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出家

姜韫绕过屏风，看到坐在上首的裴玄之，身形一晃，努力压下心头的恐慌。

裴玄之来作甚？难不成发现了什么？

可是她并未插手，裴玄之不该到相府，该去宫里找太后娘娘。

“参见王爷。”

裴玄之目光微凉，并没有让二人起来。

“虎度尚且不食子，徐夫人当真让本王刮目相看。”

姜韫心剧烈跳起来，愈发不安，唇绷成一条直线。

徐长宁低着头，眼底通红一片，母亲真的插手，母亲为何要这样做？

徐崧皱着眉，心中已经有七八分猜测，重重叹息。

“臣妇不知王爷何意？”

“姜韫，本王不是判案的官差，你的那些辩解的话不必对本王说。”

裴玄之半点都不留情。

“孟熙进宫将怀夕的身份告诉舒妃，舒妃告诉太后，翌日太后就让你进宫，意欲把相宜嫁给徐长宁，你不想徐长宁被公主压制，选择牺牲怀夕，你还有什么好反驳的。”

姜韫脸色铁青，觉察到徐长宁的目光，她的心要碎了。

“我没有。”

“哐当！”

裴玄之将手中的茶杯朝着姜韫砸过去，正中姜韫的眉心，温热的鲜血混着茶水滴落，很快氤湿姜韫脖子上的衣裳。

姜韫被力道带摔，整个人狼狈的坐在地上，她没想到裴玄之居然敢动手。

“你辩解的话留着糊弄徐家的蠢蛋。”

裴玄之眼眸寒凉，看姜韫的神情就像看死人。

“本王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你既然不要怀夕，那你有什么资格牺牲她？萧太后威胁你，你就该一头撞死在慈宁宫门口。”

裴玄之起身扫了徐崧一眼。

“徐崧，你的丞相之位也到头了，另外，本王不希望姜韫死的太干脆。”

“王爷，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怀夕的生母，你名义上的岳母。”

“你不配，怀夕说她没有父母，没有亲生的兄弟姐妹，姜家也不会有好下场。”

裴玄之迈步离开，正厅只剩下徐崧一家三口。

徐崧深深吐出一口浊气，难掩眼底的疲惫，失望的看着地上的姜韫。

“你满意了吗？徐家跟姜家替你的错误买单。”

声音平静无波，没有任何指责，可是却跟刀子一样，慢慢刻进姜韫的心里，疼痛不已。

“老爷，我也是为了长宁，相宜公主刁蛮任性，我不能看着长宁受委屈。”

“那你可问过长宁是否愿意，那你可曾想过跟我商量一二？你当真以为王妃死了，太后就能如你的愿？”

“姜韫，你到底有没有脑子的。”

姜韫抬头，血液滴进眼睛里面，十分可怖。

“自从知道季怀夕的身份，你就像变了一个人，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为了权势委屈长宁？”

徐崧气得胸膛上下起伏，事到如今，姜韫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徐崧已经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力气。

姜韫看向一旁的徐长宁。

“长宁，我都是为了你好，手心手背都是肉，怀夕背后有药王谷和王府，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可是母亲不能看着你受委屈，你能明白吗？”

徐长宁鼻子通红，泪水顺着脸颊滚落。

“为了不让母亲烦扰，我自愿出家，母亲可以安心了。”

“不可啊。”

徐崧和姜韫的声音同时响起，两人紧张的看着徐长宁。

“长宁，你是我徐崧的嫡子，不说勋爵嫡女，哪怕是公主，如果你不想娶，父亲也有法子推了，你万不可做糊涂事。”

“长宁，你父亲说得没错，是母亲想岔了，是母亲的错，你千万不能想不开。”

徐长宁没有理会，直接起身，姜韫一把抱住徐长宁的双腿。

“长宁，你说句话，不要吓母亲。”

徐长宁拨开姜韫的手，勉强挤出一丝笑。

“母亲没错，母亲都是为了儿子，儿子自愿替母亲赎孽障。”

“啊！”

“长宁，都是母亲的错，母亲这就去赔罪，这就是认罪。”

不管姜韫如何喊叫，徐长宁始终都没有停下脚步，身形微微颓下，背影显得格外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