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 江上有清风 - 泼墨晚霞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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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岳宁站在他身侧,红娘上来放了一丈牵红让两人相牵,萧珩与岳宁各握住红绸一头。萧珩腼腆的笑,目光偷偷缠在岳宁身上,低眉抬眼间尽是说不出的情意绵绵。

“上香――”赞礼者高喊,唢呐在外头吹着喜庆的乐曲,几乎要盖过堂里的声音。

二人在香案前跪下,举香作揖三次,再置入香炉之中。

“一拜天地。”

萧珩侧目,既已天为证地为媒,结发此生,定至死靡它,永不相离。

“二拜高堂。”

二人朝黄钰深深叩拜,高挂的红花和痔叫握着牵红的手微微一紧,难言缱绻,万般温柔。

“夫妻对拜。”

两头相接,四目相对,情愫荡漾,一丈红绸定下今生情缘,他痴痴缠缠的目光惹满堂宾客皆笑。

“礼成――”

沉碧上来扶岳宁先入洞房,萧珩需在宴中敬酒,一时之间众人纷纷斟酒前来,萧珩虽不会喝酒,却也含笑饮尽,不过两杯酒下肚就面色渐红。

蹇鸿舟见不得他春风得意,一想岳宁嫁做人妇,待会要与萧珩同房,拿着酒杯的手微颤抖,他放下酒杯,趁着萧珩被众人簇拥之际走到外头的卧房门口,门口高挂两盏大红灯笼,上面印着“帧弊郑沉碧挡在门前,本不想让他进去,又怕他在外头生事端,便放他入门。

“你来作甚?出去。”岳宁拧眉斥道。

蹇鸿舟走到跟前,似乎做了决定,目光一错不错看着她,语气焦灼道:“岳宁,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不想让你和他一起,也不想让你和他圆房。”

岳宁立时回绝:“不可能。我前几日就和你说过,婚期不变,你马上出去。”

蹇鸿舟自知自己是异想天开,岳宁绝不会和他走,她真如预料中的斩钉截铁,他胸口还是一疼,覆身上来紧紧拥住她。

他们二人在房中相拥,仍可听到外头觥筹交错的碰撞声,当蹇鸿舟过来吻上她时,岳宁甚至能听到萧珩的轻语,想必他听着贺词时,定是红了双颊,满心沉浸新婚喜庆中,眉间轻拢笑意。

她一面想着萧珩一面和蹇鸿舟拥吻,直到沉璧轻敲门扉她才惊醒,把蹇鸿舟从身上推开,“你现在还不走,那以后就别再来见我。”

“我马上走。”蹇鸿舟从她发间取下一支金簪拢入怀中,再看一眼锦被上洒满的花生,转身就走,可他出了门,眼睛却渐渐湿了。

萧珩一轮下来脸上烧得更厉害,他想早点见到岳宁,又因即将发生的事心怦怦乱跳,昨天晚上墨意教得事无巨细,无一疏漏,他一想起便心口发热。

蹇鸿舟不停斟酒,他看着萧珩在众人调笑中红着脸走出堂中,扛起桌下的一大坛酒大口大口吞入腹中,旁人劝他少喝点他也不管,晋林长老过来拿下酒坛,他只看他一眼,转身又去别的桌下扛酒来喝。

他听见有人夸萧珩和岳宁天作之合,情缘既定,他却越听越不服气,岳宁亲口说过喜欢他,她和萧珩算什么天作之合?他扔掉酒坛,酒水溅了一身也不管不顾,只抓起方才那人衣领怒道:“你刚才说什么?”

那人也不是个好脾气的,打掉他的手骂道:“我说你是我儿子。”

蹇鸿舟顿时瞪红眼,凶狠的和他打作一团,他知道自己气什么,他也知道这人没有错,他只是忍不住,想挑一个人来泄火而已。

最后晋林长老过来分开他们,教主面色不悦,放言要将二人关押地牢,蹇鸿舟这时在想,关了也好,说不定岳宁会丢下萧珩匆匆赶来,他又笑自己做什么美梦,岳宁才不会在这个紧要关头理会他。后来晋林长老同教主求情,他没被关进去,只被丢出院子大门,他坐在门口,忍不住去想屋内两人此时在作甚。

屋内红烛高举,烛火摇晃,红辉相映。

萧珩进来时,岳宁微微抬眸凝望他一眼,他心旌一荡,满腔爱意再无需忍耐,从今以后岳宁就是他的妻子,他们结缔此生,白首不离。他们二人坐在一起喝合卺酒,两臂交缠,不知是谁先靠近,渐依偎一起,青丝相缠。

岳宁撩开幔帐,牵着他坐到床沿,萧珩读懂她目中的灼热,呼吸一窒,浑身血液沸腾,却紧张得把墨意教的东西又忘了,岳宁在他下巴咬一口,衣料摩挲间,穿在身上的喜服不知何时被她剥了去,轻垂落地。她双手攀上他的臂膀,绵密的吻从唇移到他的耳垂,她在他耳边轻笑,接连不断的酥痒让他脑中嗡嗡作响,身体轻轻一颤,情不自禁揽住她,唤着她的名字。

萧珩面红耳赤的靠在床背,搂紧坐在他腿上的心上人,他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任由岳宁主动。岳宁情动之下忘了这是她今生的头一次,脸皱成一团,萧珩燥意涌动,却不敢乱动,生怕伤了岳宁,他拂过她贴在脸上的碎发,搂着她在她唇上轻啄,良久岳宁脸上痛意褪去,他才缓缓动作。

他抚摸着岳宁纤细的腰,为彼此间的呼吸交缠痴迷,为彼此间的密不可分而情动不能自已,就好像岳宁全部都是属于他的,她的心神完完全全被自己所牵引,再没有旁人。

耳鬓厮磨的缠绵持续很久,萧珩脑内骤然炸开烟花,空白一片,他紧紧扣住岳宁手指,与她十指交缠,额上的汗流下来,他垂头亲吻她的指尖,满含爱恋。

大红幔帐随风拂动,挡不住旖旎春意,红烛渐渐燃尽,屋外那盏喜庆的灯笼亮到天明。

岳宁一觉睡到午时,醒来时自己趴在一个宽阔的胸膛上,未着寸缕,她立时想起昨夜春宵,心头却不免多有抱怨,萧珩动作自然是十分轻柔,一点也不粗鲁,却也太久了些,她看着那张尚处熟睡的俊脸,心里来气,一掌打在他肩头。

萧珩揉着眼睛,见岳宁从他身上爬起,他立时想起夜里诸多缠绵,面上一红,悄悄挪开眼,却又忍不住看过去。忽然想起自己也是不着一物,忙扯过被子严严实实挡住身体。

岳宁看着好笑,侧身支着头问:“舒服吗?”

她的问话太大胆,萧珩遐思无限,看了她几眼,嗫嚅半晌道:“舒服……”

怎么这么害羞,昨晚忘情抱着她的人难道不是他么?

岳宁冷哼一声道:“你在想什么?我问的是床舒服不舒服,看不出来你平日这么正人君子,脑子装了这么龌龊心思。”

萧珩被她咽得连咳数声,又不知如何反驳,无力辩解道:“我没有……”见岳宁摆明不信他,也不再计较。“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打水沐浴。”他伸一只手捡起地上的衣物,躲在被子里穿上裤子。

岳宁把手伸进被子里,对着他乱摸一通,叹道果然习武之人身材强健,触感极佳。萧珩正值精力旺盛之际,哪里经得起心上人的四处撩拨,偏偏岳宁就在此时收回手催促道:“快去,我要沐浴了,浑身都不舒服。”

萧珩低低应一声,在床上待了一会,等燥热压下才下床,他径直把整个浴桶扛出去,又毫不费力的装满热水扛回来,岳宁就这样下床走过去,萧珩垂眼,匆忙走到床旁收拾凌乱的床铺,再卷起被子抱出去洗,沉碧见他抱了一大团被子,上前想抢过去,哪里有主子自己洗东西的。

萧珩哪里好意思让她来洗,不肯放手,抱着被子就飞驰而去。

他晒完被子后已是小半个时辰,岳宁挑了件靛青色锦衣穿上,沉碧替她挽了个发髻,眉心坠上一点宝蓝。萧珩心中一动,上前从妆柩上拿起一盒水红胭脂,在岳宁面前屈膝蹲下,指沾胭脂,在她唇上小心翼翼地轻点化开,他专注的看着她,就好像这件无足轻重的琐事,于他来说弥足珍贵。他总是这样,对她一直很好很好,可她有时会厌烦这种永无止境好,仿佛他是为她而活,一旦离开她,便没有存在的意义。

岳宁闭上眼,任他在她眉上细细勾勒描画,他又轻声道:“好了。”

她睁开眼去看铜镜,眉上是一片淡粉花瓣。

萧珩笑吟吟道:“阿宁真好看。”

岳宁问他:“你几时学的?”

“半个月前,我以后天天为阿宁画好不好?”

她瞧见他满含期盼的双眼,笑道:“那便依你。”

他扬起笑容,清润的眸子片刻未曾离开过她。岳宁忽然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不敢让那双眼覆上绝望,她迄今还记得前世他温热的尸体倒在身上,岳宁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惶惑不安,妆柩上的簪子不小心被她拂下,他立时蹲下去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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