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年年战骨埋荒外（中）

第174章年年战骨埋荒外（中）

一个月后，成吉思汗带领手下回到了撒麻耳干。玉龙杰赤的败绩也因为成吉思汗的转换对策而得以扭转。

在窝阔台指挥下，蒙军振作精神全力攻城，第一天就攻入城内，并焚烧街道。经七天七夜的街战、巷战，整个玉龙杰赤被蒙军控制。由于攻城伤亡惨重，蒙军进行了报复性的大屠杀，决阿母河堤引水灌城，玉龙杰赤人尽被屠杀，房舍尽毁，变成一片废墟。

在一次宴会上，成吉思汗亲自把木阿秃干战死的噩耗告诉察合台，察合台先是错愕，而后嚎啕大哭，成吉思汗生怕自己再动情难以自已，便借口大札撒的名义禁止察合台再哭下去。察合台虽然深知战场上死伤不由己，但还是难以接受自己最其中的儿子离自己远去的现实。

“你们这群懦夫，只晓得欺负一个女人。”梁澍恶狠狠道。

成吉思汗端详了这个女子许久，缓缓道：“命你为木阿秃干殉葬，那是我看得起你，如果不是这样，你根本无法得到木阿秃干正妻的地位！”

“笑话！我对做不做他的正妻从未感兴趣过！”梁澍据理力争，“木阿秃干生前且不愿强人所难，怎么会忍心死后让你们草菅人命？！他生前最舍不得的就是他的爷爷和父亲，为什么大汗跟察合台王爷不去殉葬，反而假惺惺的卖弄所谓的对死去人的慈悲，这一切难道不是一个笑话？你们若是爱他，就应该让他安静地长眠地下，并且照看好木阿秃干留在世上的几个儿子，难道不是吗？！”

成吉思汗道：“你刺杀过郭宝玉，我早就该处死你，既然木阿秃干为你求情过，我也就没有追究。你的命一直都捏在我的手上，我想什么时候杀了你，也不用你来争辩！”

“若是殉葬，我宁死不从，哪怕地下，也要扰的你们永无宁日。你既说郭宝玉一事，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我伏法，我没有半句怨言！”

“托雷。”成吉思汗使了一个眼色，托雷拿一根绳子上。

耶律楚材见势不妙，出位道：“大汗，三思！”

成吉思汗早就等楚材站出来：“如果是别人，你心中再有言语千万，也是冷眼旁观不敢造次。怎么了，今天在你面前的是你的侄女，你也开始懂得痛心了？你不是以秉公执法亲疏不论著称的么？”

“木阿秃干顾及梁澍是刘伯林的儿媳妇，没有强人所难，是君子所为。大汗今日为了了却爱孙的遗憾，编织借口欲将一弱女子逼至绝地。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成吉思汗逼视耶律楚材道：“木阿秃干就是跟着梁凡和蒋瑄，知道了汉人的什么繁文缛节，才会变得自怜自艾，做事思前想后，越来越少见他开心过。我们蒙古人讲求的就是诚恳直爽快意恩仇，木阿秃干要是随着他的心去做事，他会更快乐。而你们，给他带来的只有痛苦。现在他死了，一切都结束了，有的人满意了，有的人借尸还魂了！”

窝阔台道：“父汗，你喝多了。”

成吉思汗大吼：“别管我！我为什么不让察合台难过，难道我就不难过，我作为爷爷我就冷酷无情吗？！难道不是我执意要木阿秃干随我留下来，他要是跟着察合台还会死吗？！”

“父汗，”窝阔台上前扶住成吉思汗。

“你们都给我滚开！”

托雷亦看不下去道：“父汗，不要生气了，儿子们错了。”

察合台跪道：“儿臣不应该埋怨父汗。”

成吉思汗眼里嵌满泪水：“我是老了，在你们眼里我做什么都是糊涂的，可是我真的糊涂过了么。”

“父汗长命百岁，怎么会糊涂，儿臣以父汗马首是瞻，绝无怨言！”

“我只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孙子在地下不至于孤独。”

托雷听罢，拿上绳子套住梁澍的脖子，使劲勒着。梁澍青筋暴起，呼吸急促，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