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沉默的对视 - 锦绣夙笙:王妃别想逃 - 尐爷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97章沉默的对视

第97章沉默的对视  大汉们瞪大了双眸,一脸惊恐戒备地看着身着红衣的女人,仿佛她是个会吃人的猛兽,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宗恬妍不说话,试探性往前走了一步。他们见状倒没什么举动,反而是被抬着的云祁低声喘息着,咳得上接不接下气,痛苦地睁开了眼。

一股血腥味弥散在空中,宗恬妍默默看着他。

只看了一眼,却似万年回眸的怨.是他年轻时欠下情债来讨债的主。

云祁:.

他泪流满面无声抗议,实在接受不了这阴沉的眼神,他倒是怀念那个整日怒发冲冠,毫无矜持的宗恬妍,她骂他也好揍也罢,至少比现在这活死人——只会躲在桃林一言不发的她来得强。

云祁尴尬地双脚踩在地上,结果双腿发软,身子瞬间矮了大半个头,旁侧的汉子忙伸手好心扶住了他。他微微一怔,咽下口水抬起手擦拭唇角遗留的血渍,忍受着唾沫划过喉咙所磨蹭出来的疼痛与刺痒,长长的睫毛垂下。

索性他没再去看面前脸色冷得叫人心颤的宗恬妍,自然也没看到她眼底的阴郁正不断翻涌着,有股说不出的寒意快要喷出,双方站在风中僵持着,诸多次眼神交流沟通,竟谁都不愿让步。

唯有瑟瑟寒风呼啸而过,吹动了两旁种着的枝丫,摇晃着身子,发出尖厉刺耳的呼啸。

静默半天,有一人犹豫不定,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道:“夫人,你觉得谷主这个样子,要是交给你,我们会放心吗?”

把云祁推给宗恬妍,就好比他们把羊送进狼嘴边,关键的是这只羊还身有重伤,根本逃不了只有被“吃干抹净”,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的结果。

宗恬妍眼神晦暗难懂,瞥了他一眼,这目光像是穿透了他,落在远方。她曾经在谷底想要刺杀谋害云祁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不过好在她杀人未遂,还留了口气。

只觉喉咙咸涩,她漠然道:“算了,等他病好了,我再找他聊聊,还有思墨你爹的坏毛病你倒是学了一堆。”

被突然点名的云思墨和云祁纷纷转头看向宗恬妍,谁料三者的目光刚一触碰,就碰撞出不一般的火花,后者莫名心虚,慌忙移开了视线,看向别处。

其他处在一旁,在风中凌乱的大汉们,则是战战兢兢地保持沉默,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不是要去找伊析?还站在这干嘛?”

宗恬妍微微蹙眉,对站在面前的一群“哑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还想再说些话的她,微微张开了唇,但无音发出。发觉这不太符合自己风格后,便转身就走。

她想带人走,他们不肯,那她呆在这不走,他们几人也不愿让步,就这样干耗着?真是木鱼脑子.跟云祁一样蠢,蠢得无可救药!

宗恬妍迈开步子没走几步路,感觉脚底像是踩到了个东西,她轻轻挑眉。抬起脚垂眼去看,原来是颗碍事的小石子,重重朝那玩意踩去,一道轻微的摩擦碎裂声传进耳里,她冷哼一声。待人离去,粉末便随风吹散不知去了何方。

几条木鱼还站在那儿,庞大的身躯有些弯曲表示着自己十分委屈,他们望着那走路带风的背影,拍了拍被风吹得通红的脸庞,小声抱怨了几句:这还不是怕她这喜怒无常的脾气,无缘无故揍人的原因。

天上的太阳歪斜照着,地上的人扛着云祁赶紧去找郎中。而在一处的新房门边则有大红对联挂在其上,里头床榻上靠着位身着大红喜袍的姑娘,浓如墨深的乌发全部梳到了头顶,盘成了扬凤发髻,垂下的青丝碰到她娇嫩的脸颊。

她眼角处贴着金色的花钿,平添一层妩媚的嫣红,与平日的娇美相比更是勾人的娇媚。

可就是这么个美人儿,手里却拿了把色泽暗淡的剑鞘,她正垂着头,认真地用红色布头用力擦拭着,无意间修长的指尖碰到了其上那半颗蓝宝石。

一抹凉意引起了陈文笙的注意,她用手戳弄这宝石附近空荡荡的小洞,身形一动躺在了背后绣鳳鸾的大红被祳上。

睁眼望着雪白帐上挂着龙凤呈祥的帐簾,她神情呆滞无喜无悲,那把佩剑抱在怀里。两双绣花鞋穿在脚上,晃悠着,案台上的烛焰跳跃着好似在舞蹈,待夕阳已然落下待月色朦胧正合意境,贴在床铺墙上的大红喜字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喜庆和热烈。

“新娘子既然不愿嫁人,还呆在洞房做甚?”一道沉稳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躺在床上玩弄剑鞘的人微微一顿,撑起身子闻声望去,紧闭的棕红色木门被人缓缓推开,那一袭红衣刚一入眼,陈文笙只觉头晕目眩,过了半晌,她涣散的瞳仁才渐渐有了焦距,紧紧抿住唇角,视线落到来人的身上。

她努力扬起笑容,答非所问道:“伯母来此是有何事?”

宗恬妍缓步走到案台边,看着其上贴满了喜字,拿起块糖糕塞进嘴里叹道:“我没有恶意,只是那片桃林总是我一个人很无聊,今日是你们小两口大喜日子”

“所以伯母想邀我去你那坐上小会?”

陈文笙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耸了耸肩斜靠在绣着鸳鸯的枕头上,语气有些随性与漫不经心,剥开床上放着的花生扔进嘴里,咀嚼着。

“不错,但不是一小会,我要和你谈些事。”她意味深长地看着陈文笙手里的佩剑。

“容伯母听听小辈的意见,我并不想和你去桃林谈,有什么事这里谈吧。”

背对着她的宗恬妍手里还捏着颗喜糖,只见那只拿糖纸的手停了下来,她抬眸欣赏着铜镜里的自己,声音丝毫听不出情绪:“那恐怕你这剑这辈子都见不了天日了。”

“我有你剑鞘上的宝石不过被我放在了桃林里,你确定不随我一块回去?”

她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她想做的事就没有不成的,唯有云祁这人是她单独给他破了个先例。

“.?!”陈文笙哑口无言,她抓紧怀里的长剑,手指扣进上面的小洞,扭捏妥协道,“方才是小辈唐突了,我可以跟你走,可这洞房呢?”

那小傻子思墨咋办,当他满怀期待地推开门结果发现房里空无一人,她都不敢想象他会是一张什么样的脸面对这新婚之夜,独守空房

“洞不了房,不也正合你意?”

“.”陈文笙噎住,撇撇嘴无力反驳,因为她说得很对。

忽然间椅脚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宗恬妍起身看着这一室旖旎的红色,眸子忽明忽暗,所有目光能及之处都是大红色。

瞧见一脸犹豫不决的某人,她不耐烦道:“今夜大不了找人灌醉那小子不就成了,走了。”

灌醉的确是个好主意,可前辈您也说过去桃林的时间不会很短,言下之意不就是时间很长?那酒也会有醒的一天,云思墨找不到我岂不是要闹腾半天。

俯视半躺在床的陈文笙,宗恬妍垂下的侧脸有青筋微微暴突的痕迹,她很想把面前这人直接劈晕带走,省得两人在这你一言我一语,没完没了浪费时间。

“伯母息怒,你要带我走,我总不能穿着这么繁杂的衣裳走吧,手脚行动起来也不方便啊。”陈文笙看着脸色发青极其不友善的宗恬妍忙制止道。

还特地配合地晃动了下手臂,身上层层叠叠、富有累赘之感的婚服便随其晃着,长而宽大的袖口,仿若盛开的牡丹花瓣,落在她的脚边,捧得像是站在花蕊中的仙子。

这真不能怪她,就光是把这件衣服穿在身上都花了好些功夫,再者出门到殿堂,她一路走来更是困难重重,被这扫地式的衣裳险些绊倒好多次,不得已放慢了步子,才勉强能够正常走路。

此言一出,对方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但也是在快要动怒的边缘。陈文笙端坐在床深吸口气,冒着被揍一顿的态度又问道:“伯母可有便衣。”

她撇过头一望,正对上宗恬妍阴鸷的目光,立马缩头怂道:“等我把衣裳多余的部分撕掉.”

支支吾吾的嗓音带着些颤抖,当然这副害怕胆小的模样是她装出来的。出神的陈文笙莫名眼前一黑,被某物砸了个正着,她眨了眨睫毛,伸手扯下盖在脸上的东西,将其抖开,是件丝绸衣物。

陈文笙不似寻常女子那般柔柔弱弱容易娇羞,她常年习武女扮男装与男子勾肩搭背的场面数不胜数,至于换衣服这种场面,只要做到脱穿速度够快,就没人跟得上她的动作。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