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为什么总想着离开我？
“你、你怎么提前回来了？”顾Z被吓了一跳，他感受着向虞无缘无故的怒火，心底有些心虚。
“我如果没有提前回来，是不是一直都发现不了你要换宿舍？”向虞微挑眉宇，唇角是微不可见的笑意，但他的笑容却冰冷无比。
顾Z原本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可被向虞这么一说，他心里鼓动异常。调换宿舍本就应该提前和舍友商量，但他本来就打定好主意要和向虞分手，因此故意想绕开向虞，打算玩一套先斩后奏的把戏。
然而他还没开始实施，却没想到被向虞给捉了个现行。
“既然你现在发现了，那就看把申请单还给我。”顾Z调整好声调，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底气十足。
向虞左手紧紧攥着申请单，右手稍稍用力就拽动着顾Z的转轮椅子后背，顾Z一下就转到了向虞身前。向虞俯下身，一张清冷俊逸的脸离顾Z近在咫尺，他牢牢地与他逼视，“你还想我还给你？”
“不然……你、你想怎样？”顾Z离向虞的距离间不容发，对视上向虞那双像是被冰冷雪水浸泡的墨黑眼眸，顾Z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你休想！”向虞向后退了半步，然后迫不及待地将手上的申请书撕了个粉碎。
细碎的纸屑像小片小片的雪花散至空中，顾Z看得眼眶发红，他很是生气地提高了音调，“你以为你撕了，我就不可以再写一张吗？”
早知道他就应该从宿管员那里多拿几张了，他之前根本就没想到向虞会这么快发现，还会直接上手撕毁。
“你敢？”向虞眼底的血丝逐渐明显，全身上下无一不散发着冷得慑人的气息，直让人如坠冰窖。
向虞像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冷硬，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淡定冷然，“是不是宿舍不好，所以你才想换？”
顾Z明显察觉到向虞声调里显而易见的柔和，他微微一愣，旋即回道：“没有。”
他所没有想到的是，向虞第一反应竟然还以为他是因为宿舍的原因才申请调换，为何向虞就没想到是自身的原因？
向虞上前一步，左手搭在顾Z身后的椅背上，右手紧紧揽着顾Z的肩，“那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他这一姿势，几乎把顾Z整个人都拥在怀中，恍若前世的久违拥抱让顾Z患得患失，顾Z有片刻的恍惚，“没有。”
“我可以改的，顾Z，我可以改。”向虞低垂下头，轻轻用脑袋蹭着顾Z光洁的额头。这样一来，他们倒像是两个深爱已久的情人间的耳鬓厮磨。
顾Z身心疲惫地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缓缓闭上了眼睛。
就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瞬，向虞的凤目微微开阖，一双异常深邃的眼眸红芒尽显，他紧张无措紧紧地拥住顾Z，像是生怕对方会再次从自己的怀抱中逃离。
自此以后，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再提调换宿舍的事。
“对了，小Z，你前几天不是还问我如何申请调换宿舍的事吗？怎么这几天就没动静了？”窗明几净的教室中，李睿浩挑起他英气的右眉，十分疑惑地瞥了顾Z一眼。
“暂时不换了。”顾Z的声音闷闷的，其实他也很是烦躁。
向虞这两天总是盯着他，每天都跟着他一起到教室来，放学再来找他吃饭，然后他们再一起回宿舍，寸步不离的模样像是生怕会给他留有去拿申请单的机会。
“没拿到申请单？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要先告知班主任，然后才能找宿舍管理员申请吗？”李睿浩猛地凑上前来，睁大了眼睛看着顾Z。
“不是这个原因，暂时换不了。”顾Z右手捏着一只签字笔，他两指合并向上一拱，签字笔就飞速地在他手上转了起来。
“哦哦，那到时等你想换了，你可以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李睿浩是个神经大条的，他也没有深究顾Z为何暂时不换的原因。
顾Z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我睡相很好，不会打呼噜的。”李睿浩爽朗地笑了笑，恰逢窗外的阳光落到他的长睫上。
原来爱笑的人，还真的会发光。顾Z一边转着笔，一边扫了李睿浩一眼。
他以前也爱笑，他以前或许也会发光吧。可惜自从遇到向虞以后，他就满世界地围着向虞转，他就像一个小小行星，坚持不懈地绕着他的太阳。
然而向虞却从来都不是他的恒星。
“真的吗？”顾Z分心地问道。
“应该是真的吧？反正我之前的舍友都没说过。可惜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他们无一例外地都搬走了。”李睿浩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的疑惑不解。
顾Z觉得事有蹊跷，但他知道即使问李睿浩也问不出来，因此就没有询问。
“对了，小Z，等下放学下课铃一响我们就冲出去吧？今天中午有我最喜欢吃的黑椒牛排。”李睿浩说这句话时，眼睛亮亮的。
顾Z的脑后多了三根黑线，“现在第一节课都还没开始上，你就开始讨论中午吃什么，这样真的好吗？”
“悖有什么不好的？民以食为天嘛。”李睿浩理所当然地回复道。
他说得如此有道理，还引经据典，让顾Z无法反驳。
到了中午放学下课铃响的前一秒，顾Z习惯性地向教室门口的方向望去，门口处并无人影，空空荡荡的。顾Z用手在李睿浩面前挥了一下，李睿浩示意，铃声刚响，两人就踩着响铃声冲出了教室。
顾Z没想到一向不喜拥挤的他，也会成为中午冲向饭堂大军中的一员。
顾Z故意在向虞有可能来找他吃饭的中午，他提前溜掉，顾Z还以为向虞会一脸阴沉地来质问他，然而事实并没有。
后来顾Z才想明白，向虞这般没有反应，或许很大程度是因为心虚。
“你周末不回去吗？”顾Z坐在被子凌乱的床侧，他将大大的耳塞拆下来卡在颈项处，看了向虞一眼。
“嗯，不回。”向虞姿势端正地坐在书桌前，听到顾Z的问话，他放下书册，侧头看他。
顾Z周末不回家是因为他爸妈刚好出去了没在家，所以他才不想回。但他清楚地知道向虞住处繁多，光是临近学校的就有好几所，最近的只有几分钟的路程，而之前的周末向虞也一直都有回去。
那为何他这一周不回，所以向虞也恰好就选择留宿？
应该只是巧合……向虞总不可能是故意为了他才留宿的吧……
顾Z听了一个早上的歌，耳塞里的声音调得震天响，听到耳朵都快聋了，他才终于拆下耳机，披了件纯白的长款棉服到阳台伸了个懒腰。
阳光洒下金灿灿的光芒，顾Z感觉脸晒得开始有点暖了，他正准备回到室内。然而就在他转身的时候，他却觉得右侧的晾衣架上好像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什么？顾Z看了半天都没想起来。外套、长裤……衬衫，对了，他的睡衣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