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频发最艰难处,却有了家一般的感……
意外频发最艰难处,却有了家一般的感……
闻子川无语,小梁压根就是个山里的野人,总共也没见过几回面,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他顺势躺进程斯宙的臂弯里:“那你的情敌可就太多了。”
此时分明是夏天,程斯宙抱着他,却在他衣领边,嗅到了寒梅覆雪的香气。
“不管有多少,闻老师身边,都留一个位置给我好不好?”他闭着眼,沉溺在他的气息里不肯出来。
“说什么傻话,”臂弯里安宁又舒适,闻子川终于困了,闭着眼睛嘟囔,“我只要你啊,妈妈都同意了,我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次日清晨,天空中皱着一团灰云,凝重得化不开。
众人出了帐篷,发现山林间起了大雾,雾气氤氲弥漫,完全遮蔽了视线。
第二天的路本就比第一天更难走,这下无疑是雪上加霜。
安全起见,程斯宙建议等太阳升起来,雾散了再出发。
周邯、韩钊和刘家兄弟都觉得行,反正物资充足,不在乎等两个小时,而林寒贞却说,时间到了,必须尽快出发。
闻子川记得妈妈说过,当年他们也是在山雨过后,遇见了大雾,由于闻铎自始至终的坚持,他们冒险穿过大雾,才发现了碑灵村的所在。
林寒贞把雨后起雾当作进村的必要条件,是因为她进村与离村当天,均是相似的季候与天气。
但谁也说不好,过去了二十多年,究竟还需不需要用这种看似玄学的方式,才能抵达目的地。
不过,为了找到守墓族、找到证人,程斯宙和闻子川都决定,立刻出发。
韩钊舔了舔牙,觉得这趟私差出得也太刺激了,他斜眼瞟向周邯,意思是事后得好好整个隆重的,才对得起他这一路的辛苦。
刘裕丰和刘裕富过来分发安全绳,嘱咐每个人都得在腰上绕一圈,并且耐心传授了各处安全扣的用法。
整备妥当后,一行人继续向龙脊山深处进发。
后面的路实在是艰难,或者说,已经不能算是“有路”。
他们只能努力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而且整体是往上走的,就必须要寻找可供攀爬的缓坡。
所有人的体力都消耗得非常快,平均每四十分钟就得停下来修整。
韩钊身体素质不错,昨天连大气也没喘几口,今天却是累得有些懵,他边休息边回头等后面的人,随口问林寒贞:“您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走进山的吗?”
当年的条件只会比现在更糟糕,他们物资不充裕,没有现代装备,甚至在路上还牺牲了一个队友,但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再危险也愿赌了命去拼。
林寒贞没有回答她,她的胸腔像被烈火烧出了一个洞,每走一步,洞里都是来往呼啸的风声。
“林……?林——!”韩钊还没想好该称呼她什么,就见她攥住安全绳,直直倒了下去。
“妈!妈!”闻子川上前一步托住她,从她随身的背包里找出药,拧开水杯喂给她吃了。
“你妈妈她这是……”韩钊心里毛毛的,他也没问什么不该问的啊。
“她身体不太好,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下。”闻子川已经急得不行了。
“我没事。”吃过药,林寒贞渐渐缓了过来,“你们要抓紧时间,要是错过了机会,就到不了碑灵村了。”
刘裕丰回过头,看了眼林寒贞,又看了眼闻子川。
以他多年搜救的经验,林寒贞脸色灰败、毫无生气,别说山野徒步了,就是搁在病床上,都得小心看护着。
“韩警官,她不能继续走了。”刘裕丰严肃道,“她身体状况不允许。”
韩钊也很无奈,他一开始就不赞成带上林寒贞,万一出了什么状况,谁都背不起这个责任。
“闻老师,”周邯把闻子川拉到一边,“你妈妈的身体,你最清楚,她说她有非去不可的理由,我们理解,也并不想阻拦。但是,她这个状态,没有办法适应接下来的强度,我希望你能劝劝她。”
作为儿子,闻子川也不想妈妈以身犯险,可现实的问题就摆在眼前,如果不带上她,难道要把她一个人留在原地吗?那不是更危险了吗?
韩钊闷闷地抽了根烟:“大刘,想想办法。”
“我们现在,已经进到了比较深的地方,要是返程,无论物资还是体力,都需要补充,基本等于是重头再来……”刘裕丰实打实地说。
“如果不返程呢?还有没有折中的办法?”周邯皱起了眉。
“办法,倒是有一个。”刘裕丰展开地图,“韩警官,您记得老痦吗?”
“哪个老痦?”韩钊火气直冒,都什么时候了,还搁这打哑谜。
“脸上有块痦子的,护林员。”刘裕丰倒是很淡定。
韩钊对龙脊山没有他那么熟悉,但也知道,他们这次进山找古墓,找到之后会从另一条路返程,返回的路上,恰好要经过护林员住的那间小屋。
“他能帮上忙吗?”他看了下相对方位,“我们离他也很远吧?”
刘裕丰递上地图,指着两处相距颇远的山谷:“这里,有一座绳桥。我们稍微调整下路线,先把她送到这,过了绳桥,再走半小时,就能到老痦那。到了那边和老痦说说,让他骑三轮送人回第一平台。”
闻子川有些没明白:“既然绳桥那么方便,我们为什么要绕一大圈?”
刘裕丰回答:“绳桥可能是早年地质勘探时留下的,后续没再修缮,听说桥上负重不能超过一百斤,看咱们几位,哪个低于一百斤?”
这是他急中生智想出来的办法,但凡林寒贞不那么瘦弱,这招同样行不通。
“负重不超过一百斤?有那么精准吗?绳桥年久失修,万一变成九十斤、八十斤了,要怎么办?”韩钊提出了质疑。
“我上回来,还见老痦上桥走呢,他虽然年纪大了、背也驼了,但差不多也有个一百斤吧?”刘裕丰说。
韩钊又不是常来山里,就算打过照面,他也记不住老痦长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