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心虚

消息传回宫里，萧太后瘫软靠在椅子上，久久回不过神。

“岐嬷嬷，哀家听错了，相宜怎么会死，只不过是假装从马上跌落下来，相宜一定不会死的。”

岐嬷嬷上前跪在太后的脚下，眼眶发红，眼里是止不住的担心。

“太后，你不要吓老奴。”

萧太后摇头，她不相信，明明早上相宜还嘟着嘴和她撒娇，还说她一定让季怀夕吃不了兜着走，可季怀夕好端端，她的相宜却是回不来了，怎么可能。

“岐嬷嬷，你将他们拖出去打死，连句话都听不明白。”

萧太后声音发颤，手指止不住发抖，嘴里一直轻声呢喃。

“太后，公主的尸体已经运到大理寺了，而且丧仪之事已经吩咐下去了，公主是真的回不来了。”

岐嬷嬷抱着萧太后的双腿，竭力让萧太后冷静下来。

“不可能。”

萧太后一脚将岐嬷嬷踹翻在地上。

“不可能，哀家要亲自去问，相宜怎么会死，萧家的人和暗卫都看着，相宜绝对不会有事。”

岐嬷嬷顾不得疼痛，赶忙上前拦住萧太后，她知道太后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而已。

“太后，公主的丧事是陛下身边的内侍吩咐的。”

萧太后低头，死死盯着地上的岐嬷嬷，心感觉被挖了一块，痛得她呼吸不过来，一下子失去力气，瘫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喊出两个字。

“皇帝。”

普天之下，只有皇帝敢违抗她的懿旨，一切都是安排好的，确保相宜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可人还是没了，马球场是萧家的，他们在皇帝和她之间选择了皇帝。

还有相宜的暗卫，他们都选择了皇帝。

公主如何，太后又如何，谁能比得过帝王。

“岐嬷嬷，他怎如此狠心，相宜是他的胞妹，哀家的亲女儿啊。”

声音蕴含着数不清道不明的悲伤，全身像是被撕碎一般，实在是太痛了。

“母后是在怪责朕吗？”

裴延温凉的声音自门口响起，目光幽深，到底也藏着一丝哀痛。

“陛下，太后娘娘伤心太过，还请陛下不要计较。”

岐嬷嬷跪在地下，一脸紧张。

“岐嬷嬷，你先下去，朕有话跟母后说。”

声音严厉，不容反驳。

岐嬷嬷担忧的看了太后一眼，躬着身子应声退下。

裴延扶着萧太后坐下。

“母后，你可是怨怪朕？”

萧太后眼眸猩红，冷眼看着裴延，声音沙哑。

“她是你亲妹妹，你怎么下得去手？”

裴延在一旁坐下，脸色同样悲痛。

“相宜是朕的亲妹妹，朕同样难过，心如刀割，可是朕没有办法。”

“裴延，相宜什么都不懂。”

不等萧太后说完，裴延直接开口截了萧太后的话。

“母后，朕没得选，只能用相宜的命换季怀夕一命，只要季怀夕死了，药王谷才会跟皇叔反目成仇，届时皇叔就没有闲工夫对付朕。”

萧太后皱着眉，一脸疑惑。

“母后猜的没错，皇叔一直在暗中调查朕，青州一事，二舅的贪污，残害忠臣，朕有不少把柄在皇叔的手中，母后难道要看着皇叔夺了朕的江山？”

萧太后脸色铁青。

“到底怎么回事？”

“青州瘟疫，朕下旨让皇叔屠城，二舅贪污的银子，一半进了朕的私库，贪墨五万两是因为皇叔没将全部的证据拿出来，母后可明白？”

萧太后脸色惨白，噌的一下站起来。

“你下旨让裴玄之屠城？”

裴延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母后，天下百姓都是朕的子民，青州瘟疫横生，朕不能让青州百姓害了临县的百姓，母后难道不明白朕的用心？”

萧太后一脸不可置信。

“你糊涂啊，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顺民者胜，你怎能做出这样的决策，你即便动了杀心，你也不该让裴玄之动手。”

“朕当然要裴玄之动手，朕要他被天下万民唾弃，如此百姓才不会歌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