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

正文完

孟芫和秦秩十点多去火车站接秦父秦母回家,秦序和程苏的闺女念念也随他们回来。

秦序和程苏工作原因，念念一般住在程家和秦家，小姑娘脸型随程苏,眼睛和秦序像了七成，笑起来很文静，见到孟芫和秦秩，从爷爷奶奶身后走出来喊人,“大伯,大伯母好。”

“念念好。”

秦秩弯腰将念念抱起,念念不是第一次被大伯抱，大伯和爸爸差不多高，怀抱也和爸爸一样暖和,她很喜欢,忽然，念念眼前出现一个穿着漂亮衣服的布娃娃,她哇了一声,听见大伯母说。

“这是大姐和二姐给念念挑的礼物，念念喜不喜欢呀？”

念念抱紧娃娃,重重点头，“喜欢。”

秦父秦母笑着看他们互动，他们前年在孟芫和秦秩的劝说下，搬到四合院住，回家也是回四合院。

车刚停在门口，秦昱扯着嗓子朝院子里喊了声‘回来了’,刷啦啦跑出四个孩子,排成一排站在门口迎接他们。

秦父秦母的行李装得全是给家人带的礼物，有他们买的,也有程家准备的，秦父秦母让他们自己分，几个孩子都好奇看向敞开的行李箱，唯独汤汤站在一旁，t像是在等待什么。

文澜走过去摸摸她的头，快十六岁的汤汤长得和她一般高，眉眼隐隐能看出几分秦越的影子。

“奶奶给你选了条漂亮裙子，你看看喜不喜欢。”

“奶奶选的我都喜欢。”

“去看看吧。”文澜拍拍她的背，而后看向孟芫秦秩，“和妈谈谈？”

谈什么不言而喻。

时刻注意这边的汤汤闻声回头，孟芫朝她笑笑，安抚小姑娘不安的心。

这一切，文澜尽收眼底，“汤汤也一起来吧。”

气氛是少见的沉默，文澜视线扫过在场的几人，最后对上秦惟的眼睛，在他鼓励的目光中，她扯扯嘴角，想尽量温和些，又觉着与其硬笑，不如不笑。

“我现在也不同意秦昭考军校。”

文澜擡手阻止有话说的秦秩和孟芫，“我不愿意的原因，我不说你们也清楚。”

她瞥向秦昭，视线掠过她左手边露出大半的相框时微怔，照片上的人目光炽热，仿佛随时会为她的女儿据理力争。

“我前天梦到秦越了。”文澜冷不丁说。

她为秦昭考军校的事纠结，命中注定般，她梦到了很久没有入梦的秦越。

“她说她同意。”文澜目光所及，她们母女都看着她，她慈爱地笑笑：“奶奶的不同意作废，你去吧。”

孟芫三人走后，文澜抚摸照片上秦越的眉眼，她眼底的情绪复杂，“秦惟，我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是对是错。

“小越以后要是怨我，我也认了。”

“她怎么可能怨你。”秦惟握住妻子的手，“她肯定也同意汤汤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是啊，那孩子是这样的人。

夜晚，文澜又失眠了，秦惟在睡，她没惊动他，自个儿披了件衣裳出门。

“奶奶？”

发呆的文澜回过神，浅笑道：“怎么不睡觉？”

“口渴，出来喝杯水。”其实是担心奶奶睡不着，时刻注意这边，她一看灯亮，连忙从屋里出来瞧瞧。

文澜也不拆穿她。

秦昭喝完水，没提走的事，她拖延时间般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等倒了第三杯，文澜开口了。

“不想喝就别喝了，陪奶奶说说话？”

“好。”秦昭放下水杯。

是她提出让孙女陪自己说说话，但一下子又不知道从哪说起，文澜沉默一会儿，“不管问多少次，奶奶都不想你考军校。”

秦昭轻声说：“我知道的。”

如舅妈说的那样，奶奶不是不支持她做想做的事，而是她的决定让她怕了，怕会重蹈覆辙，怕失去她。

“我拜托你舅妈和舅舅劝你，但又有种他们劝不住你的感觉。”她眼眸微垂，自言自语，“因为我也没有劝住她。”

做父母的，好像永远犟不过孩子。

“你爷爷问我，重来一次，我会拦着阿越吗。”

“我会，但我拦不住她。”

她不是先知，无法预知未来的事，可不论重演多少次，她第一反应，都是拦着她的阿越，同时她深知，她拦不住她。

文澜低头，双手做出一个抱孩子的动作，“她刚出生就这么一点点，眼睛都睁不开，哭声比别的娃娃都大。后来能睁眼了，头一个对着我笑，我那时候就想啊，不求她以后有什么大成就，平平安安，无忧无虑过一辈子就好。”

可是……

文澜眼里划过悲痛，“她一心去部队，我强烈反对。”

“但是我们没有争吵，她从不会和我吵，她说她最爱的是妈妈。我反对她，她也是心平气和问我为什么，问我为什么同意小秩去，不同意她去。”

文澜其实是不同意的，秦秩当时年纪不够，她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可是秦越不这样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