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对象
有没有对象
“同志,那两根大棒骨也要。”孟芫指向背篓里剃干净的大棒骨，两根正好，买回家熬汤喝。
孟芫常来买肉和大棒骨,卖肉的师傅眼熟她，提刀哐哐剁肉，“照常剁开？”
“剁开。”剁开方便煮。
眼看过年，肉价上涨一毛钱,孟芫称了两斤多肉,合着两根大棒骨,花了两块钱和两斤肉票，她交了钱票，临走被来上班的周萍拉住,往没人的地方走。
神神秘秘的,搞得孟芫莫名其妙有点紧张，她问周萍：“咋了？”
“听说秦秩亲弟弟来了？”
不是,你特地拉我过来,整得这么神秘，就问这？这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嘛,专门跑犄角旮旯。
“来了，昨个刚来。你咋知道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家属院能有个啥秘密，你家秦秩开着车从大槐树下一走，大家伙也都知道来人了。”周萍说。
家属院离门最近的大槐树，孟芫称之为家属院情报局,往那一坐,随便起个头，不出三分钟,错过的八卦能给你从头到尾捋顺了，附赠当日的家长里短。
孟芫为啥这么清楚？说来话长，简单来说，她曾经是八卦中心，无意间撞见大槐树下有人说她坏话，孟芫直接开撕，闹得那几人脸上过不去，后来那块再没关于她的闲话。
这种事嘛，你不正面刚，她们以为你是软柿子，一直捏一直捏，捏烂为止，你正面和她们对上，让她们知道你这个柿子是铁做的，叨叨你一嘴能给牙磕掉，她们就能闭上嘴，说啥话都得掂量掂量。
“再说了，我家隔壁朱家，朱婶子闺女不是在卫生所当护士，说是亲眼瞧见了。”周萍压低声音，“我也不和你说那有的没的，我拉住你是想问问，你家小叔有对象没？”
问别的孟芫得想一想，问这件事，巧了么不是，她有标准答案。
“有，家里给订了亲，青梅竹马的未婚妻。”
“真假？”周萍惊讶。
“秦秩亲口说的，保真。”孟芫说。
“那就可惜了。”可惜朱家姑娘好不容易看上个小伙子，没缘分呐。
孟芫前面和周萍说完，没走到自个家，又被齐婶子拽住，问得也是她家是不是来人了，支支吾吾的模样，孟芫不由联想到齐婶子之前让她帮忙说亲的事来。
孟芫一头黑线，话噎在喉间好半天，齐婶子还没进入主题，她主动开口：“婶子是想我帮着说亲？”
“你咋知道？”她还没开口，孟芫咋晓得她要说啥。
一模一样的话，一模一样的表情，她真真切切见过一遍，咋可能不知道，孟芫叹气，“婶子……”
“我问过我家老齐了。”齐婶子抢答。
她家齐蓉到了结婚的年纪，齐婶子愁着没啥合眼缘的小伙子，这不昨天瞧见秦秩领一小伙子回家，长得是好看，斯斯文文的，她家齐蓉是个喜欢好看的，指定看得上。
“他有对象，家里给说的亲，不久后结婚。”不久是多久，谁都不敢说，但和齐婶子说话，不能搞那些弯弯绕绕，一不留神齐婶子能将自己绕进去，然后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啊？”给孩子说亲再次失败的齐婶子呐呐半天，瞅瞅隔壁的门，看看自家的门，捂着额头无奈道：“你当我没来过吧。”
她的命咋这么苦，看上一个不成一个。
成吧。
齐婶子拦住孟芫是上午的事，下午齐蓉来串门，瞥了一眼哄孩子的秦序，小声和孟芫说：“你别听我娘胡说，她没问过我。”
她娘不晓得咋想的，不是给她哥做媒就是给她找对象，合心意的对象哪有那么好找，秦序确实长得好，比她上学时隔壁班最帅的那个男孩子都好看，但要说和秦序说亲，齐蓉摇摇头，她和孟芫形容了一下这种感觉。
“就像你长得漂亮，我喜欢盯着你看，但我再喜欢看，你也不可能是我媳妇儿。”她娘因为她夸了一句秦序长得好，忙不叠找孟芫来说亲，要是这么说，全国长得好的，都得和她说亲不成。
哪有这样的道理。
孟芫明白了，齐蓉是纯纯对美色的欣赏，俗称颜控。
她笑了笑，“我谁都没说。”
齐蓉给孟芫竖大拇指，“你比我娘可靠。”
这么夸人，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之后几天，孟芫如她所说那样，和颜香一起弄了顿火锅吃，两家凑一凑，木耳蘑菇粉条泡一盆，白菜萝卜土豆红薯各来一盘，再切块冻在缸里的冻豆腐，秦秩磨把快刀，切上满满两盘鱼鱼小朋友心心念念的羊肉片。
锅子热气腾腾，羊肉片一涮，冻豆腐一煮，热汤咕噜咕噜作响，两家人围坐在一桌，热热闹闹一晚上，提前聚了聚。
秦序住在家里的这段时间，孟芫再没碰上麻烦她给说亲的，原因嘛，当然是秦序有未婚妻的事传了出去，即使再看上人，人家有未婚妻，谁也做不出那没道德的事。
秦序在家几天功夫，和一众小孩熟悉起来，他没什么大人的架子，倒是能玩到一块去，不光是小孩，阿爷也喜欢这个下棋很厉害的小伙子，闲了总爱和他下几局。
秦秩不止一次在孟芫面前说他失宠了，说阿爷只和秦序下，不和他下。孟芫明知他是装的，但有什么办法，他会装啊，那么大的人抱着她，装得可怜兮兮的。
孟芫心软了，转头弄了一副象棋陪他下，她下棋的本事仍是那么多，偏生秦秩不着痕迹让着她，孟芫信心大增，一时得意忘形，撩起袖子和秦秩打赌谁赢谁输。
秦秩暗戳戳的拱火，又在前几局让她大胜，逐渐上头的孟芫大手一挥，加重赌注，秦秩计谋得逞，将她杀了个片甲不留。
孟芫惨败，签下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包括但不限于陪他熬了个通宵，至于怎么熬的，揉腰叹气的孟芫表示，拿命熬的。
熬吧，腰好了不起啊。
她下次再上当，她就……算了，上当就上当呗，反正也没吃啥亏，秦秩的腹肌还是很好摸的。
她们周二走，孟芫周天收拾好行李，周一和颜香忙活一天，准备了不少干粮，车上是有饭，但不可能一天三顿都买的吃，好在冬天食物不容易坏，她多烙了几张饼，蒸了些馒头，颜香腌的小咸菜也给她拿了两瓶。
万事俱备，只待启程。
孟芫少说都要去大半个月，她直接将家里的钥匙交给颜香，除了汤汤和鱼鱼养的两只兔子，没什么需要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