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情
周一,傅朗有课,一大早就走了。
卜奕睡到日上三竿,爬起来一量体温,已经退烧了。
他闲不住,既然不烧了就拄着拐开始满屋晃。
――这双拐用起来,比前一天熟练多了。
傅朗在桌上给他留了饭,用保温罩盖着,掀开之后里面粥还是温热的。
卜奕坐着喝粥,喝到一半,关健来电话了,说下午没课,要和段重山、乔清渠来一趟。
“一来是去看看你的断腿,二来是商量商量咱的事业。”
卜奕一琢磨,估计他们昨天没闲着,拉上段重山干活去了。
将近下午一点时候,三个人拎着大包小包过来了。卜奕拄着拐去给他们开门,一开门,乔清渠瞪大了眼睛,“我天!”
她前天就收着消息说卜奕腿断了,但亲眼见到多少还是有那么点视觉冲击。
“咱奕哥起飞的时候姿势不对,啪叽……”段重山往下一指,“断了。”
关健伸着头往里瞅,“傅朗呢?”
“上课去了。”卜奕回手把门锁上,“给我带饭没?饿死了。”
乔清渠落在后面,杵了杵卜奕,问:“你跟傅朗一块儿住啊?”
卜奕挺纳闷地看她一眼,问怎么了,乔清渠讳莫如深一摇头,没什么。
三人坐下来,边吃边聊。
按照卜奕的思路,段重山出了几张图,结合这一季的流行色和流行趋势分了两种风格。
“这几张,复杂点,”缀着流苏和铆钉的衬衫夸张又打眼,“民族元素拆开用了,点在细节上。”
这也是卜奕一开始的意思,不要大面积应用,画龙点睛即可。
“剩下三张,延续了你的风格。”段重山指尖在纸面上点点,“简约、性冷淡,纹饰基本做在领口和袖口,或者门襟上。”
“我都看好,”乔清渠说,她比卜奕想要的更多,“可以拿两个系列出来。”
关健靠在椅子上,手一摊,“专业上我没意见,听你们的。”
卜奕没表态,跟段重山要了笔,低头扯张纸重新画。
“飘带去掉。衬衫长度拉长,到脚踝上,”假如要夸张,那就不能有一星半点的缩着,“料子……真丝的吧,用10姆米加捻电力纺胚布,成衣后再洗水抓皱,扣子要贝壳扣。”
“老段给的思路,”几笔下去,已见雏形,“如果机绣办不到,就用数码印花,在立领下单侧细勾。怎么样?”
卜奕收笔,线稿粗略,但神韵已备。
段重山看了会儿,点头,“能行。”把旧图撤出去,换上。
“下下礼拜跟他们面谈,”乔清渠说,“版得出来。”
“我找人。”关健放下二郎腿靠过来,“本来这种卖面子的事儿得老卜去,我脸不够大。不过,谁叫他狗腿断了呢。”
打版他们都会,但不够精,也缺乏经验,还得找专业的打版师。
三人聊了一个下午,等把手里两个系列都敲定,已经到了晚饭点儿。
“要不我和傅朗换换班?”关健收拾着桌面上的鸡零狗碎,问卜奕,“你们也不是多熟,老让人给你当老妈子,合适吗?”
“当然不合适了,”段重山在旁边插嘴,“还是我和老关搬过来得了。”
乔清渠正叼着吸管喝北冰洋,一听,冲他俩翻白眼,“你俩什么毛病?”
关健委屈,“我俩怎么了?”
段重山也瞪眼,“就是,又没吃你家大米。”
乔清渠不跟他俩掰扯,一转头问卜奕,“晚饭你怎么吃?”
“外卖。”卜奕头也没抬,“你们留下吃?”
“不了,”乔清渠摆手,“我吃食堂。你们俩,走不走?”
段重山屁股不动,“我想……”
乔清渠一笑,“想吃麻辣香锅了?走,四食堂,走起。”
段重山还是没动,他茫然且疑惑地望着这个讲话嘎嘣脆的姑娘,这是打啥哑谜呢?
乔清渠不解释,把俩人拽起来往门口推。
走到玄关,正要换鞋,门锁响了。
傅朗下课回来了。
几个人挤在玄关打了个照面。
乔清渠赶羊似的,跟傅朗闲话两句就把两头羊赶出去了。
防盗门“咚”一声关上,傅朗纳闷,“他们有事儿?”
“不知道,”卜奕也没弄懂乔清渠这是唱哪出,“乔妹估计要单跟他们俩谈。俩缺心眼的,大概怕他俩回头见甲方掉链子。”
卜奕目光往下一垂,看见傅朗手里超市的塑料袋,高兴了,“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