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第395章祁尚书点点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反正如果我要是宗晨，我就绝对不会再去西征了。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愿意去做呢？”
祁卫却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可是，如果宗晨他真的不想去，只要……”
祁卫原本想说，只要和皇帝明说就是了，毕竟皇帝那么宠信宗晨，只怕也会答应的。可是这个念头闪出来以后，祁卫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又让自己给否决掉了。他觉得，宗晨就算说了，皇帝只怕也不会同意。感觉皇帝对宗晨的宠信，大概还不会到这个份上？毕竟，这次不仅仅的要打败瓦军，还要替郕王报仇。皇帝不可能不想为郕王报仇的。
祁卫的话虽然没说下去，祁尚书却听出来了。他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忍不住摇摇头，到底还是年轻啊。皇帝是什么人？那些宠信，又哪里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
“你以为，如果宗晨说了不想去，皇帝就不会派他去了吗？”反正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对祁卫进行一下指点，祁尚书就把他没说完的话接了下去，“那你就想错了，先不说打败瓦国是多大的事情，对锦国，对皇帝来说，有多重要。就算不是这么重要的事情，皇帝提了，他宗晨也不敢反抗，直接说不去的，你明白吗？”
这个祁卫就真的不明白了，他隐隐约约觉得，皇帝和宗晨之前，似乎也没那么好，但是却又抓不到点。
祁尚书道：“宗晨是臣子，我们先不说他敢不敢反抗皇帝的命令。单就看皇帝对宗晨的宠爱来说，你们是不是都觉得，皇帝对宗晨，格外的信任，即便他犯了错，皇帝对宗晨，都是包庇的厉害，根本不会去指责他，反而会想办法为他脱罪？”
“是啊，皇帝对宗晨，不是向来如此吗？要不是皇帝的纵容，宗晨在这京城，大概也不会到现在这样的嚣张跋扈吧？”祁卫立刻点头。
“你也说了，如果不是皇帝的故意放纵，宗晨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嚣张跋扈找人恨了……”祁尚书把祁卫自己话里的关键点出来，让他自己去体会。
祁卫一愣，忽然就好像明白了什么。
祁尚书的意思是说，如果不是皇帝有意纵容，宗晨不会是现在这样子。而宗晨现在的样子嚣张跋扈，并不是什么好名声，好多人都在心里恨死了宗晨，只不过因为皇帝的关系，所以才不敢对宗晨怎么样。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来想，那皇帝纵容宗晨，为的就是让宗晨变成现在这样子了？皇帝是希望，让宗晨变成一个招人恨的人？
皇帝对宗晨的纵容，并不是因为对宗晨的喜爱，相反，皇帝纵容宗晨，是因为不喜欢他吗？可是，宗晨这样的大将，皇帝没理由不喜欢啊。
所以，祁卫很想不明白，直接问：“可是，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你就一点都想不到？”祁尚书看着儿子，感觉他应该想到点什么才对。
祁卫犹豫了一下：“是因为宗晨功高震主吗？”
“这是一个很主要的原因，还有宗晨是一开始就跟着皇帝的，皇帝能打下这江山，很多都是靠了宗晨的。对于这样一个人，知道皇帝太多的过去，要想打下江山，做的可不是什么歌功颂德的好事。皇帝这辈子所有不堪的事情，所有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宗晨都知道，宗晨还比皇帝年轻，甚至比大皇子都要年轻，你觉得，皇帝能把这个祸害留下来的？”祁尚书哼了一声，所谓伴君如伴虎，向来如此吧？
这些事情，其实祁卫跟在大皇子身边，还是知道不少的。他们之前想到的，也是皇帝对宗晨，其实根本不是那么欣赏的，只是，他们不敢确定罢了。现在祁尚书也这样说了，祁卫心里自然就更有把握了。
但是，他还是问了一句：“可是，坊间有传闻，说宗晨和皇帝的关系……”
祁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坊间对宗晨和皇帝的传闻，他觉得哪一种都很奇怪，可是哪一种都有点不可思议。
“坊间的传闻，哪里可信了？”祁尚书冷哼一声，他年纪大，当年的事情当然很清楚，宗晨肯定不可能是皇帝的私生子。
至于说皇帝和宗晨之间有什么不正当关系，那就更加不可能了。皇帝喜欢的，还是美人，虽然宗晨长的比女人还好看，但是皇帝绝对不会喜欢一个男人。
祁尚书说不可信，那自然是不可信了。祁卫松了一口气，却又道：“那么，按照父亲的意思，我们是不是要再去问问宗晨呢？可是，就算这件事情，是宗晨自导自演的，他也不可能会露出破绽来吧？”
“所以我才问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宗晨自然是老奸巨猾的，可是他现在不是重伤了吗？他身边现在不就一个女人？那女人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你该从那个女人那里下手，寻找破绽。虽然宗晨自己不会露出破绽来，但是我们可以寻找破绽。这件案子，要是没有一个交代，皇帝那里也不会放过我们的。”祁尚书对宗晨还是很忌惮的，但是对顾秀秀，就放松多了。
哪怕宗晨身边现在守着的人是宁婉昱，祁尚书也不担心，一个女流之辈，容易对付的很。更何况，跟着宗晨的那个，还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丫头。宗晨身上肯定是找不到破绽了，那个女人总不会也毫无破绽吧？
祁卫想说，顾秀秀还真不是一个一般人。祁卫和顾秀秀，虽然不熟悉，但是也接触过两次了。顾秀秀给祁卫的感觉，就是这个女人很淡定，很聪明。第一次他们见到顾秀秀的时候，顾秀秀还是一副病的快死了的样子。可是，她还是三言两语，就让郑永没办法再打珠玉的主意。
祁卫当时对顾秀秀就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他还以为，顾秀秀和珠玉家有什么关系，他以为是宗晨先打过招呼的。故意被他们引过去，却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的。祁卫那个时候，以为是宗晨想帮珠玉，但是不好自己出手，所以才叮嘱的顾秀秀。
虽然祁卫觉得，一个珠宝店，大概还不够宗晨看上眼的。但是，那是最合理的解释。
那天过后，祁卫就派人去调查了珠玉珠宝店。他调查了很久，才不得不相信自己的调查结果，宗晨和那家珠宝店，和珠玉，真的没什么关系。他们那天去那里，真的就是巧合。那个顾秀秀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对京城的形势不了解，或许只是想表达一下宗晨对她的纵容。也或许，就是个烂好人罢了。
反正，那天的事情，都是顾秀秀自己的意思，和宗晨没有半点关系。郑永虽然失了一个美人儿，却也并没有很生气。毕竟，相比于珠玉一个姑娘来说，还是不和宗晨撕破脸更重要。加上大皇子和祁卫在一旁劝说，所以郑永就真的没有再去寻找珠玉的麻烦。大皇子对这件事情，也并没有很放在心上。
毕竟，有很多姑娘，就喜欢用这样的办法，来显示自己的善良“本性”。大皇子长在皇家，从小也是过着勾心斗角的日子长大的，对于这些斗心眼的事情，他早就习以为常。
他们几个人之中，只有祁卫对顾秀秀的印象很不一样。那个时候，顾秀秀的状态真的很不好，据说，那个时候楚瑜诊断的，是顾秀秀根本就活不了几天了。一个女人就算在怎么想要表达自己的善良，就算再怎么斗心眼，在临死的时候，都不会无聊到去做那些事情吧？
所以，顾秀秀做那件事情，真的是顺势而为。但是她的做法，却说明了她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野丫头。
这次宗晨受伤，祁卫为了调查，自然要上门探望。宗晨伤重的没法说话，什么事情都是顾秀秀在打理。按理来说，她一个孤女，一个野丫头，就算是有几分小聪明，要打理偌大一个侯府，却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可是，顾秀秀做的却极好，进退有度，客气有礼，没有一丝一毫的乱了章法。根本就不是有人在背后指点的充充样子，她是真的能管理侯府。这让祁卫的心里，对顾秀秀的感觉，又有些不一样了。
现在祁尚书说到顾秀秀，很不屑的语气。祁卫想要反驳，怔了一下，之后，又改变了主意。
“既然父亲怀疑，宗晨的伤势是装的，那我们要不要找个太医一起过去，再给宗晨诊治一番？”祁卫换了一个话题问。
祁尚书想了想，却摇摇头：“这个我倒是觉得可能性不大，首先，楚瑜应该不会对皇帝撒谎，他说宗晨伤重，肯定就是伤重，这没有什么好怀疑的。就算这是宗晨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可是宗晨为了做到效果很逼真，也会真的让自己受重伤的。所以，根本不需要别的太医再去验了，结果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宗晨就是伤重，你现在要是带个太医过去，反而会惹宗晨的不开心。”
祁尚书顿了顿，又道：“现在最主要的，是从那个顾秀秀那里，看能不能打开一个缺口……不过，这些也都是我的猜测。虽然我觉得，这样的情况很有可能，可是说到底，我也没有证据。宗晨的伤势，毕竟也是真的。所以，我们也不能放弃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真的有人想要宗晨的命。所以，各方面的调查，都不能放松了。”
祁卫点点头，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感觉，就是宗晨这件事情，只怕还真是有人想弄死他，而不是他自己装出来的。毕竟，根据现场的人说，宗晨受到刺客的袭击以后，是很生气很愤怒的。那种愤怒，不像是装的。只是，那些刺客要去哪里找呢？
现在没有线索，祁卫只好按照祁尚书的说法，打算再去侯府一趟，看能不能从顾秀秀那里，打听点什么消息出来。
可是，就在祁卫还在绞尽脑汁想，要怎么找个借口再去一趟忠义候府的时候。下人来报，说是忠义候府派人来请他过府一叙，说是顾夫人发现了新的线索，想要和祁卫说。
祁卫被这突如其来的邀请弄的有点疑惑了，便是祁尚书听了，都觉得很是意外，道：“莫非，真的是我冤枉了宗晨？那些刺客，还真的是别人派来的？”
要不是真的希望查到刺客，那个顾秀秀怎么可能说找到了线索，还让祁卫上门？如果真的是宗晨的一出苦肉计，他们就该安安静静的躲在家里，不和祁卫他们多联系才是，怎么可能还请祁卫上门呢？
不过，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宗晨不仅自己演了一出苦肉计，还想把这件事情栽赃到某个人的身上。所以，顾秀秀所谓的线索，大概就是他们设计好，针对别人的。
可是不管怎么样，顾秀秀都派人来请了，祁卫当然不能不去。
“快把人请进来。”祁卫对仆人道。
进来的是个样貌朴素，但是举止大方有礼的侍女，她先给祁尚书和祁卫行了礼，才道：“奴婢是忠义候府的侍女子莺，我家夫人今天早上起来以后，想起来了一点关于刺客的线索。府里侯爷伤重，宁夫人和世子又病着。顾夫人实在是不方便出来见祁大人，所以只好来拜托祁大人，辛苦一趟。不知道祁大人有没有功夫，过府一叙？”
祁卫看着丫头虽然只是个侍女，说话行动却极有礼貌，是个不可多得人才。不由对忠义候府的顾秀秀更加刮目相看几分。以前的忠义候府，祁卫也是去过几次的。
宗晨虽然嚣张跋扈，却也同时是个纨绔。祁卫和宗晨，在表面上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毕竟，祁卫是大皇子的人这件事情，知道的人极少。祁卫和宗晨交好，自然是为了套宗晨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