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纪营晚上抱着我上的楼,我今儿真的不闹了,车里又小又窄,他直接拿我当国家体操运动员使,等他满意了我已经差不多是个废人了,没比那束秃了的蔷薇好多少。
洗澡的时候他终于心疼我了,也不折腾,安安分分洗过了抱我上床,我回头一看,好嘛,一缸子粉水。
我迷糊的厉害,主要是给乏的,我闻着他身上的沐浴液味儿,故意问他能不能把院子里那些蔷薇给我砍了?
他给我揉着腰,说不行,我就问怎么就不行了。
他眉眼透着光,说现在看着蔷薇就会想起我,然后就会很开心。
奥,那得供起来,能让他开心的话,就得好好供起来,毕竟这世界上让他开心的事情太少了。
明明很困,就是不好睡,我想咬着点东西,说出来笑话,小时候总是觉得自己孤寂寞空虚冷,跟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很不好,所以总抱着一个小熊睡,有人骂我泰迪其实也对,我跟它一起长大的,能不像吗?
要不是它是死的不能拉出来办理人间手续,我小时候都能认它当妈。
我没有恋旧物的瘾,那个时候只是想要个东西长长久久地陪着我,不像父亲,在的时候能给我全世界,不在的时候,我的全世界都是空的。
我的泰迪换的快,不是因为我喜新厌旧,而是因为我咬坏了它的耳朵,保姆看着玩偶的残肢还以为是我发疯撕的,也不在意,只要给我换新的就好,我又不吵不闹,直到我身体不舒服被紧急送到医院,医生才在我肚子里发现好多毛絮物。
我知道纪营不是泰迪熊,我要是咬坏了,就没人给我换新的,所以我不敢咬疼他,只是含着他的耳垂,他上次说我在睡梦里还咂奶瓶一样咂吧他来着,给他吓一跳,我不知道我还有这个毛病,因为我没跟别人一起过过夜。
但我刚刚破例了,说话不算数,狠狠咬了他一口,把尖牙刺进了他的耳洞,那是我们在美国一起打的,我当时还买了情侣耳钉,可现在它长住了。
在这样温存的片刻,长住的耳洞就像出轨凭证一样叫我眼红,叫我生气,所以我咬想要让他恢复原样。
我闻到了我下嘴唇上的血腥味,它是苦的,纪营的血原来不甜。
“纪营。”
他一点脸色不变,在我腰上的手也还保持同样的力度按摩着。
耳垂上流下血,顺着他的下颌滴在床单上,花不成花,雨不像雨,我问他,疼不疼?
“疼不疼不重要,你想咬就给你咬,因为你开心比较重要。”
“那我要是咬死你哪?”
他困了一样,环住我,把下巴垫在我头上,“咬死我的话,我就在断气前也把你咬死,反正是人是鬼都得带着你。”
我安心了,露出大笑。
这才是我们的爱情啊,不纯洁不高尚不道德,连温柔也算不上,但我喜欢,我们哭要一起哭,笑要一起笑,生的时候睡在一起,死的时候葬在一处,这是最简单的情趣,也是最浪漫的暧昧。
因为只有这样的爱情里,纪营逃不掉,我也忘不掉。
他又拍着我,哄小孩似的哄着,明明我们两之间,他的童年要比我不幸的多。
“纪营,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别笑话我。”有点紧张。
他慢悠悠应着,我锤他一拳,给老子严肃点,说正经事哪。
他嘶一声跟我认错,抓着我的拇指厮磨,“我听我听,你说。”
我琢磨了好久,有点难以启齿,“我....我其实是个傻子。”
他扑哧一声笑出来,他越笑我脸越烧,我就又给他一拳,笑个屁啊笑。
他说没有没有,但还笑的乱颤,我就迅速去捏他的鸡鸡,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轻浮,呼口气,捏住了我的手,郑重地跟我说,“我就是觉得,你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点太,太那个了,就好像在说,纪营,我....好像怀孕了。”
我想起早上搞打胎那一出,脸破天荒有点烧,我都不稀罕给他脸,纪营真的记仇记到家了。
脸上大概很红,纪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我本来是气着的,结果看他笑成那傻逼样,忍不住跟他一起笑来着。
牛逼了,我笑我自己。
笑了十分钟我笑的脸僵了,想睡个觉,他还在放声咯咯咯咯,我给他鸡巴一拧,他终于缩着身子安静了。
我睡的挺快,跟纪营在一起的每晚都不用愁失眠,除非发神经,不然我上了床就瞌睡,安心了就入眠。
睡梦里我察觉到纪营在亲我的眼角,然后听到他温柔的嗓音响在耳旁,他在轻轻跟我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担心的我都知道,你害怕的我也知道,可你要记得一件事,记牢了不准忘。
“我爱你早已深入灵魂,便再也不关乎旁骛与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