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马家非马案中案（5）
“也许不是他们恶毒，而是真的找了一个重病的家伙，也未可知。”作为医生的王仲，看到高回合张守业的震惊，不由的随口解释一句说道，实际在他的心里。已经认定了那个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所谓的马举人的父亲，不过是用来证明马举人真的是马家庄人的道具而已。
真要病重到那个程度，从贵州布政使大湖广这里，需要奔波几乎半年之久，恐怕早就死在路上了。还会或者回到德安府？再说了，自己来到这里，不管是在云梦还是德安府，没有一个人会说那个病人的相貌，那就是说，应该和常人相比，变化不会太大。他可是知道长久卧床的人会是个什么样的变化的。有什么病会是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时间不短，居然还能保持祝自己相貌的？唯有一个原因，下毒。
不过这个不用他直接明白说出来而已，没有必要。现在主要的是，在德安府这里，尽量找出那个马举人以及马家车行的蛛丝马迹，尽快找到这家伙。然后才能抽丝剥茧，顺藤摸瓜。
而且，王仲怀疑，对方绝对不仅仅实在贵州布政使有着他们自己人，而是在所有的他们要安插人手入户的地方，都会有着他们的人协助，否则的话，不会这么顺利。有些东西，可不是光有银子贿赂就能做成事情的，尤其是，还是这种，不但要关联两个承宣布政使，户籍户贴黄册这些东西，可是还要经过户部的。相比起来，冒称一位举人，只要不做官，不继续参加科举，反倒是容易许多，不过是需要个身份而已，好在新的地方，尽快的打入上层，取得一些话语权和便利而已。
不过，就是简单的说出他的推测，都让高辉和张守业震惊不已，感觉到l了事态的严重。
尤其是张守业，这其中可是牵扯到一桩他经手过的灭门大案的。他是德安府巡检司的巡检，所以，对于马家车行以及马举人不熟悉并不奇怪，毕竟人家不在本地淘生活，不过是为的求一个落籍和车行的商贴来历罢了。这些都不是他的污点，而唯有马家庄的灭门大案，他可是从头至终参与其中不说，最后为了结案，还是参与造假的那个。
而且不知道其中有责巨大的阴谋也到罢了，毕竟已经结案的事情，都过去一年了，谁也不会没事翻出来重新查的。要知道，在那里面，可是牵扯的衙门和官员太多了，别的布政使不说，就在湖广这里，上至布政使的提刑按察使衙门，到德安府的知府推官，加上云梦县，可以说，整个湖广布政使，如果真的依照这位禁军指挥室所说的，背后有着大阴谋的话，那会是一场地震，不知道会有多少官员丢官罢职，甚至是人头落地的。更不用说，还有着贵州承宣布政使也搅和在其中，还有户部。想到这里，张守业头皮都有些发麻了。
但是，那位胖乎乎的禁军指挥使居然还不算完，而是小秘密的盯着他继续说道。
“知道怕了？告诉你，还没完呢？灭门案你参与其中，以你的在军中做过斥候的经历，会看不出某些东西？如果真的没有看出来的话，我就要派人去军中查查你的军功是否是假冒得了。如果看出来了，却隐瞒不报，你觉得到时候你会是个什么下场？”
说完之后，王仲不再理会于他，而是高辉猛地在他的膝窝那里踹了一脚，让他猝不及防，扑通一声，结结实实的跪倒在青砖地面上，膝盖那里传来的剧痛，都没有影响到他，而是奋不顾身的扑着过去，就要抱住离开的王仲的大腿，好像抱住这条腿，就抱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
“上官莫走，是我鬼迷了心窍，不该一时胆怯，隐瞒了一些东西。但是我那也是无奈的啊，上有上官压制，下面要面对一整只军队，我不过是一个府巡检，手中的弓兵还是府衙管辖的人，要是有所异动，不听人家招呼，现在的我，恐怕是骨头都可以用来打鼓了，您还去哪里找知情的人呢？”
“这么说来，你到还是有功了？＇
＂不敢称功，是我怕死，可那个时候，即便是我死了。恐怕也是被压下去的命啊，人家灭门大案都敢做，我不过是一个八品的巡检，出去巡逻查哨，一只弩箭就会让我意外死亡。至于说不慎落水，喝酒醉死，都是极其简便的事情啊。“
“好了，知道你有为难之处，不顾如今再有隐瞒，谁都保不住你。说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
王仲很清楚，巡检司做的就是；盘查过往行人是巡检司的主要任务；稽查无路引外出之人，缉拿奸细、截获脱逃军人及囚犯，打击走私，维护正常的商旅往来的伙计。
而且，巡检司之设置之地并不局限于关津要道。关津之外，还有私开矿业处所、商贾辐辏之地、民族交错地方、州县交边区域、距治所遥远之地、流民往来集聚之处等。巡检司不仅设于城镇，亦设于乡村；不仅设于繁华之地，亦设于荒僻之处，甚或山林深阻、或地僻人稀、或湖水广阔、或山荒湖漫。
可以说，只要会有着可能出些乱子的地方，都会有着巡检司的存在，而具体到德安府，一群应该是军中之人的盗贼，携带军械，攻破一座坞堡，做下了灭门屠村大案。你说德安府的巡检司一无所知，要靠着造假蒙混过关，哪啦糊弄并且结案，会有人信么？除非是那些不懂军旅，更不懂军中斥候是个什么样存在的读书人。
至于说做下大案的那些人，倒是不会有着侥幸，但是，刚刚做下灭门屠村大案，随后，巡检司再死掉一名巡检，那是唯恐不会引起朝廷注意，想要引来刑部追查么？
不过，王中绝对敢肯定，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张守业即便不出意外，也会有着别的变故。总之他已经被别人惦记上了。
幸好的是，自己在这个时候，找到了他，相信他会有所抉择的。不过，为了打消他的一些小心思，王仲决定，再加上一个分量更重的筹码。
“你不会觉得对方不会知道你的存在，以及相信你会一无所知，甚至是知道些什么，也会严守机密吧？”
话语说道点子上，不用挑明，不用太重，听到有些人的耳朵里，就是一记重锤。张守业一听王仲的这句话，顿时有些呆了，喃喃的说到。
“他们会对付我么？”
“你说呢？灭门屠村都做的出来，你算个屁？要不是害怕太扎眼，你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冷嘲热讽，加上摆事实讲道理，终于打破了张守业心里的侥幸，心神剧震之下，说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去年的某一天，有漕运衙门的一个相熟的书吏找上门来，先送上一笔银子之后，就直言不讳的说到，由于一只运军在运输米粮的时候，突遇大风，使得船只倾覆，导致米粮损失过多，如果不赶紧补上，不但要收到漕运衙门的严责，就是一些运军的官员也会被牵连下狱。
所以，就在德安府收购了一批米粮，补上所缺数额，运往北方。但是，为了不被上官责罚，所以，需要悄悄地进行。就求到德安府巡检张守业这里，对于运军的船只睁一眼闭一眼，行个方便。
由于和对方打过交道，而且作为巡检司的巡检，对于漕运衙门的事物也有所耳闻，再加上白花花的银子晃眼，一事鬼迷心窍的张守业就答应下来，送走那位书吏之后，他还小心的让自己的侄子张四爷在德安府仔细打探了一番，确定最近确实有人收购粮米。才放下心来。
到了约定的日子，他自然是安排自己的心腹对于经过的漕船不加搜检，直接就当没有看到一样，放行过去。随后在预定的时间，对方按时运走了米粮。
可就当他为自己多了一笔不菲的收入窃喜的时候，有消息传来，云梦县马家庄发生了灭门屠村大案。当时他还以为和自己无关，查案破案那是府衙衙役捕快的差事，但随后却听说，是一伙盗贼所为。这就让他有些警觉了。
盗贼？德安府哪里有着这种东西存在？不用说就是外来的或者说流窜作案，这正是巡检司负责的事物之一。可是方圆数个州府，也没有听说有着大股盗贼出没啊？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正在心里忐忑的时候。就接到府衙的通知，要他去马家庄参与灭门大案的查勘。
本就是军中斥候出身的张守业，一到那里，不用细看，就那些夯土墙上留下的痕迹，就能股说明，在这里做下大案，灭门屠村的都是些什么人。他绝对没有想到，不过是放他们过来运些米粮而已，居然还顺手做下了这么一桩大案惨事。
＂上官明鉴啊，我是真的被人给蒙蔽了，要是知道他有这如此恶毒的计划，说什么，我也不会放他们进德安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