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干材烈火
第105章干材烈火
两人的爱恨相杀的故事便是从洞房花烛漫漫长夜开始。他们算是彻底领悟了何谓春宵一刻值千金,打架从不在床上的意思。 大喜之夜,本应该共饮交杯酒,宽衣解带享受人间仙境的日子,所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岂能不摩擦出点爱情的火花?但眼下身处洞房的这对猛男烈女并不是一般人,故此圆房显然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屋内气氛一度陷入僵局:乃是一人睡床一人睡地板的画面。
互相干瞪眼,油灯足足亮了一晚上竟誰都不肯让步。
成亲后的第三日,也是云祁第三次被宗恬妍踢下床的晚上。脾气原就不好的他立马朝她发了火,他愤恨地摔碎台面上所放有的器具。玻璃陶瓷碎了一地,她冷冷地看了眼地面,倒不是心疼钱财而是在于这架打完,免不了被长辈斥责,以及还要自己处理破损的物品。
“我说了不准同床共枕!你离我至少三米远!”宗恬妍皱紧眉头,语气不悦微微提高声音。
云祁黑沉着脸,低头随手拿着根棒子,指向斜靠在床衣衫不整的宗恬妍,嗤笑出声:“你我夫妻,哪有连床都不准上的说法?!”
“我不情你不愿,上床图个形式?”宗恬妍看着对方想要动手的趋势,继而制止说道,“还有你拿棒子干嘛?”
云祁险些忍不住想要说她:臭娘们事真多。他顿了顿嗓音忽而一笑,笑得暧昧不明:“自然是干你,你不是总觉得为夫不太行么?”
棱角分明的侧颜被烛光照得红润,他嘴角噙了一抹笑意,淡淡的如缕和风,笑在脸上却笑不进心里。这点勾人的伎俩在宗恬妍面前皆为无用,毕竟那些公子耍的手段她见得太多,光是看都看腻了,云祁自认为能够撩芳心的举动,却是她连眼皮都懒得一抬。
“切磋还是家暴?”宗恬妍漫不经心抚平褶皱的衣裳,弯腰穿上绣鞋缓缓坐直身子,“夫君若是都想来,妾身定陪你耍个痛快,打到明早,中间不准叫停!”
顺手薅了一块软物,她想也没想直接往云祁身上扔去,一个青色绣枕被抛在半空,后者下意识双手抱住软枕。
“这绣球你可喜欢?夫君~”宗恬妍见他没有躲开反而接住此物,神情微顿娇媚一笑。
随后她摘下头饰,起身朝他慢步走来,停步于他的面前,戏谑地用簪子挑起对方的下颚,还在他俊俏的面容上轻轻吹了口热气。
烛火摇曳糜烂的气息逐渐浓厚,云祁暗了暗眸子,滚动了下喉结顺势搂住她的小腰,附身在她耳旁暧昧说道:“这才是夫人对为夫正常的举动你可真是愈发迷人了.啊!”
末字声音提高八度还带着颤抖,破了音,紧接着一阵怒吼似要掀翻屋顶,云祁疼得立马飙出了生理泪水:“你要谋杀亲夫啊!”
无力地松开手里的棒子,他连忙推开宗恬妍一脸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命根子,倒吸了好几口凉气也没缓和过来。
退到一旁笑容依旧挂在脸上的宗恬妍看着他,玩弄起手里的玉簪:“夫君怕是不行,那今日妾身就先告退了。”
语罢宗恬妍就要推门离去,但云祁偏不如她所愿,忍着自身的不适抓住她的手腕连拖带拽,将她扔到了床上,解开上衣俯视摔得两眼冒金星的某人。
“行不行,今晚试试?”他黑沉着脸,朝她扑来。
她往后挪了位置,看云祁如此“饥渴”的模样不禁打了个激灵,眼看这一大片黑影就要压下。她快速伸出腿用力一踹,把他踢下了床。屋内的动静是越折腾越大声,后半夜,索性这两人抄起了家伙。拿着木桌椅子就是一阵乱砸乱扔,死命地揍对方,就差能够把对方直接掐断起的冲动。
夜色阑珊湖光照影,凌乱的氛围也正合意境。
偶有些未睡的几位丫鬟经过此间屋,见里头不断发出碰撞闷哼吃痛娇喊等不正常的声响,脸都不由自主红了起来,换了个安静地儿讨论自家公子可真精力旺盛。
殊不知第二天清晨,有丫鬟敲门进屋要给二人洗漱,却被面前惨烈的画面震惊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醇香的酒水糕点撒了一地,桌椅东倒西歪地睡在一角,就连这间屋里唯一的床榻也难逃一劫,被硬生生给弄塌了。而两个罪魁祸首则是一人卷走一被褥,歪倒在床头和床尾,打着鼾声正睡得香,身上脸上都有不少的乌青块,伤势惨重。
“看来要姥爷准备个硬床才行。”小丫鬟默默掩门离去,暗叹他俩的破坏性是真的强。
宗恬妍和云祁两大活宝的斗争从未停歇还永无止境,无论何时只要道不同说不顺,那就是拔刀相对“大开杀戒”,惹得鸡飞狗跳且不说,还殃及鱼池。
长辈见孩子们相处成这样,先前几次还会骂罚,可次数多了也就任由他们去了只要不闹出人命就行。
可云祁终究是风月惯了,更何况他心早就另属她人。放在家里的女子碰不得骂不得,一言不合就开架,这等强势女子哪位公子会喜欢上。就算一时起的兴趣,也不过是玩玩的份,等那股新鲜感一过谁还愿意自讨没趣讨揍一顿?
于是相处三年后,云祁逛青楼的次数便多了起来,不到三更基本不回家,有时尽兴当头,就是一夜未归。
如此一来,闹腾的云府也渐渐清净了些有了片刻的安宁,宗恬妍独守空房,见不到烦心人,她自然是乐意。但无论云祁是何等废样,她也是他名义上娶过门洞过房的夫人,这般冷落换作是谁也不太好受。
有次傍晚时分,她女扮男装偷偷跟在云祁身后,随他一块进了这种烟花之地。风尘女子一拥而上,她眯着眸看着自己的夫君左拥右抱,独坐在一角饮酒不语。
而目光从始而终都紧跟着云祁,待几杯浊酒下肚,神志就有些不清脸被酒意染成了绯红,红唇更显妖艳。晃动酒杯准备再喝一口的她看见他朝楼阁之上走去,拿杯的手在空中停留了小会时间。
瞬间宗恬妍感觉清醒了不少,她招呼小二过来塞了几个铜板的功夫,楼阁之间的那抹墨色身影就没了踪迹。她动身上了楼,想小跑几步但双腿却使不上力,如同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就连走路都有点困难。
几位姑娘家见她醉了酒纯情模样,纷纷大胆地走了过来,一脸娇色钻进她的怀中。酒精上头惹得视线模糊,入耳的是喧闹的吃酒寻乐声,鼻尖传来阵阵幽香,她反感蹙眉作势要呕,抱着她手臂的姑娘见状松开了手,也失了兴致。
在招呼贵客笑容满面的老鸨无意间,见宗恬妍神情恍惚杵在楼上,便提起衣裙摇着手里的蒲扇上楼询问她有何需求。
“公子喜欢什么样的美人?”老鸨缓缓一笑,眉眼微弯,看起来好说话得很。
宗恬妍单手扶着木栏,眼神飘到讲话人的身上,腮帮鼓弄着显得有些儿委屈:“云祁在哪?我有事找他。”
老鸨面露难色没有立马答话。因为在这儿包房的客人,大多都是背着自己的妻子寻一份刺激。况且人都进了房,中途敲门打扰了好事不就间接性得罪了客人?
还在犹豫考虑怎么婉拒的人手心里突然多了几张银票,而且面额还不小!
宗恬妍瞥了她一眼,指尖揉弄眉心又重复了上面的话:“云祁在哪?”
老鸨收下钱纸扇动着手里的扇子,指了指倒数第二间房说道:“他人就在那儿,如有其他要求可以唤小二进来。”
她微微颔首色淡如水,老鸨扭着身子下了楼。
宗恬妍现在除了面色潮红举止僵硬之外,一切如平常一样。
她迈开几步路脚往那房门走去,但碍于小腿如灌铅那般沉重,导致挪得异常缓慢,每走一步都累得气喘。酒精麻痹了知觉,同样也将心底的情感无限放大,恐慌愤怒之感不受控制地流露出来。这陌生的情绪令她迷茫,站在门前好久才抬手轻轻敲了敲木门。
没反应、没动静。宗恬妍眯起眸子又敲了敲还是没人给予回应。
她眉头微皱,看起来有些不耐烦的样子。手推开门,发出巨响,屋里席地而坐促膝而谈的二人纷纷投来古怪的目光。黑衣女子不屑一笑,身子前倾两人距离拉近了些,她笑得没心没肺在青衣男子耳边说了几句,便转身离去。但她偏补从正门离开,而是直接翻窗纵身一跃,消逝于这烟花酒楼之地。
眼眶有些红润,干涩的无泪水在其流转。宗恬妍静默地呆在门口不进也不出,冷眼看向坐在地上神情错愕的男子:“夫君可真是快活。”
家里一个外头一个,两边跑两边爱,竟也不嫌累。
云祁哑口无言,他望着她的眸子只是叹息了一句:“恬妍.”
方才那名黑衣女子姓余单名姚,是他的心上人。也是此生与他再无缘的人,她是余家千金有个姐姐叫为余兮。那日偶遇她俩,他与她双目凝视,不幸深陷其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