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牛牯成金
第284章牛牯成金
牛牯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涨红着脸说：“徒儿说自己是典农司的，对那买粮人说：‘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是你招供，这样，一旦我们惩戒了这个卖粮人，我们就会退给你买粮的钱。第二，如果你不招供，就按照卖粮人同罪论处—满门抄斩！你到底选哪条路？’结果……嗯……”
卞喜明白了！不过，这个罪证有一个漏洞，那就是牛牯他们是冒充执法人员取得的证据。一旦被对手咬住，那么，就有证据不成立的风险。他想了想，问道：“你们几个人参与了这事？”
牛牯不知道卞喜这问话是什么意思，便指着身后三个人，实打实地说：“师父，我们都参与了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如果有不妥的话，责任由徒儿担当，绝不连累师父！”
卞喜看到牛牯还有很义气的一面，内心里原来一直很拒绝的态度开始软化。他毕竟是一个十九岁的年轻小伙子，谁没有点虚荣心呢！这个牛牯在他面前一直是恭恭敬敬地叫着“师父”。这在那个年代可不是小事。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信条。现在，牛牯又为他立了大功，加上这个证据必须是执法人员取得才有效果，否则，就有私刑逼供的嫌疑，然后证据便失效了。
卞喜说：“你们跟我来！”
说罢，卞喜便朝着衙门内走去。
“诺！”牛牯看到卞喜的背影，又看了看师爷，两人眼睛内顿时便放出了光芒。然后屁颠颠地跟着卞喜走进了官衙。
荀戟手里拿着的正是牛牯取得的证据！他问道：“喜子，这家粮商的情况摸清楚了吗？”
卞喜回答道：“师父，徒儿带着牛牯等几人，到那家粮商去看了看。经过牛牯了解，这家粮商不大，库存只有两三千担粮食。他们也没有很大的背景。”
荀戟思考了一下，回头看了看荀匡，问道：“二弟，你觉得怎么样？”
荀匡喝了一觞酒，抹了抹嘴角上的酒渍，然后说：“大兄，这家粮商太小了！即使是打掉了，也满足不了皇上有关资金的要求。小弟的意见是暂不要动！”
荀戟当然也知道这家粮商太小了。他说：“二弟，现在雒阳的粮店已经关门五天了！要是再这么继续关门，大家仍然买不到粮食，我们可不好向皇上交待了！”
荀匡点点头！他拿起一把芭蕉扇扇了几下，说：“大兄，我们现在着急，难道粮商们不着急？那么多粮食积压在粮库里。还要筹钱出来到城外去收购粮食。现在，在城外收购的粮价也是一担两千钱了。你想想，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荀戟内心里焦急啊！不过，他也觉得荀匡说得对。目前大家都在比拼耐心和实力。不过，越拖，就越有大粮商为了腾出资金可能会高价卖粮。他问道：“二弟，那依你看，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呢？”
荀匡微微一笑，说：“那家小粮商既然是违反限价卖粮的规定，就要付出代价！或者是他们能找出一家更大的粮商，才能被秘密豁免！”
荀戟、卞喜立刻便明白了！
荀戟在内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这谋士真他妈的歹毒啊！”他在心里暗道：这真是一点机会都不能给他们啊！一旦他们有了把柄，便会将所有的剩余价值榨干。
荀戟对卞喜说：“喜子，就按照你师叔的意见办！”
“诺！”卞喜随即便走了出去。
卞喜来到自己的签押房，牛牯还在那里。他说：“牛牯，你回去秘密找到李鸿运粮店的老板，告诉他，你已经掌握了他高价卖粮的证据。按照皇帝陛下的圣旨，他们要被满门抄斩。然后，想办法逼着他去找一家更大的高价卖粮的粮商。你明白了吗？”
牛牯连忙说：“徒儿明白！”
不过，牛牯并没有马上离开。他迟迟疑疑地说：“师父，徒儿想请师父吃一顿便饭。师父可有时间？”
卞喜知道牛牯心中所想，他直接说：“牛牯，你昨天拿到了李鸿运粮店卖高价粮的证据，我已经给你办理了进典农司的手续。你已经是典农司的人了。如果你这次要是圆满地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我就收你为徒！你可明白？”
牛牯一听，立刻趴在地上给卞喜磕头！他说：“师父放心！徒儿一定会完成这个任务！徒儿这就告辞了！”
说罢，也不等卞喜回话，牛牯便喜滋滋地往外走，突然，他站在那里，然后转过身来，说：“师父，事不迟疑，迟则生变。徒儿想今晚便去李府，因而徒儿有一事相求！”
卞喜问道：“你说！”
牛牯说：“今晚去李府之前，还请师父派人带着至少两屯执法兵在李府附近施加压力！”
卞喜明白了！这能帮助李府家主答应牛牯的条件！但是，夜晚要出城，当晚就回不来了。他在思考着更好的方案。
牛牯似乎也明白了卞喜的想法，他说：“师父，一屯执法兵今晚可以在李家大院子里秘密扎营。我家铁匠铺后面也有一个大院子，挤一挤还是能扎下一屯人马的。”
既然牛牯这么说，卞喜便点头答应了！
牛牯内心里狂喜！因为只要“师父”去李家，他就有可能实施“美人计”。因为他已经对李府内的具体情况摸得一清二楚。他随即便屁颠颠地跑出了典农司衙门。
雒阳县城南市在城外南郊。这里本来规划的是雒阳县城的工业区，也就是手工业区。全城的铁匠铺、木工铺、篾匠铺等等手工业作坊都集中在这里。
后来，由于人口越来越多，在南市的东边就自然形成了一个南市人的商业市坊。主要是卖一些日用品。当然，大都是低端的日用品。一些高端的日用品还是在城内的金市买卖。再说贵重的日用品在这里也卖不出去。因为这一带居住的都是南市的手工业者。属于低贱、贫穷的人群。
李鸿运粮店的老板李源便居住在南市的东侧。不过，李府属于南市东侧比较豪华的大宅院。有五进。后院还有花园。虽然不及那些世家大族的大宅院，但在南市东侧已经是数得着的大院子了。
牛牯带着三个跟班直接闯进了大院子内。因为牛牯在南市是有名的混混，在大门口谁也不敢拦阻他。
这时，李府大管家得到急报，他急忙出来将牛牯迎接到二进的客厅里。
在奉上酒水之后，大管家叫人端出一个木质托盘，放在牛牯面前的案几上。
大管家说：“牛大郎，这是给你喝酒的小钱，请笑纳！”
牛牯将那托盘一把推到地上，眯着眼睛说：“大管家，老牛今日来可不是私事，你可不要像打发要饭的一般处事！快去将李家主请出来吧！”
大管家再仔细一看，今日的牛牯确实是跟往常不一样，气质上发生了重大的变化。难道这小混混一下子就变成金刚了？不过，他知道宁得罪君子，不能得罪这样的小人。他还是一脸笑容地问道：“牛郎，你现在发达了？”
牛牯知道这个大管家看不起自己！以前对待自己恭谦是怕自己给李家粮店捣蛋。现在的他可不同以往了，他掏出一块腰牌，朝着大管家一晃，无比自信地说：“你可看好了！这是典农司的腰牌！师爷，向大管家介绍介绍老牛的身份！”
麻子立刻往前走了一步，神奇昂扬地说：“俺主公老牛现在可是典农司执法曲的调查员！”
牛牯一听，还有关键的没有说。他催促道：“师爷，继续介绍！”
麻子一听，知道自己一紧张，便犯了个大错误，连忙补充说：“大管家，你可听好了！俺主公老牛的师父是执法曲的曲长卞喜卞大人！俺主公老牛的师爷是典农司的中郎将荀止戈荀大爷！俺主公、俺主公的师父和师公三人可是掌握着你们粮商命脉的大人物！”
大管家一听这才微微地吃了一惊！对于粮商来说，如果说牛牯的典农司执法曲调查员的身份就很不一般的话，那么，他的师父、师公那就是目前雒阳炙手可热的人物！他不敢怠慢，连忙说：“牛调查员请坐，老朽这就去请家主出来！”
牛牯学着文士那般优雅地喝了一口酒水，然后有点不耐烦地朝着大管家摆摆手，说：“去吧！快去吧！别让老牛等急了！”
李源正在后花园的一个凉亭里，躺在一个胡床上纳凉。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便知道是大管家来了。他立即皱起了眉毛，在心里暗道：这大管家怎么变得毛手毛脚的了？有什么事不能做到举重若轻？
大管家看到老爷还闭着眼睛，便弓着腰小心翼翼地说：“老爷，南市的那个牛牯来了！他请你出去接待！你看……？”
李源一听就更生气了！他说：“他牛牯是什么身份？还要老夫亲自接待？你呀！我看也是越活越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