全张大,继而沦为平静。

风吹拂,静变动,肃然之际,残叶归零碎散落,却是颇为伤感萧瑟。他与他对视,一时语塞,平日里张口就来不假思索的千羽尘竟也会因为这等不足挂齿之事答不上话。

他眯起狭长的眼眸,扪心自问:何为喜欢何为爱?

字面理解为情感的一种表现,是脸红,心跳,不言语。

再者具体些便是失眠,焦虑,常梦呓。若是再具体些便是余生满满为一人。

早年还未登基上位的千羽尘,曾在古书记载里看到前人留下的浓墨重彩,关于情感的山盟海誓,多得数不胜数,最有印象的莫过于“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地合,乃敢与君绝”和“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

有新的记得,当时自己还没看完,就感觉出脖子上有颗颗的鸡皮疙瘩跳出来,好巧不巧偷偷第一次看这些东西,还没来得及琢磨就被端茶水进屋的夕妍雪碰见,后者僵硬地挺直腰板,听到对方忍笑的动静,他脸色白又青,青又白。

最尴尬的并不是被人发现,是活到这么大,能让他牵肠挂肚念念不舍的人至今为止还从未出现过。

转身看着身形晃动的淡蓝身影,千羽尘迟疑道:“也许吧,但这颗滚烫的心早已沾满了鲜血,情感之事朕不知。”

只是,唯一敢确定的是,他是在利用她,同样也并不讨厌她,独处在一起会莫名地悸动,但处于这种情愫绝非不可能是因为其人的外貌,而是在于她的性格内在。陈文笙不似寻常女子那般,面对自己时兢兢战战,是过于随意真实,在那灵动的面容之上,可以看到许多不常见的神态,这让他百看不厌,甚至为此有了极大的兴趣。

啪的一声清脆,手心被戒尺重重一抽,留下红印,陈文笙无辜地眨着睫毛,有颗颗汗珠从柔嫩微红的肌肤间沁出,坚持咬着唇瓣,一声不吭。带新伤的纤指重新拿起铁剑,回想着方才林泉戚所说的剑术之法努力的不断尝试。

望着那黑白分明的眸子无任何恼怒,只有茫然和顺从之意,落炎哑然失笑,轻轻干咳数声,缓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她失忆了?”

“爱卿也这么认为?”视线灼热盯着其人久久没有移动,千羽尘不确定猜测:“若真是忘了那一片的狼藉废墟,残檐断壁般的支离破碎倒也对朕有很大好处。”

当然不能光看她这几日的表现,从而彻底放下戒备,指不定对方太擅长于伪装,没露出马脚的可能性也不是说不通。

活动甩弄站麻了的双腿,出神凝视远方的落叶许久,直到利器脱离掌心摔落在坚硬冰凉的碎石路上,其人吃痛地捂住皓腕,幽怨地看着面前林泉戚时,远处的人才恍然大悟,如梦初醒般厉声喝到停止。

林泉戚被此声音吓得不敢抬头,笔直地站着垂首看向陈文笙,好一个不自在,抓紧衣袍小心先后挪了几步。

她无助地蹲下身子,双手抱着膝盖蜷缩发抖,不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袭来,也不是因为林将军责怪的语气,正是方才她无意间余光瞥见,千羽尘的傲气凌然和落炎坦荡自若的神情。

模糊隐约像是看到了朔风越刮越紧,凛冽寒意冻伤了肌肤,狂风卷起千堆雪,向将士们迎面扑来。战袍掀起凌乱飘动,似乎骨头都冻透了,旗帜冻裂了。战马冻得不敢嘶鸣,只能踏着厚厚的积雪艰难地前进。

吹,吹不散,杀,杀不尽。是逃亡与僵持共存,是滚烫鲜血肆意挥霍,洒落进了眼睛里,是火辣辣的刺痛,如同现在剑被击飞,虎口被震动所导致的痛。

瞳仁涣散且有重影,有点点星光变为雾气笼罩其上像是蒙了一层轻纱,迷迷糊糊泪水汪汪。

察觉出面前人的焦虑,落炎身形一动挡住了千羽尘,拱手一拜摇头叹气,把自己的担心倾诉出口:“皇上可千万别小看肃慎国,当初双方的余兵都已陨半,若不是我方人数上的完全碾压,很有可能会大败。”

言之有意,要让君上小心陈文笙,所有私密国事必须不能让她知晓,就连做官封职也同样不是明智之举。

千羽尘轻轻拍开落炎:“朕知后果,不过朕也希望能将此人收为己有。”说完之后,径直走去没有片刻犹豫。

自是希望她能为吾效力,如果陈文笙真的肯把赤诚的心掏出,定然是为妙哉,可这前提之下是自己首先不能动心。人有七情六欲,迷恋情感皆为常态,只不过谁先动心,谁就满盘皆输。

为何?

是因为付出得多了,就害怕失落,而自己贵为一国之君,又怎能有过多的羁绊,只会妨碍自己政治国家天下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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