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 锦绣夙笙:王妃别想逃 - 尐爷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136章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136章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血谷大殿,阴火自燃。唯有一人在上,四人在下,凉风透过缝隙挤了进来,只把挂在墙壁上的鬼火差点儿吹灭。青燕白单手摇扇,另一只手拿起桌面上的小杯,喝了口烈酒,他缓缓抬眸看了会跪在地上的几人,目光从一个人身上挪到另一个,最终视线停在了独孤少主身上。

青燕白道:“本座指名让你们屠的门派没屠成就算了,看看你们干的好事,独孤少你先说你那晚干的事。”

——来了,完蛋。

被点名的花洛翊身形一顿,垂在一边的手不禁抓紧衣角,其余三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全都低着头。但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开口回答谷主的话。

那晚之事,花洛翊和余姚自然是湖仙门派没灭成,凌清派弟子、长老也没屠杀干净。麻烦了周景愈和白灵彤为他们脱困,不过好在拉垮了个浮罗派,不然他就要提着自己头颅来见青燕白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词便能概括他的自作聪明。

另外两大恶鬼,笑莫尘和双生灵干的好事也不逊色上面二位。他俩歹心更大,是在完成了谷主下达任务的前提下,又同时惹了四大门派。把那些门派的长老杀了好几个,用银线缠绕住他们的脖子挂在房梁上。结果就是被这四个门派的掌门和弟子追杀得半死不活,死里逃生中,跳水跳崖的事做了个遍,逃跑的几条路,危险至极稍有不慎,就会丢掉小命。

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才终于甩掉跟在后面的一条龙。

外头的阴风刮着飞雪,银光洒在冰雪上,幽幽寒意入了骨。青燕白接着殿内昏暗的灯光,盯着不言语的四人:“不说话?很好,你们四个全都去寒凛洞呆上七日,好生想想你们这些天干的蠢事。本座要你们祸害江湖,是指让他们互相误会相杀,而不是你们一个个门派杀过去。”

他给自己倒上一杯酒,眼皮也不抬道:“门派这么多,你们杀得完吗?杀完了只要还有一人活着,拉一棒子江湖人,一个门派不就又诞生了。”

话音未完,继而补充又道:“风晖、谢旭押送他们去寒凛洞,没到七日不准放行。”

外人不知寒凛洞,但身为血谷中人岂会不知。

这洞乃是个迷香洞,那里面的熏香含有极损心神又不伤身的药料。别说要在那鬼地方呆上一个月,就一日而言,这脑袋就迷糊不清。一周下来,头痛欲裂,半月过后,尽是疯癫之样。一月,若说走火入魔也不在话下,内力深厚者约莫也只能撑得过三月。

但谷主之令,无人敢不从。张疏影只能站在门外,与守门侍卫干瞪眼,然后看着余姚被押走送到寒凛洞。

她除了跺脚生闷气,其余什么也做不了。

在之后的月明风清的日子里,无声的战火正悄悄准备响起。轩辕国和夏国本就是势不两立的两国,最初维持友好合作也只是表面现象。自陈文笙中途突然消失数月后,这层虚假的面具终于脱落。但即便成了尴尬的局面,他们还是迟迟没有打仗,有臣子大胆猜测,许是两位君王一直在等这“三年之约”。

一个他们所重视的人,写下的合约。

“恭喜皇上,我国马上就能拿下轩辕强国了!”

喝得晕乎的臣子忽地站起,举杯对着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畅快一笑。

台基上有点檀香,使得富丽堂皇的宫殿变得烟雾缭绕,如梦似幻虚实难辨。宴会进行得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随处可见是觥筹交错,把酒言欢其乐融融的场面。视线一转舞女在殿堂歌舞,衣袖飘荡、乐声悠扬。

在场的每个人脸上都是滚烫通红,似是要把这糜烂与纸醉金迷,将人性腐朽殆尽。

夏国君王司徒瑾坐在龙椅上眯着眼,手撑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何事。站在他旁侧的人,却是始终保持安静,白皙的面庞上无过多的神态变化。

她一袭红衣衬得身形愈发清瘦,蝉鬓金钗双压,凤鞋宝镫斜踏,腰上挂着的不是华丽精美的配饰,而是冰冷锋利的佩剑——赤霄剑。

“文笙,今日放纵一回,陪孤饮点酒暖暖身子。”司徒瑾晃动爵中的酒水,眸中带笑。

陈文笙果断拒绝道:“不喝。”

淡淡的两字,把疏远一词解释得淋漓尽致,他看着她,入眼的是与身自来的孤傲、不染世俗的猩红。

他很想说句,为何你我之间只有合约关系并无私情存在,你虽站在孤的身边,可孤还是感觉你是那么的遥不可及。是因为没得到你的心吗?

所有痴情的话,难以说出口,也根本说不出口。

司徒瑾小酌一口酒水,明知故问道:“为何?”随后他伸出舌头舔舐干裂的唇瓣,声音沙哑缱绻,“你可真是不解风情。”

“皇上,今日回去微臣还要与军师谋议,不宜饮酒。”

涣散的瞳仁有了焦点,陈文笙转头薄唇微勾,轻笑着。可她藏在心底的事却始终不敢倾诉出口:明日灭的国可是轩辕国.就算这双手已杀人无数,看惯了血腥画面,以为能就此麻痹自己。可面对那国的君王千羽尘时,一颗几乎破碎的心,久违地又跳动了数下。

脸上细微的变化被司徒瑾看在眼里,他没有吭声,低垂着头,淡然地看向爵中血红色的液体,眸子一沉,是从未有过的不甘落寞。

在陈文笙还在谷底的时候,夏国一直频繁侵占旁侧小国,边疆领土到处都是随处可见的乱沙烽火。直到她活着出现在司徒瑾的面前时,这暴躁的君王才稍微消停了些,虽说是消停,其实也没闲着,他在谋划着该如何能够快速攻下轩辕国。

浊酒下肚,却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冰凉的酒水从嘴角溢出,滴落到衣襟上,晕染开来弄脏了龙袍。

点点殷红终是迷了眼,半月后待再次眺望远处那血红的晚霞时,发现它正在渐渐消退,紧接着是厮杀的怒吼声,兵器碰撞,利刃横砍,敌方士兵的头颅便如片零碎的秋叶摔在地上,滚了一圈又一圈,最后那没有脑袋的身躯,缓缓倒下,如烂泥那般根本没有任何人会去分神留意他,因为技不如人,死在了战场。

而他也根本不会想过自己的归宿竟会是凄凉萧瑟的乱葬岗。

双方兵力旗鼓相当,一时半会无法判定谁赢谁输,就这样死死对峙着,没有撤退只有冲杀,杀红眼的士兵不断挥动手里的长枪,银白色的铁甲被炽热滚烫的鲜血染红。战场上的累累尸体是他们引以为豪的战利品,活着的人继续进行着杀戮,死的人永远选择了沉默,谁也不能先行脱离战场。

夏国的主将陈文笙举起陶瓷小杯,将清冽的琼浆咽入喉中,随后搁在小桌上,军师板着脸同她一起讨论这僵持的局面,如果再不采取合理的措施,继续这样放任士兵对打,即便战役能赢,损伤的人力物资也是不容小视的数目。

凄厉的啼鸣仿佛要撕破天际,中军大帐上空盘旋着几只秃鹫,疏风起,更觉萧瑟。

“陈将军是否试下三十六计中的一个计谋?”军师看着她悠闲地又喝下一杯茶水,缓缓说道。

陈文笙闻声抬眸看着他,挑眉嗤笑:“什么计?”

“美人计,因为敌方军营里千羽尘也在,他若真的对您还存有一点心思,您一出面定能乱了军心。”

平静的一句话自是再正常不过的,可因为提到了他的名字时还是深深地灼伤了她的心。

陈文笙微微一怔,情绪糟糕透顶,就在它几乎会在下一秒就要崩裂时,却又莫名恢复到了正常:“时隔已久,再深的情感也会变淡,军师大人你怎知他身边不会再有一个挚爱出现?”

而她只不过是他的过客,毕竟女人对男人来说形如衣服,换起来根本不需要思考,所谓一生一世一双人,都是撩人的把戏。

握着小杯的手用了些力,眸子里划过一抹阴沉,大概这就是爱恨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感。她恨他的同时又对他有着依恋,就在昨日宴席上,她就想反悔了,这场战役无论输赢对她而言都不是想要的结果。她生命中出现过的两个男人,都与她纠缠不息,她常常在想上辈子自己做过什么孽,否则自己的情路怎会这么坎坷。

爱而不得,求而不得,因爱生恨,被情所困。自己变得越来越陌生,卑微至极。

“因为您消失的这大半年来,千羽尘从未停止过寻找你的下落,还花重金聘请巧匠画师,为您雕像画肖像。这怎么说,对您还是有一丁点留恋吧。”

“陈将军?您干嘛!”

帐篷里传出一道惊呼声,随后一个男子就被“请”了出去。军师眨眨眼,纳闷地看着把自己推出来的陈文笙,满脸疑惑。

被这赤裸裸的目光看着,她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经:“换衣服呢,你先出去,这美人计我会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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