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意欲何为
一言恐吓,吓得董白不自觉身形一缩。
萧凌心中嗤笑,面无善意,冷冷道:“而你,渭阳君董白,董太师的掌上明珠,我不介意将你的身份公之于众。看看荆州名流,看看今日宴席上的这么多宾客,到底有几人能容你在此?”
董白瞬间瞪大眼睛,隐隐有惊恐乞求之意。
萧凌装作不见,只露出一个渗人笑容,继续恐吓道:“荆州的兵士虽不像关东联军那般公然声讨董太师,但他们心中也都窝着一团火。渭阳君自小混在军营长大,想必十分清楚有些军士实难驯服。太师此次用朝廷圣旨来收买荆州人心,我看未必会有多大的成效。不如依我之见,请女君委身军营,不辞辛劳日夜慰藉各营将士,让众人感受朝廷和太师的诚意,或是最切实可行的做法。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你、你、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我、我还没及笄呢!”董白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脱口惊呼一声后,竟是转身往卢植怀里扑去。一头栽入,埋头急语,还带了几分哭腔,“卢尚书,我要回家,我要回京师,我想祖父……”
至少在她心中,这位屡屡顶撞祖父的老者,是海内大儒、正人君子。
卢植刚才觉得董白仗势,心中也有不忿。想着萧凌言词犀利,或许可以将人制一制,没想到萧凌的处理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期。
几年不见,这把控人心的手段竟玩得炉火纯青。
他来不及细想萧凌之变化,董白已经在他怀里哭出声来。
一时心软,不知所措,只得拍她肩头,轻声劝慰,“莫哭莫哭,有老夫在呢。”
这一下动静闹大,众人纷纷侧目,然见处,尽皆一脸莫名。
任谁也想不到适才那位冷冰冰的“小郎君”竟会哭将起来,还如孩童一般耍脾气说什么“想回家”、“想祖父”?
萧凌似乎也没想到不久前还想杀人的董白竟然这么不经吓。
她朝着萧岱探究过来的眼神,无奈摊摊手,而后心念一转,往卢植怀里一捞,将董白又捞了过来。
“啊!”董白潜意识惊呼了一下。
萧凌将人搂住,一手还摸着她的头,附耳厮磨,喃喃细语,“不准哭,再哭就真把你丢给那些军汉!”
只轻喃一句,复自抬头,朝周遭好奇众人笑吟吟宣告道:“小师弟离家有些岁月,适才谈及,触动伤怀了。让诸位见笑、见笑!”
一句说完,又转头对怀中董白大声安慰道:“小师弟莫伤怀,到了荆州,在师姐这里啊,就是到了自己家。来,乖乖,莫哭莫哭。”
她做出一副哄孩子姿态,看在旁人眼里尽皆怪异。然众人碍于她身份,倒也无人多嘴。围观片刻,便又各自忙碌,推杯换盏起来。
唯独蔡琰呆立一侧,早早从开始的暗笑变得沉默不语。她心中陡然一股寒意,背上竟不自觉渗出汗来。
瞧着萧凌犹在做姿态安慰董白,她勉力平复自己心情。直到董白神情平复,被萧凌放回入席,这才暗暗吁了口气,“可怕,阿凌的手段真可怕。”
待到萧凌退去,董白已然一脸怯怯,再无桀骜之色。
那厢,萧岱听闻女儿回复,不禁神色凝重,“哦,这小郎君竟然是渭阳君女扮男装?”
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这渭阳君可是董卓的掌上明珠,她不在长安城好端端待着,却跑来荆州做什么?”
也不等萧凌接话,又自顾自猜测道:“游历增识?或是监视子干兄和昭姬?”但很快又自我否定,“不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