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帝王心

第107章帝王心

马车外磅礴大雨，砸落在车辕上叮咚响彻着。

灰蒙蒙的天色，像是被遗落的尘埃堆积而成。

匆匆忙忙进了宫，北齐帝的寝殿，满满的药味充斥，随之而来的还有整个大殿压抑住的哽咽声、抽泣声和细碎的哭声。

宋苑礼在门外时，脚步刻意停下半步，等着卿华上前来，蓦然一把抓住卿华的手，往内殿走去。

大殿内一排万寿金龙红烛，整个大殿明亮如昼，两人踩着地上的暗纹地图往里面走去，内殿里公主、皇子、嫔妃和皇后都来了，空旷的内殿显得有些逼仄狭窄。

“拜见娘娘。”两人行了礼。

周皇后端庄秀丽的脸上表情浅淡，看不出究竟是喜还是忧，身后站着的几位妃子倒是不停抽噎抹泪，颇有几分兔死狐悲的哀伤，细细密密的钻入人耳中，听着让人觉得心口烦闷。

“恩，起来吧，陛下还是未曾醒来，难为你们有心了。”周皇后淡淡点头让两人起身，人已经转首复又看着床上的北齐帝。

宋苑礼余光瞥太子宋正渊似笑非笑的唇角，才缓缓松开卿华的手，走上龙床前，“父皇吉人天相，定然否极泰来。”

宋正渊淡淡笑了笑，“三弟说得极是，最近三弟也老成长大了，做哥哥的瞧着甚感欣慰。”

宋苑礼抿唇带出一丝笑痕，俊秀和煕的眉眼里也跟着只有笑意，“怎么会，只是四弟走了，难免有些心酸，做事也有所收敛了几分。”

两人语气淡得恍若只是真只是相互夸奖赞誉，谁会知晓宋正渊时时刻刻都想要把宋苑礼的笑面外衣给扒下来？

一旁的太医在此时传出几分惊喜声，“娘娘，皇后娘娘，陛下应该要醒了，适才指尖动了动。”

一旁的周皇后平淡的脸上这才有了几分动色，由着贴身宫女绣贞扶着身子，疾步侧坐在了北齐帝身旁，等着的北齐帝徐徐睁开眼，本浅淡的脸上挤出几滴泪珠来，颤音哑声道：“陛下……陛下……你可醒了……”

人生如戏，谁人不是戏台上的戏角儿？

卿华站在一丈开外，透过周皇后广袖袍中，依旧能看见的形容枯骨般消瘦的北齐帝，唇角干裂说话似乎都带着迟钝，手一侧的手却仍旧勉强在晃动。

一旁的太医连忙上前对着的周皇后道：“陛下刚醒，皇后娘娘还请等陛下缓缓。”

周皇后这才缓了过来，连忙抹了泪，看着北齐晃动的手，伸手握住，朝着北齐帝哽咽道：“陛下可是要说些什么？”

内殿瞬时一片寂静，周遭密密麻麻的声音也瞬间消停了不少。

一旁的贤妃已经轻轻出声，嗓音像是被门外雨水冲刷过的琉璃瓦，光润却仍触之有磨砂感，“陛下，陛下先别急着出声，等着身子好了慢慢开口。”

有了贤妃的声音，身后几位嫔妃也相就跟着出声，争着在北齐帝面前露脸。

半响，北齐帝才找到了说话声，“老四呢？”

谁也不曾想到北齐帝竟然出声找四皇子宋晋知！

一片静默。

旋即，宋正渊出声提醒道：“父皇，四弟已经离开齐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