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帝都来使
来者不拒,一醉方休?
萧凌焉能如人所愿。
尽管此时的酒多是低度发酵酒,酒精度与后世啤酒差不多,然于萧凌来说,与人喝酒,并非值此因由。
更不论她尚未探知此身之酒量,倘若一时过量,醉酒撒疯的话,那便大损形象。更何况,今日在场众人,皆不过点头浅交,实在无须喝一出“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戏码。
再不济,酒多伤肝。于这具熟悉不久,正自锻炼强化的身躯而言,弊多利少。她可还想留着这具健康之躯,为心中的宏图大业打拼许久。
于是乎,便在“女子之身”和“不胜酒力”这两个借口的轮流推挡下,她几乎每一轮都是浅尝即止。但即便如此,她还是生生喝掉了两壶酒。
“唉,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萧凌放落酒杯,暗自捂额。
面对似无穷尽的应酬,颇有些哭笑不得。瞧着又有一老一少两位宾客举杯朝她走来,她已然认命般很自觉的斟满了酒杯。
然而还未等那两人走到她身前,婚宴现场却爆出了更为热烈的一幕。
只见府中管事急匆匆奔进来,也不在乎周围宾客们的异样目光,一到刘表身前便跪倒在地,大呼道:“圣旨!圣旨!主公!朝廷有圣旨到了!”
满场的声音,瞬间静了静。
“圣旨?”刘表示意管事起身,略一沉吟,便脸有喜色,立马传令道:“快!有请天使!”
话不及传,就听到宴会厅入口处一阵人声脚步。先是一队甲士鱼贯而入,左右分立,随后便有三条人影现身厅内。
众人不及细看,便闻当先之人哈哈大笑道:“好你个刘景升!如此好事,也不早早请我来喝杯喜酒!”
话音落处,厅内众人这才瞧了个仔细。
只见当先一老者儒袍高冠,形容盎然,鬓发灰白,却神情矍铄。
身后跟了两人,左边是一位衣着华贵,看上去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而右边却是一位宫装雍容,双十年华的少妇。
少年面若秋月,色如春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咋看之下,竟是雌雄莫辨。若不是一身童子装束,真可错认成锦绣女郎。
少妇清雅秀丽,风致嫣然,眉黛鬓青,温润雅致,一双妙目明净澄澈,炯炯生辉。若不是头上梳了妇人髻,端以为是哪家未出阁的好女儿。
众宾客多为甲士气势所慑,又为三人之妆容惊愕。回神之后多半交头接耳,询问来使何人,又为何带了妇人、童子。
刘表见人不宣自进,还带了甲士随行,心里甚是不悦。
他只道使臣仗势无礼,明着说要讨喜酒喝,暗地里却是要拿些孝敬钱。
但等到来人行至身前,瞧清楚相貌之后,忽然惊喜,连忙迎上,热诚道:“哎呀,怎么是卢尚书!子干兄,你是来宣旨的?”
一句“卢尚书”,一句“来宣旨”,已然向在场众人宣告了来者的身份。
来人正是屈身向董卓请罪,自荐南下宣旨而来的卢植,卢子干。
“那是当然。”卢植拱手一拜,尽是豪迈熟络之意,“老夫千里远来,本是替朝廷宣复荆州奏表。没想到进了城才知道,今日竟是你刘景升的大喜日子,这可真是喜上加喜,恭喜,恭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