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梳妆

四月二十，大婚当日，季怀夕天还没亮就被人从被窝里面捞起来。

“怀夕，不能再睡了。”

“师姐，你再让我眯一会。”

“让你昨晚不早点睡，现下知道困了？”

半夏伸手在季怀夕的手上拍了一下，季怀夕睁开眼睛，任由半夏抱着她坐在铜镜前。

“师姐，我错了。”

“姑娘，你别抱着半夏姑娘的腰，妆娘要给你上妆。”

半夏闻言，扯开季怀夕的手，妆娘是裴玄之请过来的，据说是京中最好的梳妆娘子，不少闺秀成婚都是让她们二人梳妆。

谷娘子和盈娘子一左一右站在季怀夕，她们前两日已经过来试过妆，故而不用再花费时间去磨合。

“挽脸会有点疼，县主且忍一忍。”

“好，我知道。”

谷娘子手法娴熟，这一步没有耽误多少时间。

“县主皮肤真好。”

季怀夕笑着看向两人，她已经领教过二人的嘴，好话吉祥话一箩筐。

“多谢。”

“县主可闭上眼休息片刻。”

谷娘子开始给季怀夕上妆，脸上没有多余的瑕疵，只上了两层粉，接着便是画眉。

半个时辰后，铜镜中的女子跟平日未施粉黛的季怀夕不大一样，柳眉星眼，眉眼含春，面颊绯红，白里透着红。

眉中点着荷花花钿，寓意吉祥平安，生活美满。

“出水芙蓉莫过于此，人人都道女子成婚这日是最美的时刻，果真如此。”

半夏眼睛都亮了，想伸手去摸摸季怀夕的脸，可是又怕把妆容弄花。

“师姐，你放心摸，没事的。”

季怀夕把半夏的手放到脸上，半夏小心翼翼的摸向那朵花钿，从花瓣到花蕊，当真是好看。

“怀夕，这荷花跟你太相称了。”

季怀夕看向镜中，嘴角微微勾起。

“可见谷娘子跟盈娘子的手艺好，如今瞧着都不大像我了。”

“哪里，分明是县主的颜色好，我们不过是在此基础上添了几笔。”

“谷娘子嘴真甜，等我成亲，我也要请你们替我梳妆。”

谷娘子和盈娘子轻笑出声。

江湖女子没有太多规矩束缚，说话做事更加随心，若是换做别的女子，必不能坦然将自己的婚事挂在嘴上。

“那我们等半夏姑娘的好事。”

季怀夕伸手捏了捏半夏的手心。

“师姐，你有喜欢的男子了？”

“没有。”

“白高兴一场，我差点以为可以跟师傅邀功了。”

半夏点了点季怀夕的额头。

“你放心，师姐一定让你喝上喜酒。”

季怀夕笑着点头，只要师姐高兴就好，成亲与否都不要紧。

几人伺候季怀夕换上嫁衣，大红的嫁衣将女子的肤色衬得更加白皙。

半夏歪着脑袋，再次出了神。

嫁衣绣着龙凤图案，袖口一圈是象征吉祥的金丝云纹，胸前是象征多子的石榴图案，衣摆拖地数尺，显得大气端庄，矜贵荣华。

怀夕好似一下子成熟了，半夏不由得红了眼眶，后知后觉才有怀夕出嫁的伤感。

“怀夕，真好看。”

季怀夕瞥见半夏眼底的泪意，吸了吸鼻子，强忍住泪意。

“师姐，你不许难过。”

半夏转身抹了抹泪水，再次转身已经换上笑脸。

“我不难过，我替你感到高兴，也觉得欣慰，师傅将你捡回药王谷的时候，你才小小一团，时间飞逝，你如今都要出嫁了。”

半夏不知为何，越说越想哭，季怀夕抿着唇。

“师姐。”

半夏努力挤出笑，摇头示意自己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