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狼群围攻
第88章狼群围攻
风雪交加之夜,无光,晦暗不明。忽闻一声深沉的、骄傲的嗥叫,回响在山谷中,乍一听像是一种不驯服的、对抗性的悲鸣,许是对世界上一切苦难的蔑视感情的迸发。其音未停,且相当不友善,行走在谷底间的人影身形明显一僵,她错愕地朝发声处望去。 入眼,一片漆黑,唯有像萤火虫般的绿光闪烁,炽热滚烫的目光牢牢盯着身穿墨色衣袍的姑娘。
下意识后退一步,陈文笙抿唇垂眸,喃喃自语:“这!真是出师不利。倒霉起来走哪都遇困境。”
最近这几日眼睛的病情得到好转,虽视线模糊不过好在能够再次重见光日,想来个逃之夭夭溜之大吉。谁料一出村庄,就一直被某物盯着,她的脚步越走越快,也用了些轻功,像抹了油似的一步数米之远,可碍于大病初愈,难免有些体力不支糟糕的状态。
现在的陈文笙站在原地大口喘着粗气,漠然的面孔之上,有细小汗珠浸出。
这一堆绿油油的光亮不断靠近,正是狼的眼睛在闪着凶恶的光芒。它们步步紧逼,张着血盆大口,猩红的长舌舔舐狰狞的獠牙,恶心的液体流淌声,传入耳里。美丽的水眸剧烈收缩,瞧!星星点点,一群饿狼快要扑来了。
她大致数了下数量,好像.也有二十左右。
倘若要动真格,陈文笙也未必会输。修长的手指滑倒腰部的佩剑上,五指握紧剑柄,做好了准备迎战的姿态。轻笑着用力拔出此物,却是无果。不由自主地唇瓣微微一抽,无奈扶额,时隔多日不曾用剑,都快忘了她的棒槌赤霄。
没有武器,岂不玩球。
逃?两条腿怎能跑得赢四条腿,更何况对方可是狼,耐力好得令人咋舌。怕是即便逃了个一天一夜,自己累得半死不说,回头一瞧。看到的则是诸多双饿得发慌的眼睛盯着自己,担忧承受力不好当场晕厥了事。
那么唯有一战?可陈文笙身上也就只有赤霄剑这一把武器,先前一路没命逃亡,所有能扔的利器都扔没了,就这把舍不得砸出去,才留到现在。此剑也不是真不能用,只不过要硬用这玩意防身,耗损体力一事,应该着重思考,毕竟现在并不是单单独独只有一只狼。
见有一狼假寐坐于地上,她当然不敢因此掉以轻心,连着剑鞘一块捏在手里,毫不客气一棍吹爆朝自己袭来的孽畜。
刹那间,头颅内压,变形的白骨戳出毛发,珠珠血滴飙射一地,艳丽之极,腥臭灼眼。死得惨不忍睹,像一坨烂泥四肢抽搐血液流淌。
“若你不是把名剑,早就贱卖了你,再添些银两都能再买把好剑防身。”陈文笙叹了口气,扬手看着沾到血迹的褐色剑鞘,甩甩发酸的胳膊。
待再次抬眸,映入瞳孔的则是四五只大狼将自己围在中间,长长的尾巴夹在两股之间,眼神泛着幽幽寒意,盯着死去的同胞,嘶哑悲鸣。
手持沉甸甸的剑鞘,陈文笙暗叹不妙,双目刚刚能够接触光亮,所看之物本是模糊不清,而当下的天色漆黑如墨,被一群饿狼围攻,乃是对自己现状相当不利。
眼看碎碎绿光就此碾压而上,她握紧了剑柄,足尖点地,手举起悬于半空,与狼群僵持之际。
有道清冷懒散的声音在茫茫黑色中发出:“姐姐?大晚上的不睡觉,惹这群畜牲干嘛?”
旁侧有躁动,自然吸引了狼的注视,就连陈文笙也稍微分了些神,费力去看,对方五官看不真切,不过从衣着大体判断来人是位少年。他手指间夹着三道银光,只见忽地甩手,那利器便脱离掌心撕破空气,直接朝狼的头盖骨飞射出去。
随后入耳的是重物摔倒在地,嗷嗷吃痛哀嚎声。愣神的某人眨了眨眼,须臾回过神,她扬声说着此人的名字:“云思墨!”
一字墨,其音顿住,紧接着少年手起剑落,麻利地将刺穿狼腹部的剑抽出,丝毫不顾及剑身上腥臭血迹,忙回答道:“姐姐,我在!”
话说完后却是无人应答,只有一大群虎视眈眈的玩意还在一旁,夹着尾巴来回走动,迟迟不愿再先行攻击。
感觉得到气场氛围不对劲,云思墨屏气凝神,挥舞着臂膀,硬生生又砍了几头畜牲,这才喘过气来,弱弱补充了一句,委屈巴巴的模样想让人揉弄一番:“姐姐为何离我这么远?刚唤了我名,是要说些什么?”
此刻陈文笙是挪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想要尽可能将自己溶于夜色,谁知被这一句话吓得打了个寒颤。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心虚地摸着鼻子:“.嗯,那个。”
她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个明白。
但惊奇的是,云思墨并未打断她的言语,头始终低垂着,手里的剑滴着鲜血。可能是夜起行得匆忙,来不及束发,青丝凌乱披散开,且衣襟领口敞得很大。风吹散了裹在银月上的薄雾,她借着洒入谷底的亮光,酸涩地闭上眸子,单手扬起,烦躁地揉弄眉心。
这兄弟,夜深了眼神怎就还如此好使,着实令她羡慕嫉妒恨。
不对,等等!她现在只想做个安静的小透明,悄悄地离开这是非之地不好吗?!
时辰过得极其漫长,在陈文笙着重考虑之下,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尽可能确保自己的声音没有颤抖:“没事没事,就是我有个怪病,睡着后有可能会梦游。”
一个侧身,云思墨躲过狼的扑咬,他松了口气,语气带有些宠溺与不安:“真是如此?姐姐可别骗我。”
他啊,习惯了孤独,无人陪伴。好不容易等来了个不嫌弃他,还试图与他诉说苦事,敞开心扉的女子,便是此生求之不得的事。
可是他最讨厌别人骗他呢!云思墨自幼就时常性失眠,一有风吹草动便会立刻清醒,而且作息通常都是丑时歇息卯时起。陈文笙初来乍到时有重伤在身,故此躺在房屋内就是数月之久。这么多日子过下来,虽不是同处一室,但他也从未发现陈文笙还有这老毛病,如果真是不嫌弃,又岂会突然在这月黑风高的晚上出逃?
修长的手指蜷缩着伸进袖口,她抽出一条白布,快速环绕住双目打了个结,故作茫然:“哈?真,绝无戏言。”
柔嫩的布头再次遮住了仅有的光亮,陈文笙撇撇嘴,满脸写着不情不愿,叹息盲人可真是不好当,虽然前段时间长期处在黑暗间,但这并不代表她已适应。
毕竟没了视线,就连肢体也逐渐僵硬不灵活。她又默默地抬手拉了下眸前的白布,神情淡然,舞弄剑鞘,击退蠢蠢欲动的狼群。
二人配合还算有些默契,云思墨人虽傻了点,但不得否认这一身功夫还是值得好生称赞一番,恍惚之时,他就杀了七八头,而且还没听见气喘如牛声。
照这样的趋势,待他杀完这群孽畜之后,她即可趁机开溜。如此一想心情大好,就连唇瓣也无意识微微上扬。陈文笙顿住身形站在原地,似在考虑在此地多待上一会,欣赏这副血流成河之景是有多么触目惊心。
可后者却不这么认为,在与野狼厮杀的云思墨分出大半的心思留意陈文笙,以为她是接受不了血腥场面,吓得愣住了神。刚想张口说些安慰的话语,怎知这一视线相交,他看见了她身后冲来的一只大狼!
就在这一瞬间,他眸子瞪得很大,浑身散发着淡淡恐慌,一颗心扑通乱跳,诸多词句如鲠在喉。
“姐姐,小心!”秋风夹着一道惊呼惶恐声,是被他吼出来的,其音量不容小视。
“什么?”
耳旁风声骤然响起,握着剑鞘的手用了些力,危险临身,听声变位,陈文笙还未施展轻功,一跃而起,就莫名被人单手搂住。
“嘶!”
“嗷呜.!”
两道呻吟同时发出,还不等回神,就感到肩头一重,事情发生得过于突然。
陈文笙颤抖地回抱半身尽是血,无力瘫倒在自己怀里的少年,顺着血的流势看去,在他肩上还挂着只死咬不放的狼。她目光冷冷,一语不发地抢过云思墨手里的利器,一剑封喉,划破狼的脖颈,继而.头落。
数十多的同伴死在两人手里,余下活着的几只狼恶狠狠地低声嘶哑鸣,但最终还是都夹着尾巴灰溜溜逃走。
此时,谷底外籁俱静,粗重的呼吸和不断滴落在地的粘稠血液依稀听得分明。
“云思墨!你没事吧?你突然扑来,干嘛!我躲得开啊,你这又是”
“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