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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

风雨

这几日的秋雨缠缠绵绵下个不断,秋风携雨,撼得建章宫中的草木窸窣交错。绿影争缠斗法,乌鸦振翅低飞。

刘彻见阿娇看得入神,悄悄走到她背后猛地一拍她肩膀,见她一颤,他满意地笑了起来。

阿娇白他一眼,“脱衣服吧。”

他从外面进来,衣袖半边和袍底都沾了雨水,在屋内干燥的檀香气息中格外明显。

“这么急?”

他意味不明地笑笑,闭上眼呈大字型站定。

一个清脆的巴掌拍在了他背上,他方自己脱了外衣里衣,只着一条衬裤,找来药匣捧着乖乖在她身前坐定。

他的伤口已经好了大半,如今结了血痂,只需随意抹些药,若不是她每日要揪着他上药,他早都不当一回事了。

阿娇低头用指腹微微点着那一圈粉红,又将目光落在他胸口另一处旧伤,颜色很浅,一小块黄豆大小的疤,细看才看得出和周边皮肤纹理颜色的差异。

“这又是什么时候的?”

“元光二年,刚与匈奴交战的时候,那时的吐蕃使者回国宴礼时捅了我一刀,还好没伤到要害。”

元光二年,她记得吐蕃人带了一批貌美的舞女献给刘彻,气得她带着人去他宫里和使者居所大闹一场。她要他立刻把那些舞女退回吐蕃,他说此举有伤两国邦交,说她无理取闹,她说他分明心存不轨,先收入后宫然后就是宠而幸之。她一气之下拒绝出席那吐蕃使者的回程宴,对那天的事早已记不清了,可是刘彻竟然一声不吭。

这伤口这么深,她却一点儿也不知道。

她想起来了,也是因为吐蕃使者的事,他们冷战了足足一个月,最后以刘彻送走那些舞女为终,他主动找她,此事就此作罢。那一个月,想必是他在养伤吧。

她神色变幻莫测,指腹在他伤口来回抚摸,那指下皮囊也瞬时热了几分,随着胸骨收缩扩张。他握住她的手,眼神晦暗。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里还有疤。”

她看得认真,情绪似乎还有些低落,他也只得放下杂念,宽慰道,“太医用了好药,你不是最爱那些细皮嫩肉的书生们,我自然不敢留疤,休养了一个月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他继而又笑道,“谁让我年轻力壮,恢复的又快,身体又好,某些人只顾着痛哭流涕,哪有闲工夫细细看我这身皮囊。”

伤感的气氛被他破坏,她看着眼前人那流氓的笑容一把掐住他耳朵,“你说谁痛哭流涕?”

“谁掐我我说谁。”他皱着脸,口中仍不认输,“哪次不是某些人哭得跟刚出生的兔崽似的,从上到下红透了,一碰就要淌……”

他话未完,咚得一声被她扑倒在地上。

“刘彻你再敢胡说八道!”

她简直要被这人气得吐血,说得好像他又比她好到哪儿去似的。

“总比某些人一碰就软,全身上下只有嘴最硬的好。偷偷摸摸把木简藏在柜壁间,被来福叼出来绕了一大圈,最后还假作大发雷霆申斥宫人偷看,某些人那张脸的确是不知道什么叫羞耻,什么叫脸红的——”

她语调高扬,说得刘彻耳根通红,“那不是我的!何况那是新婚第一夜了,我若真知晓怎么回事,你还不知道又要张口去哪告状去了。”

“是是是,不是你的,是狗儿溜出了宫门又溜进宫藏在壁间翻来看的~”

她骑坐在他身上,气势高出一大截,眼见败下阵来,刘彻陡然起身握住了她腰身,将她往自己近前提了提。“看了又怎样,你不是也挺爱看的么?还记得第五版那张画么?”

她脑中闪过一瞬模糊的画面,感受到某种东西变化了起来,她忙推开他,“记什么记,闪开,一会儿太子要带嫔妃来请安了。”

任她如何推动,他掌心稳稳落在她腰间,慢条斯理地去解她腰带,细看他眉目便能发现他微抿的嘴唇,紧绷的面孔,似在压抑什么。她心知这点力气是推他不动,挑了挑眉,猛地往前靠了靠,手指掐在暗红之间,几经揉撚,留下了一道指印。

她满意地听见眼前的人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微微后缩,咬住了牙齿。

她继而一双大手在他胸前游走起来,如鱼得水,她靠在他肩头,微微侧过脸,咬住了他骨肉。男人的声音险些从齿边滑出,她从胸腔里发出一阵笑声,却又忽然转为一声尖叫。

隔着一扇纸窗,风声转弱,倾斜的雨丝渐渐变成大朵油润的雨滴,一滴一滴落在海棠枝叶上,褐色干枯的枝条被雨水浸润,微微颤动摇晃着,连带花枝娇弱不受,含苞的花瓣向四周伸展开去,为秋风秋雨抚平了褶皱,似行将散去。

屋瓦飞甍之下,几片花瓣飘落在数把撑开的油伞之上,刘彻微微擡头,只看见一个模糊的残影,黏在了纸伞顶端。

江充朝他行了礼,往屋内走去。

“陛下,太子殿下来请安。”

刘据走进殿内便闻见一股浓郁的香气,似乎是为了掩盖什么,熏的屋子有些沉闷。刘彻与一女子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两人脸色都有些发红。她脚步虚浮,金色芍药大朵大朵绽放在胸前,蔓延到裙裾,暗红色的腰带显出一种荼靡的艳丽。

“儿臣拜见父皇。”

刘据低下了头,身边两位妃嫔亦然拜倒。

“都坐下吧,今日是太子生辰,可去你母后宫中请安了?”

“待拜过父皇便要去母后宫中了。”

刘彻点点头,他今日心情不错,和颜悦色地问了他和他的妃嫔身体,又叮嘱了夫妻同心共事一例闲话,接着是照例赏赐寿礼与几个新妇的礼物。

“让你办的差事办的如何了?”

“表兄查到淮南盐务账册有许多疏漏,他的人已将淮南王亲信捉拿审问,因着臣生辰的缘故,也因…受了些伤,臣不放心他继续留在那里,便让表兄先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其余人犯正在押解进京的路上,想必过两日便到了。”

“受伤?”

“拿人时起了些冲突,手臂受了点伤,一直不好,臣怕是饮食不对的缘故。”

刘彻瞥了身旁之人一眼,她同时目光对向他,倒像是他鬼鬼祟祟一般,他咳了一声,继续问,“捉拿淮南王的亲信?他带了多少人去?”

“为防生变,带了三千人,都是旧日跟随舅父的旧部了。”

刘彻点点头,依淮南王的心性,必不会放他轻易离开,三千精兵…或许捉的不过是些虾兵蟹将。

“账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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