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
卜奕家是标准的三室一厅,两间卧室,一间书房,新中式装修风格,中规中矩。只是整间房都缺乏人类生活的痕迹,像是许久没人住过一样。
卜奕分给傅朗的,是他们家的书房。
傅朗当然没什么意见,这安排合情合理,他自在,卜奕也没负担。
进了门,卜奕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对傅朗说:“一人一个洗手间,正好,不打架。”
说完,就冲进主卧去了,继而,傅朗听见了隐隐约约的水声。
他翻出来自己的牙刷毛巾,去客卫洗脸刷牙,等洗漱完毕,仍旧没见卜奕出来。
到别人家借住,他总不好自作主张干什么,只好老老实实坐回沙发上,看着阳台那几盆即将干死的植物发呆。
君子兰、剑兰和长寿花,还有一盆文竹一棵巴西木。
除了君子兰看上去还算坚挺,剩下的叶子都呈现出一种严重缺水的枯黄色,尤其是文竹,眼见着已经要嗝屁了。
傅朗拿浇水壶接了一大壶水,晾了会儿,开始给阳台上的可怜豆们一棵棵喂水,喂到一半,卜奕出来了,发梢上还带着水珠。
“我都把它们给忘了,我来吧,”卜奕从傅朗手里把壶接过来,“你要不去洗个澡?刚在宿舍喷了一身水。”
他身上有着很好闻的薄荷味,清新干净,像薄雾的清晨特有的气息。
“好。”傅朗点头,然后转身去收拾了自己的换洗衣物,进客卫了。
卜奕握着尚带体温残留的壶柄,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人进了门以后,尴尬的气氛又冒出来了。
真是诡异。
浇了一会儿花,手机在他口袋里响起来,哔哔。
放下壶,他拿出来一看,是关健那个没良心的。
这货和乔清渠在贵州后面一半旅程放弃了直播,行踪成谜,让卜奕一度怀疑他俩是不是掉进山沟里失去了移动信号。
贱贱:我俩回来了!
贱贱:[图片]
是一张他和乔清渠的自拍,短短几天,俩人整齐划一地黑了一个度。
一:北城欢迎你。
贱贱:乔妹说下午去你家聊聊我们的成果和下一步计划。
卜奕拿着手机,想了想,说:好。
一:宿舍水管炸了,这两天回不去,暂时走读。
贱贱:……
这货沉默了几秒后开启了表情包狂轰滥炸末世,震得卜奕手都麻了。
一:你大爷!再发一个我拔光你头发!
贱贱:奕哥,饶了我,我错了。
过了一会儿,关健又发来消息,带着一个微笑的黄豆脸。
贱贱:其实我前几天就想问你了,当时你在超市碰上乔妹时候,不觉得立马拍板加入她的行动很草率吗?毕竟你是出钱那个,金主。
卜奕放下手机,盘腿在沙发上坐着,盯着黑黢黢的电视机发呆。
――说草率,多少是有一点,毕竟没听说过哪个成功的创业团队是从一次超市的偶遇开始的,并且还是在烙饼摊前。
但乔清渠这个人,比关健和崔凯绑一块儿都靠谱。
在他粗略考察过乔清渠指出的市场方向后,卜奕觉得可行,或者说,试试总没坏处,哪怕乔清渠是临时抓壮丁,一拍脑门决定的。
他又重新拿起手机,给关健回复――
一:我主要想看看我是不是欧皇。
贱贱:我可去你的吧。
贱贱:你知道乔妹说什么吗?她说她找过不下十个人了,你是唯一一个连思考过程都没有就答应的人,别人给她的答复都是考虑考虑。
这年头,“考虑考虑”就约等于“不了,再见”。
一:所以,哪怕赚一块钱,我都是欧皇。
贱贱:……我他妈真是服了你这种思维方式。
卜奕给他回了一个大鹅跳舞的表情。
等傅朗洗完澡出来,俩人就各干各事了。
具体来说,就是傅朗继续啃他那本砖头一样厚的大部头,卜奕坐在沙发上拿速写本画简单的线稿。
――乔清渠和关健虽然把民族元素带回来了,但如何跟流行服饰进行融合,仍旧是一个问题。
他们主要想面向的是年轻消费群体,那么独特性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人往往投入干一件事的时候,时间的流逝就会难以察觉。当一个上午晃晃悠悠地过去,卜奕想起来午饭这事儿的时候,已经将近下午两点了。再一看手机,关健说他和乔清渠已经在来的地铁上了。
放下手机,卜奕抬头问旁边傅朗,“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