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 小太太 - 吴三一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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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钟绾懵了,他僵着脖子,嘴张了张又抿住,本来放在膝盖上的手这会儿十根指头互相绞的关节发白。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胡乱讲起来:“您、您说什么呢,别诓我了,我现在、甭蒙我了,我也是男人,您给的好处又多,事儿也都办的好,别诓我,三爷,我不经诓的……”

他说着说着,眼里突然蓄了泪,因为他忽而发觉,好像太久没有,在遇到难事儿的时候有个人能站在他身前替他挡挡了。

世道风大,日子难熬,钟绾知道自己身子单薄早晚有一天会扛不住,所以倒不是没做过这种梦,但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做梦赶不上做事儿,何况,他怎么会有胆子奢望梦有一天成了真呢?

杜书寒拿大拇指揩了他眼角的泪,又温柔的亲了亲:“我白不给人好处,这你知道?”钟绾点点头,发尾扫过杜书寒的侧脸,酥酥的痒,他是明明白白拿自己换的。杜书寒继续说:“都说我脾气不好,这你也知道?”钟绾迟疑了一会儿,就三爷待他的这股劲儿,其实并看不出来他哪里脾气不好,钟绾甚至觉得他哪里都好,“既然是我的人,那谁也不能欺负,至于旁人,我管他死不死呢!”

钟绾的心被“我的人”三个字攥了一把,沥出些酸苦的汁水,滴滴答答落空了。杜书寒把他自己捏着的双手扯开,和他十指交扣:“要不是因为他是你亲爹,我凭什么给他还钱?他混账不识好歹在外头瞎咧咧让你伤心了,我这是要去替你出气,你怎么还不同意?”

钟绾感受着杜书寒温热的掌心,他细细咂摸着刚才杜书寒说的那句话有几分真,这会儿手上使了劲儿想给抽出来,没抽动,他没招式了,只能卸了脾气,靠上汽车的皮椅背:“可是三爷,不行呀。”

杜书寒翻了翻眼皮,大为不解:“怎么不行?我太太让人凭空污蔑了,我一爷们儿还不能去说两句?”

“可……”

钟绾还是想反驳,那是他爹,是他该遭的业,谁也救不了他,任凭杜霰臼峦ㄌ欤还能断了他们的血缘吗?杜书寒喜欢他爱护他,这很好他很感激,但两个人最终若摆明了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结局,做什么平添纠缠?

听到阿旺说他爹闹起来时说的那些话,钟绾甚至已经做好了杜书寒发大火,然后把他扔出去的准备,可现在竟然反过来了,是他被逼着去,去平他的委屈。

想到自己竟然有一日能被这么珍惜的捧在手里,一点儿冷风也不叫他吹着,钟绾原来还想辩驳两句的心彻底熄了,有这种好事儿,他凭什么不担着?他受了那么些苦,合该轮几天好日子过!

哪怕将来哪天三爷后悔了,不要他了,他也能靠着现在给他的这些暖,暖剩下的半辈子呢!

杜书寒也不再给他多说的机会,闭了耳朵,只垂着眼睛盘算怎么弄死钟老二。

而钟绾,他眼里犹豫的光终于都灭了,偷瞄杜书寒俊逸的侧脸,他已亲过很多次,却是第一回这么细致的打量,才发觉三爷长这么好看的一张脸。面容冷峻,轮廓深而鲜明,在南方呆久了许是养的白了一些,更显得眉毛和头发漆黑。这会儿牙根咬紧了,腮上鼓着小包,钟绾不禁伸手去按,被杜书寒发现了,他马上换了脸色:“偷看?”

钟绾忙收了手,刚想摇头,心里转了个弯,抬着眼睛和杜书寒的眼睛撞到一起,试探着:“对,我是您太太,看看还不行吗?”要不是坐着,杜书寒想钟绾可能是叉着腰说的这句话,无赖又俏皮,他笑了:“看呗,怎么看不行?”他忽而凑近了,靠着钟绾的耳朵:“床上咱们一直脸贴脸,确实没让你看清楚。”

又说荤话!

钟绾嘴角攒起一点笑来,终于还是红了脸,不再讲了。

阿旺坐前座,车慢慢开着在街上找人,钟绾忽而发现到了自己家胡同附近,他拽了拽杜书寒的袖子给他指:“三爷,我家。”杜书寒看了他一眼,钟绾忙改口:“以前的,以前的家。”

杜书寒满意了,捏钟绾的腰:“我太太真听话。”

他好像格外喜欢叫钟绾是他太太,恨不得时时刻刻挂在嘴边强调,钟绾放下他心里那些事儿,就轻易的又被感动了,但他还是担心,问杜书寒:“三爷,我爹他干了错事儿冲撞您,该打,但是他年纪大了,您能不能……”下手轻点儿?

杜书寒这么些年走南闯北,教训过不少老坏蛋,烦躁极了的直接拿枪崩人的事儿也有过。今天钟老二惹他了,不打死就算是给钟绾面子,怎么还有轻下手这一说?

车一颠簸,钟绾被晃进了杜书寒怀里,仍仰着脖子固执的求他,杜书寒梗了会儿脸,最后还是心软,捏着他纤细的脖颈:“你就这么求我?不对呀,我太太不是挺聪明吗?”

钟绾知道他这是松口了,也不多再想,揪着杜书寒的衣领子在他嘴唇上碰了碰,极轻极软的一碰就分开,他缩到角落:“好了!”

杜书寒嘴唇上还沾着一点热气儿,心里直笑,输了输了,他算是彻底输了。

阿旺仔细看着街上来往的人有没有钟老二,没瞧见后座上两位主子正纠缠着亲的难舍难分,杜书寒强势霸道,钟绾羞怯安静,竟然一点儿声音也没出。

“哎!少爷那个……!”阿旺瞧见钟老二了,猛一回头想告诉杜书寒,他话比动作快,先一步激的钟绾睁了眼睛,杜书寒被他猛一下推开,怎么又被看见了!

“咚!”

好大一声。

不知道是谁头撞了铁皮车顶,也不知道是谁脸红的像煮熟了的虾,更不知道谁下半个月都没工钱领了。

……

钟岁这天早上起来饿的发晕,翻了翻自己剩下的吃食,他买的巧克力给了爹,钟绾前几天带回来的面饼早就干硬的咬不动了,他下床烧了壶水,往钟绾的床上看了一眼,没人。

“哪儿去了呢?”

他翻了翻钟绾的铺盖,――就薄薄两层毯子,下面原来是压着钱的,他偶尔嘴馋了就抽两张拿去买些糕点零食,钟绾也不会多说,毕竟他学习费脑子,得吃点儿好的补补!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钟绾的钱不放在家里了,钟岁状似无意的问过一嘴,那时候钟绾啃着发硬的面饼,把刚烫好的牛奶从壶里拿出来递给他,说:“我还没发工资呢,哥,你要买什么?”

不买什么,钟岁想,但他一个男人,手里没钱,难受,他还是摇摇头:“不买,你上班辛苦,喝一口?”钟绾的小脸迎着火光被烤的热乎乎,他看着那瓶牛奶吞了吞口水:“你喝吧,我在饭店里喝了好多了。”

于是钟岁咕咚咕咚仰脖子一口全喝了,心里还嫌弃钟绾呢,卖屁股的玩意儿,不喝腻了也不想着带回来,喝完他又问:“我留洋那事儿,有门路没有?你不是说能问问吗?”钟岁知道他弟弟平日里在饭店伺候的是什么人,富商大贾,钟绾但凡勾搭上一个,一句话的功夫他也许就能留洋了。

他自认清高,瞧不上钟绾当服务生的那份差事,可赚来的钱的确是好使,他想着伺候一个大款是伺候,伺候两个也是伺候,既然钟绾能按月还了钟老二的账,凭什么不能多挣一份钱,不能送他出去留洋?

钟绾一夜没回家,钟岁还挺高兴,自从他上了班日日都是按点回来的,这回总算是被人看上了过夜去了?他把钟绾的铺盖卷儿收拾成从没被翻过的样子,抄着手回了自己床上,盖上今冬钟绾新给他弹了的棉花被,仔仔细细的去读他那本“青年日报”了!

本来这破胡同白天黑夜的都安静,除了各家夫妻打孩子的声响之外几乎没什么能打扰到钟岁,可这会儿他家门外头却闹哄哄的,不多时就有人来凿门。

破木门经不住砸,几个小孩子闯进他家里,钟岁还没来得及下床轰人,就听见那帮小孩儿拍着手在院子里唱起来:“钟家有位兔儿爷,男人嫁了大老爷,丧尽天良不要爹,哥哥从今儿也上街!”

“出去!出去出去!”钟岁趿拉着鞋拿了扫帚赶他们走,几个孩子尖叫着满院子跑,院子钟绾刚收拾过,算是整洁,土地却经不起这么戗,扬了漫天漫地的尘,钟岁一边咳嗽一边听着小孩儿继续异口同声的唱:“钟家老大赶人啦!喜事临门不请客!爹爹当街被人打,儿子全都不管他!”

他揪住一个,捏着那孩子的肩膀问:“谁被打了?谁嫁人了?”

那小孩儿不知道疼似的,笑嘻嘻的要抢钟岁手里的扫帚:“你爹叫人打了!打得快死了!你弟弟嫁人了!嫁的杜老爷!”

“真的?你在哪儿听说的?”小孩子的话钟岁不信,但平日里钟家压根儿没人来,连最皮的孩子也嫌他家破,这会儿突然来闹指定有理由。

小孩子还没放弃抢扫帚:“给我,给我!给我我就告诉你!”钟岁不给,小孩子一撇嘴就要哭:“不是听说的,我都看见了!就在胡同口!给我!你给我!”

钟岁听了没再耽搁,回屋里换了鞋,连外套都没穿,跑出了门。

以往破败的乞丐都不屑待的胡同口这会儿围满了人,钟岁刚出去就瞧见那几个爱指着钟绾骂下贱的婆娘正站在墙头看外头的热闹,她们嘴上泼辣,心里却怕男人,家里男人没允许,她们也不敢出去,然而讥讽的话一句也没进钟岁的耳朵,他喘着气跑过胡同的拐角,被眼前一幕吓得魂都要飞了。

一位顶英气俊朗的爷正拉着他家钟绾的手,旁观着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按着钟老二打,打了他满头血哀哀叫,钟岁知道他爹昨晚上没吃,身上还带着病,眼看着打的好像都不睁眼了。钟岁急坏了,他爹挨不住这么重的打,他站在人群外挤不进去,钟绾好像也没有要拦的意思,钟岁顾不上许多,只好失控的一声大喊:“钟绾!”

钟绾浑身一抖,茫然看向声音的来处,钟岁正远远的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他妈作死啊!”

提早一点要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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