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
梨花
需要花一些时间,赖至廷才能反应过来“表叔”这个词的意思。第一次觉得好像听不懂中文。
赖至廷询问,“亲表叔?”
宁漪点头,“嗯。”
赖至廷质问,“你怎么不早说?”
宁漪反驳,“你也没问。”
“不是……”赖至廷试图滤清整件事情,“邬亚历是你表叔,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宁漪回答得认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所以早就公开了。”
最初进入青山大学的时候,确实考虑过这个问题。无论学业还是生活,邬亚历肯定会尽可能地照顾宁漪。他是她的表叔。这层关系如果公开,他们担心会引起流言蜚语。
能避嫌的时候,尽量避嫌。
三个人——包括远在泊舟岛的邹艺萱,商议合计,读书期间保险起见,还是先不要暴露的好。
以为装作毫无关系的老师和学生,就能万事顺利。没想到由于宁漪和邬亚历之间来往密切,同学间又流出了另一个版本。
师生恋。
“他们都不避讳的吗?”
“还好吧,两个人都是单身。”
“学校是禁止师生恋的吧?”
“有吗?”
“好浪漫噢!”
“也得邬亚历盘条靓顺,看看我的老师……”
甚至有社牛同学,直接舞到两个当事人面前,“你们什么时候官宣?我要坐主桌。”
宁漪与邬亚历相视一眼,又立即移开视线。
怎么搞的,这下更尴尬了。
三个人凑在一起合计——包括远在泊舟岛的邹艺萱,决定还是坦白他们之间的亲戚关系。
那段时间,宁漪宁漪最忙的事,就是向身边人解释关于她和邬亚历的关系。
“亲表叔。”
“三代以内的那种。”
“族谱上……好像没有族谱,我不知道。”
“算是一起长大的,但他辈分大。”
“他是单身。”
“我可以帮忙转交情书。”
于是宁漪的工作重心,从解释他们的关系,转变为转交情书。
宁漪把彩色信封放到邬亚历的办公桌抽屉里,拍照发给邹艺萱:[表叔又收到情书。]
邹艺萱转头把照片转发给邬亚历:[借一封给我送人。]
邬亚历截图了宁薇的头像,威胁邹艺萱:[信不信我告给你妈妈?]
绕了一圈,邹艺萱又绕回宁漪这里,埋怨:[表叔真小气。]
那是大三时候的事情。除了刚坦白的那小段时间,掀起一阵浪潮外,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到一个月,这事便消散平息。生活如常。
宁漪也因此一直默认,身边的人都是知道这件事的。
没想到现在才发现,赖至廷原来今天才知道。
对,那时候他已经出国了。宁漪想,他们之间有八年的空白时间。
赖至廷还在纠结这个问题,“那你为什么一直叫他邬教授?”
宁漪回答,“因为工作的时候,要称职务。”
这话是在逗赖至廷玩。实际是因为在学校里为了避嫌,宁漪一直称呼邬教授,这么多年叫习惯了。只有和邬亚历独处或是有邹艺萱在场的情况下,才会叫回表叔。
小火车行驶在森林里。路边一条小溪流,覆盖长满青苔的鹅卵石。
一群鲜艳的火烈鸟在小湖泊边争鸣。
可再热烈也没有心思看了。赖至廷拿出手机,在联系人栏里翻找。先找到伊婧涵,发去消息:[你知道邬亚历是宁漪表叔吗?]
伊婧涵:[知道,怎么啦?]
邪门了,难倒所有人都知道,就他傻乎乎的不知道?
想了想,赖至廷又给那琛发消息:[你知道邬亚历是宁漪表叔吗?]
那琛:[邬亚历是谁?]
抑制不住笑了下。看样子赖至廷不是倒数第一,那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