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梳发
“是你！”秦子钰似乎已认出了他来,说了一声，皱着剑眉道,“还不快放她下来,你是想被我也打一顿么？”
赵清允越发迷糊了，不由轻手扯了扯秦子钰的衣袖子,他转头看着她，憋着笑道：“可还记得在瑞阳时,有一回你偷偷与子兰出去吃饭,遇上了一个登徒子。”
瑞阳？
秦子钰一番解释，叫她回过神来,忆起在瑞阳时,确有这么一回事,此时再看向男子时,便似乎与那张脸对上了。
确实是他，没想到远在京城还能再与他遇上了，这是何等的缘份啊。
到了此时,男子也不好再继续抱着秦子兰，只好小心翼翼地放下她来，却仍不肯松手，搭在肩头扶着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子钰望着目光躲躲闪闪的秦子兰,正色地问道。
虽说秦子兰不是他的亲妹子,但堂妹也与亲妹相去不远了，她如今住于秦府，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他们也不好交待，更何况这等有辱名声之事，他自要问个清楚。
秦子兰快速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埋下了头去，一副不敢多言的模样。
倒是她身旁的男子，上前一步，挡于秦子兰跟前，看着秦子钰说道：“想来定是秦家二公子吧，我姓楚，名沐言，乃城南楚家之人，此事还是由我来说吧。”
秦子钰有些意外这个自称为楚沐言的男子晓得自己的身份，也不知是他用心查探过，还是自己的名声这般响亮，以至于随便街上遇到一个都识得他。
城南楚家？他记得城南确是有家姓楚的商户，算起来，与魏家可谓是平分秋色，
只是楚家盘根错节，听说分枝颇多，就不知这楚沐言在楚家又是个什么身份。
“也好，你且说来听听。”
他倒要听听，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赵清允也十分好奇，没想到昔日在瑞阳遇上的男子竟是京中人士，还阴错阳差的又与秦子兰遇上了。
她记得那时这个楚沐言是对秦子兰有意，而今又与她在一道儿，想来是差不了了。
“我适才在街上，见着楚姑娘正躲人，本想同她打声招呼，没想到反吓着了她，以至她扭伤了脚，情急之下，我只好抱着她去寻大夫瞧瞧。”
闻言，秦子钰的目光不由落在了秦子兰虚落于地上的左脚，想着楚沐言倒是寻了个好机会。
“如此，我知道了，既然被我们遇上了，便不劳烦楚公了，子兰我们自会带回，替她寻大夫医治的。”秦子钰说着，冲着赵清允使了个眼色。
她会意，上前到了楚沐言身前，他无耐，只好退步让出了位置。
赵清允扶着秦子兰转身，慢慢走向不远处的马车，身后，秦子钰与楚沐言抬手作揖，浅声道谢。
“不必多谢，只是秦公子，我衷情于楚姑娘，想娶姑娘为妻，请秦公子代为转达楚某的心意，楚某改日定当登门拜会。”
秦子钰着实没想到这楚沐言这般的直言不讳，竟在当街便同他这个堂舅子表起心意来，只是这事儿，他还当真不好说，只回了他一句晓得了，就顾自走了。
在回去的马车上，赵清允忍不住问起秦子兰来，她实在好想他们二人又是如何扯上关系的。
这说来也当真叫人惊叹，原来昨日秦子晟约了人在缭月居谈生意，你道对方是谁，正是这楚沐言。
初时，见着对方是楚沐言时，秦子兰实是吓了一跳，不由想起兄着因着自己还对其大打出手过，暗道这生意怕是要黄了。
没料到楚沐言不止不在意，还甚是高兴，做东请他们兄妹几个好生吃了一顿，与他们介绍了不少京中好玩之处，反倒是生意的事儿，只简短地说了两三句，便敲定了。
秦子晟约莫是瞧出来楚沐言对自家妹子有意，但他妹妹是个什么性子，他清楚的很，想着不用几日，楚沐言瞧清了秦子兰的秉性，自然也不会再对她有兴致了。
左右他们在京中不会久留，待各自分开后，也无甚要紧的，便未将此事张扬开。
只是，怕是秦子晟也没想到，前一日因着楚沐言说得那些好玩的地方，勾得秦子兰心里痒痒，今日只带了个丫头便兴冲冲地出来玩，后来便如楚沐言所说的那样。
不过，她躲得不是自己的丫头，那丫头早被人群挤得不知去了何处。
她孤身一人时，遇上了一个小偷，与之追逐间，她累连路人摔了手里的一个瓷瓶，彼时她身上没钱，只能溜之大吉。
再后来，就成了他们看见的那个样子。
赵清允听罢，忍不住长叹了一声，忍不住看了眼一侧的秦子钰。
回到府里，三人也未将此事说出来，只送了秦子兰回屋后，便牵着手回酌古院。
两人回到房内，他先行替她取下了斗篷，搭在了一旁的衣架上，安置好自己的，又拉着她到了一旁的罗汉榻上坐了。
“这个楚家都是经商的？”赵清允闲来无事，又想起楚沐言来。
适才在外头不好多言，如今在自个儿屋里，关起门来便只有他们夫妻二人，她也就放心大胆的问了起来。
瞧那楚沐言长得端正，虽说初初见面时，对他的印象不大好，但如今看来，倒也不像是那类纨绔子弟，只是不知他身世如何？
秦子钰见她问了一句话后，便顾自陷入了沉思，哪里会不晓得她的心思，伸手抱着她回道：“若他当真是城南顶顶有名的楚家人，倒是个身份不俗的。”
她扭头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双拉起她的双手，放在自己掌中暖着，一边说道：
“听闻这楚家在前朝时，也曾是出过大官的，只可惜后来含冤被抄了家，虽说后来又被平反，但楚家也因此大伤原气，此后，楚家后代更是起誓，绝不入朝为仕。”
“这么多年以来，楚家人个个都会念书识字，但绝不求取功名，慢慢地便开始经商，没想到不做官的楚家做起生意来也是得心应手，这不，如今在京城也是富得出名的。”
说着说着，他皱了皱眉，贴着她的脸道：“只是楚沐言的名字，我以前不曾听闻过，也不晓得他是不是最近再开始出来走动的。”
她撇了撇嘴，仰着小脸看着他：“好歹，子兰也是你堂妹，我瞧着楚沐言确实对她起了心思，再怎么着，你这个堂哥总得替她打听打听，兴许啊，她的缘份便在此处了。”
他勾了勾唇角，忽地埋下头在她唇上窃得一香，而后点了点头。
“你放心吧，晚些我便派人去打听，楚家名声儿大，要打听楚沐言此人也不难。”说着，揉了揉她的双手，“你关心完这个，又关心那个，何时才能关心关心我呢。”
她呆了呆，秋眸落在他似笑非笑的脸上，忍不住问道：“你觉着我不关心你么？那你是怎么了？病了？不可能啊，昨儿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