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断鸿声里送潮来（上）

第320章断鸿声里送潮来（上）

对于梁澍一案的审理，杨惟中心底还是没把握的。

即便阿如罕威逼利诱说通了梁澍，可难保她的丈夫刘黑马不捣乱，她的死对头石抹咸得卜不猜疑。

想着想着杨惟中系着官服的手停了下来。

站在身后的阿如罕见他发愣起来，大手拍了拍他，道：“你尽管照着我说的去办！作为主审，连你自己都犹疑不决，更别提让其他人信服。”

“做浅了，刘黑马要同我们闹，做过了，石抹咸得卜又会起疑。”杨惟中顾虑道，“惟中年轻，恐拿捏不准啊！”

阿如罕正色道：“证据证人都已备妥当，这次不允许有任何差错。要是出了差错，即使你我脑袋不掉，但永无翻盘之机了，对百姓就是天大的坏事。”

“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看着他们为非作歹，心里哪能是个滋味。”杨惟中道。

他顺手将官服的腰带系好，看上去精神百倍。

阿如罕耸了耸他，道：“去吧！”

燕京府衙，主审杨惟中努力使自己表现的更为气定神闲。

刘嶷相比上次，更为忧愁了。

石抹咸得卜和耶律朱哥对自己的歪打正着表现出莫名兴奋，红光满面。

府衙外挤满了听审的百姓，身着便衣的史天泽揪着一颗心，义子郭侃跟随着观望。

四下无恙，杨惟中便道：“带人犯。”

公人押解梁澍走在过道里。

只听一个清丽的声音：“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直待梁澍进入大家的视线。

相较上回，她显然有气色多了。

梁澍扫视堂上几乎每一个人，透露出深深的不屑，唯独对刘嶷有所躲避。

杨惟中斥责道：“罪人梁澍见到本官，因何不跪？！”

“既然案发，那我便不用再忍气吞声。”梁澍铿锵道，“你本是汉人，世代驻守弘州，年幼时父母为蒙古所杀，可你长大之后却认贼作父。这样不忠不孝，我凭什么给你下跪？！”

杨惟中万万没有想到梁澍竟然揭起自己的老底，不由怒目圆睁。

他脸涨得通红，急道：“休得多言，你若不会跪，我便教你！”

公人们一打梁澍的腿弯，她不得已跌跪在地。

“狗官！”梁澍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