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顾Z，你的喜欢真廉价
顾Z摇了摇头，将脑海中荒诞不经的想法驱逐出去。
“抱歉。”向虞略微僵硬地抬起右手，轻轻抚了抚顾Z柔软顺滑的黑发。
因为他的动作太过轻柔，所以顾Z并未察觉。顾Z正沉浸在他杂乱如麻线的思绪中，无论如何也走不出来。
不过是一件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睡衣，睡衣前面是一只略小的恐龙，后面则是一只扩大版的Q版大恐龙。这睡衣可爱是可爱了点，但至于到了珍藏的地步吗？
还是说其实向虞是不小心收错了？可这似乎也不太说得过去，他的衣服与向虞的高档成衣有着明显的区别，他的睡衣极具有辨识度，向虞应该不到于收错。
顾Z神色复杂地用指尖轻轻摩挲着睡衣，他的思绪被拉回到上一世一个春光明媚的下午。
“向虞，我、我喜欢你。”少年满脸通红地站在一位清冷孤傲的青年面前。
“你喜欢我？”被称作“向虞”的青年薄唇紧抿，半晌才传来他那平静无澜的声音。
“是、是的，我想……自从你把我从水池拉起的那一刻，我就……喜欢你了。”少年的声音越来越低，耳在泛着可疑的红晕，可即使如此，他还是不断地抬起眼眸去偷瞄向虞。
“那又如何？”向虞面容清冷，他的视线虽紧紧落在少年身上，可他的目光却无悲无喜，无情无义。
“这……这是我要送给你的花，希望你能收下……”少年把身前的一大束娇嫩欲滴的花束向前一伸，面上弥漫满了紧张之意。
“既然要送给我，那我怎么处理都可以，是吗？”
“是、是的……”少年语无伦次。
向虞接过少年递过来的九十九支束在一起的玫瑰，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扔到一旁的垃圾桶上。
“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东西，就应好好待在他原本的地方，你说对吗？”向虞拿出一条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刚刚触碰到花束的手指。
所以他送的玫瑰就活该被扔在垃圾桶，是吗？向虞是这个意思吗？
“你什么意思？”少年第一次在向虞面前毫无形象地哭了出来。
“顾Z，不要再喜欢我了，你的喜欢永远也不会有结果的。”向虞转身就走，他的背影深沉如海。
少年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四周无人，只有垃圾桶还静静地躺着那束他刚送出就夭折的花。
“你、你怎么突然哭了？”直到泛着凉意的手轻轻抚上向虞的眼角，向虞的思绪才终于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结果、没有结果……原来向虞你早就跟我说过了，是我自己傻……”顾Z揉了揉酸涩的眼角。
他怎么又再一次毫无出息地在向虞面前哭了？
“别哭了。”向虞的指尖轻轻拭去顾Z的清泪，但奈何越拭越多，他脸上也闪过一丝慌乱。
“对不起，我不该私藏你的衣服，你别哭了。”向虞伸出双臂，将比他低了一头的顾Z抱在怀里，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抚着顾Z的背。
顾Z将脸埋在向虞坚实硬朗的胸膛中，听着他清晰有力的心跳声，默默地流着泪。
“我会帮你把睡衣洗净，今晚就洗，并且用手洗。你别难受了，好吗？”向虞紧紧地箍住顾Z，力度之大就像是抱住的是他的全世界。
顾Z的泣音虽是因睡衣而起，但导火索却根本就不在这里，但他什么也没说，任向虞抱了好久好久。
很快就到了晚上，顾Z或许是因为白天哭累了，晚上就困得要死，头刚一沾枕头就迅速睡着了。
宿舍里传来平缓有节奏的呼吸声，窗外的皎皎明月洒下道道银光，室内并没有开小夜灯，但光线足够明亮。柔软的大床上侧睡着一位面容精致的少年，他毫无防备的容颜完完全全地落入另一人的视线中。
少年的睡姿不算太好，大冬天的还会踹被子，是那种一点也不让人省心的性格。
另一道长身玉立的身影轻轻摇了摇头，将动作放到最轻地替顾Z把被子重新掖好。
此时已是凌晨三点，可他却依旧未睡，他坐在少年床侧，一瞬不瞬地看着少年，眼睛久久才眨一下，像是生怕下一秒少年就会从他眼前消失似的。
他眼底泛起了乌青，可他却毫无困意。
窗外月色如许，冰冰冷冷的月光千年如一日，从来不管人间的爱恨情仇。
“向虞？”三天过后，顾Z看着阳台晾衣架上挂着的小恐龙睡衣，他心生疑惑走到里面，唤着向虞的名字。
“怎么了？”向虞神色淡然，莹白如玉的皮肤在淡阳下白得要发光。
“你有没有觉得我这套睡衣，好像变新了好多？”顾Z拉着他的睡衣左看看右看看，他总觉得上面的恐龙图案似乎变得更明亮了。
是他的错觉吗？
“会不会是我上次手洗的原因？”向虞不置可否。
“这样吗？”顾Z也没有多想，把手上那件已经晾干的睡衣往床上一扔，就又跑到阳台去晒太阳了。
顾Z在阳台上晃来晃去，他一个不备却被向虞给抱了个满怀。
“你、你突然抱我做什么？”顾Z简直要怀疑眼前这个向虞是不是也是重生回来的，不然为何总爱动不动就抱他？
向虞看着顾Z瞬间变得绯红的耳尖，他眼底闪过一缕不可言说的情绪。下一秒，他俯下身在顾Z的耳廓边轻轻碰了碰，“圣诞节就要到了。”
顾Z还以为向虞要吻自己的耳尖，但向虞却又偏偏不吻，他心绪复杂，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错过了一个吻，还是怎样。
顾Z很快就变得炸毛起来，“那又如何？”
“这个圣诞节，你会和我一起过吗？”向虞用掌心轻轻包裹住顾Z的耳尖，温暖的触感带着温度一下漫延至顾Z全身。
顾Z原本想直接拒绝，但现在美男在怀，让他心神荡漾，他也就含糊其辞地开口，“到时再说吧。”
“小Z，圣诞节就要到了。”李睿浩朝顾Z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其实李睿浩也比顾Z大不了多少，好像就大了三个月的样子，他就开始拿出他做校霸的姿势来，不肯直接叫顾Z的名字，反而叫他小Z。
顾Z对此也早已习以为常，他淡淡一笑，“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