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双重生，前世的种种

“因为你不值得。”顾安笙扬手，“啪”地拍开那只手。

“可我爱你。”男人低笑，眸色愈发猩红，“十五岁，你抑郁症跳河，是我把你捞上来；你哭、你闹、你割腕，都是我守着。为什么最后却选那个囚禁你的疯子？”

他声线越来越轻，像情人在耳畔呢喃，却字字带着倒刺：

“笙笙，我给了你半条命，你却把它扔到欧阳世稷脚边——嗯？”

话音未落，他忽然俯身，薄唇贴近她耳廓，气息滚烫：“跟我走，好不好？我带你离开欧阳世稷的地狱。”

顾安笙偏头，躲开那抹灼人的温度，声音冷得像碎冰：“地狱？霍云霆，那坑是你一锹一锹替我挖的。”

“我那么爱你，怎么会舍得你入地狱呢？”霍云霆叹息，“你忘了，我们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果不是欧阳世稷当年在我父母的葬礼上对你一见钟情，从我手里强取豪夺，你本该嫁的人是我。你忘了吗？”

“我当然记得。”

顾安笙冷笑，眸光如寒星，“我清清楚楚记得——那年我求你带我走，你说‘再等等’，让我继续留在欧阳世稷枕边——好替你圈钱，替霍氏续命，替你父母报仇。”

她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白一分，却仍旧固执地盯着她，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现在，不用再等了。”霍云霆深吸一口气，“霍氏已尽在我掌中。笙笙，回来吧，我们从头来过。”

“重新开始？”顾安笙轻声重复，像是听到什么荒唐的笑话。

她抬眼，眸中映出他满含希冀又狼狈的脸，声音轻得像风，却一刀一刀割在他心口——

“霍云霆，你把我当筹码，当工具，当救命稻草。”

“唯独没把我当人。”

“现在，你一句‘重新开始’，就想把过去一笔勾销？”

“那欧阳世稷呢！”霍云霆终于撕裂伪装，嘶吼声沙哑得如同砂纸磨铁，“他囚你、禁你，拿你爷爷奶奶和哥哥的命逼你就范，把你当笼中雀！他那样对你，你该恨他入骨！既然你能原谅他的锁链，为什么独独不肯原谅我？”

他逼近一步，眼眶猩红，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我承认，我曾利用你，想借你的手替我父母报仇。可我想通了——仇我自己会去报。笙笙，回来，好不好？”

顾安笙静静看他，唇角勾出凉薄的弧：“想通了？”

尾音轻得像叹息，却冷得彻骨，“可惜，我的地狱早被烧成灰，而你——正是点火的人。”

“他锁我，是想留我；他囚我，是因为怕失去我。可他从没真正伤我一分——他把整颗心都掏给了我。”

她抬眼，眸中燃着冰与火，

“你呢？

你给的是手术台、是手术刀、是命。”

“你真当我蠢？三言两语就能再被你哄回去，任你玩弄于股掌？”

声线骤地战栗，像积压两世的脓疮被一刀划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顾安柔早就滚到一张床上。

你哄我离开欧阳世稷，不过是惦记我这颗健康的心。

等你利用够了，就安排一场‘意外’——

把我的心换给她，再亲手合上我的眼睛。

我说的，对不对？”

话音坠地，空气瞬间被抽成真空。

霍云霆垂眸，眼底黑潮翻涌。

良久，他极轻地叹息，带着诡异的赞赏与惋惜：

“果然……笙笙，你也重生了。”

他缓缓直身，指腹抚平西装褶皱，唇角重新挂上温雅面具，却掩不住裂缝里渗出的阴冷。

指尖推正眼镜，琥珀色眸子微眯——

“那就更好办了。”

“上辈子你逃不掉，这辈子——”

“也一样。”

顾安笙浑身一震，瞳孔骤缩——原来，地狱也放他回来。

他抬手，指腹还沾着旧日温柔，想碰她的脸。

她偏头躲开，呼吸急促，像被毒蛇贴上皮肤。

“啪！”

耳光炸响，她使尽全身力气，掌心震得发麻，仍嫌不够——这一掌，该带着前世所有血债，该让他碎成齑粉。

“这一巴掌，替我哥。”她声音冷得发颤，“前世，你踩碎他骨头、玷污他清白时，有没有想到今天？”

“啪——！”

反手又落，“这一巴掌，替我前世的爷爷奶奶——你把他们推下楼梯，还装孝子扶灵，血都凉了，你睡得着？”

“啪——！”

第三掌用尽全力，她掌心灼烧，眼泪却一滴未掉，“最后这一下，赏给前世那个蠢到信你的我——我活该，但我认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