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心眼
缺心眼
“汤汤,舅妈呢？”秦秩进屋转了一圈，又没找到自家媳妇。
“舅妈抱着枣枣去颜姨家了。”汤汤小声和舅舅告状：“隔壁的姨姨又来问舅妈问题。”
秦秩眉头蹙起，“又来了？”
第几次了？
“来了好几回,我和她说舅妈不在，很久很久之后才会回来。”汤汤特地拉长语调，好让人明白她说的‘很久’是真的很久很久。
“舅舅去隔壁找舅妈，你要去吗？”秦秩问。
汤汤摇摇脑袋,掏出口袋里的沙包,“不去,我要和好好她们扔沙包，舅舅自己去吧。”
小姐妹们等她拿沙包，汤汤忙着呢,她昨天打沙包赢了,她们都想赢回来，她可不能输,汤汤握拳给自己加油打气。
“玩去吧。”秦秩等汤汤出去,关好自家门，从小门去了隔壁。
比起冷冷清清的自家,隔壁热闹得多，孟芫和颜香在院子里泡茶喝，粥粥坐在妈妈腿上，妈妈逗一下，他点一点脑袋，枣枣被郑池抱着,小姑娘很给面子,不哭不闹，话有点多,叽哩哇啦说了一堆，郑池跟不上她的语速，更不明白她说的啥。
“聊什么呢？”秦秩弯腰抱过枣枣，枣枣闻到熟悉的气息，依赖地在爸爸肩膀上蹭了几下，秦秩被闺女软乎乎的小模样可爱到，温柔地亲了亲她的脸颊。
“没听明白，不过咱家枣枣说啥我都爱听。”别说秦秩稀罕枣枣，他也稀罕，郑池拿了根地瓜条逗枣枣，“枣枣乖，喊声叔叔，叔叔给你买糖吃。”
买个锤子。
“想得挺美。”秦秩麻利抢过地瓜干给枣枣磨牙用，他家枣枣爸爸妈妈都不会喊，张口第一声先喊叔叔，秦秩难保他不会套郑池麻袋，为了郑池着想，建议不要教他家枣枣说这么危险的话。
郑池后背莫名发凉，不是风吹过的那种凉意，像是有人算计他，他试探地问：“你在想什么？”
“什么想什么？”秦秩淡定反问，见地瓜条快断了，自觉换方向让枣枣磨牙，枣枣咂咂嘴，尝到点甜味，眯着眼睛笑。
不是他？那谁一天憋着坏，闲的没事想他，总不能是他上个月演练阴了三团一把，三团团长想找回场子？
不至于啊。
“不是我说，你真不打算管管？”郑池问。
秦秩朝孟芫的方向看了眼，见她笑呵呵的，他眉眼也染上些笑意：“我媳妇儿发话，不让管。”
嘴上和郑池说孟芫不让他管，秦秩认为要管一管，不能他家阿芫为了躲别人，家都不能回，哪有这样的道理。
秦秩从后面搂住媳妇儿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低声和她商量：“我明天和齐团长说一声？”
孟芫抚上秦秩的侧脸，上次的伤口恢复得不错，不细看看不出来受过伤，她很满意，对于秦秩提议的事，她t的回答是：“不用，又不是啥大事。”
事情要从齐婶子上门找她给齐蓉辅导那天说起，孟芫自认拒绝的很明确，齐婶子应该听懂了，结果隔天齐蓉端着齐婶子做的包子上门，说她娘说这几天麻烦她们了，让她们尝尝自己的手艺。
邻里来往是常有的事，今天你送我俩馒头，明天我端去俩花卷，都是常见的往来，再加上齐蓉说邻里都送了，孟芫也没太当回事，谁能想到接了人俩包子，孟芫被齐蓉缠上了。
齐蓉每天拿着书本来请教问题。
人家笑着说请教，孟芫总不能拿扫帚将人赶出去，她当天教完，下午便和面做包子，晚上挑了几个又大馅又多的给隔壁送去。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吃，小孩子都懂的道理，她这么大的人怎么给忘了。
包子还了，齐蓉却每天按时按点来请教她问题，虽然感觉心里有那么点不舒服，孟芫仍耐着性子教了三天，三天后她彻底受够了，齐婶子说齐蓉有基础，学得肯定快，孟芫对此只想说。
“胡说八道。”
齐蓉不仅没有基础，她还不学，你上一秒教给她的知识点，下一秒你再问，她根本不会，你再教，她头点的倒是快，可就是不会，一副‘我聪明，是你不会教’的模样，理直气壮得给孟芫生生气笑，有她娘这个前车之鉴，孟芫生怕她听不明白，拒绝得清清楚楚，结果人咋说来着。
“我娘说我聪明，姐姐你放心教，教不好我不会怪你的。”
认真教了三天发现人家一点没学进去的孟芫：……我是不是还要和你说声谢谢？
真的好羡慕你的自信，她好无语，她不想教，也不想认谁做妹妹。
孟芫抓狂了三天后，开始流浪生活，她早上吃完饭不管去哪，反正不在家待着，直到秦秩回家她才回来，主要是她发现不管齐蓉还是齐婶子，好像都有点怕秦秩黑脸，瞧见秦秩便哑了声。
至于让秦秩和齐团长说这件事，孟芫觉得没必要，秦秩和齐团长相处得不错，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弄得不愉快，不值当。
再说了，她今天刚和阿香说好，明天研究鸡蛋灌饼吃，后天阿香给她烙酱香饼，大后天她们要包饺子来着，她每天都很忙的，一点不觉得躲起来是什么可怜的事。
孟芫无所谓道：“反正后天考试，考完试她总不能再上门来请教。”
由于开学的原因，招老师的考试提前一周进行，后天开始考试，考试结束后，齐家母女俩估摸不会再上门，这件事告一段落，以后做个不熟的邻居就好。
不出所料，齐蓉第一轮便被刷了下来，进复试的名单贴在学校外的公告栏上，好些人挤进去看，孟芫路过，人太多，她没去挤，却瞧见齐婶子和负责人说了什么，那人看了齐蓉一眼，低声说了两句，齐婶子拧着齐蓉的耳朵往出走。
后来孟芫从别人口中得知，齐蓉考了最后一名，两张一百分的卷子，她总共得了十分，齐婶子骂齐蓉这些年学的学问都学到了狗肚子，齐蓉气性上来，说她才不乐意当老师，都是齐婶子逼她的。
母女俩吵的不可开交，没注意回到家的齐团长，齐团长在娘俩揭短中意外得知不少事，其中便包括俩人麻烦孟芫的事，他拧着眉头将二人骂了一通，当天下午拎着齐蓉过来向孟芫道歉，是真的拎着……
齐团长比秦秩更高大，往那一站，跟头身材壮硕的熊似的，极有压迫感，齐蓉在他手里和小鸡仔没两样，小鸡仔瞪她爹，被齐团长扫了一眼，瞬间没精打采，齐婶子站在旁边恨不得头低到地上去。
面相很不好惹的男人道起歉来意外的真挚，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特地来道歉，不说旁的，单说态度，这句没事孟芫愿意说。
齐团长很不好意思，他媳妇和闺女听人话总有自己的一套，他有时候都没办法，只有黑着脸才能压制住，齐团长是个直肠子，说话没那么多弯弯绕绕，道歉是真心感到抱歉。
“我会管着她们母女俩，以后有什么事，孟同志尽管和我说。”他刚调来，忙得是晕头转向，忽略了家里的事，之前他媳妇夸秦秩媳妇包子做的好，齐团长还以为她和人处的不错，没想到是自家媳妇和闺女又去麻烦人家。
他和秦秩的交情归交情，不能因为他和秦秩的交情就让人媳妇儿受委屈，齐团长做不来这事，他这人一是一，二是二，错了就错了，没有糊弄过去的道理。
孟芫认真想了想，齐婶子和齐蓉除了听不懂人说话有点烦，也没什么，孟芫再三说没事，齐团长又道了歉，原模原样拎着齐蓉回去。
再次看到依然深感神奇的孟芫：好厉害。
齐团长说到做到，齐婶子和齐蓉除了给孟芫道歉，后面见到她都是简单的打招呼，除了有点不好意思，没什么异样，两天后孟芫路过齐家，从门里冲出来的齐蓉塞给她一把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