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Train
第六十章train
夜晚空寂的体育场馆,只有篮球“砰砰”撞击地面的并不规律的碰撞声,响彻空旷的球场,发出短促的回音。 黑色短裤下,周冽的膝盖还带着些淤青红肿,他毫不在意的无数次起跳、屈腿,无数次的将篮球投射进框,且随着时间流逝,力道不减反增。
郭皓然从观众席抬起头来,远远看着那束灯光下的alpha,他收了手机下软胶地面。
他拦住了周冽还要去碰球的手,递给他一瓶水。
“行了啊少爷,都俩小时了,我他妈都坐冷了。”
周冽头发被汗濡湿,体育馆内空间太大暖气不高,周冽像是由外散发着热气,无袖t恤的后背有深色的汗,他的手臂喉颈上都是细小的汗珠,肩颈崩的很紧,脉络有力清晰。
周冽将喝空的塑料瓶远程投.进垃圾桶里去,郭皓然撞了撞他的胳膊:“怎么了啊?陈肴言招你了?”
周冽转头看向他,眼睛像是黑色的玻璃珠,不进光,周冽抬手抹了一把额头。
郭皓然重重拍他后背:“说话!别搁这儿给我装深沉。”
郭皓然偏头打量周冽的表情:“噢,吵架了?”
周冽终于出声,刚喝过水的嗓子依旧还是发干,出声很哑:“别瞎猜。”
郭皓然往前推他:“他们昨天还在群里问,说你好久不出来和我们玩儿,快去洗个澡,晚上他们在河海,去玩会。”
路上的时候,郭皓然抽着烟偏头看了一眼周冽。
周冽的卫衣有前兜,他坐在位置上两手都揣在兜里,望着车前面霓虹的流彩,表情安静,烟雾缓缓飘荡过去,笼罩住周冽的头脸。
郭皓然几乎没见过周冽这种受气小媳妇的模样,记忆中,周冽被他哥教训了也完全不当回事,照旧该干嘛干嘛。
郭皓然咳嗽一声,程序性的安慰安慰:“分就分了呗,你至于在这装抑郁装深沉,今晚过去哥哥给你重新挑个,保证各种款式应有尽有,包君满意。”
周冽像是被踩着尾巴,突然转头,瞪一眼郭皓然:“狗嘴吐不出象牙,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把你烟给我掐了,臭死了。”
郭皓然低低的“草”一声:“你说话的腔调跟我某任作精前任一模一样,”郭皓然尖着声音模仿:“把你烟给我掐了,臭死了。周冽——”
郭皓然掩饰一般的咳嗽一声:“这次还是给你找个alpha?你还做下面?”
周冽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皱着眉想了想才理解郭皓然的意思,他直接从副驾驶抬脚往郭皓然腰上踹:“你神经病啊?草,郭皓然!你是不是吃多了犯病啊?”
郭皓然避着周冽的动作,车开的七拐八拐的:“坐回去,在大马路上呢我的哥!”
车停在河海的停车场时,周冽依旧坐在位置上没动,他抬头看了看升上中天的硕大月亮,被云雾遮挡,本该清明的月光都显得模糊。
郭皓然拔了钥匙:“走啊?还要我抱啊?”
周冽瞪向他:“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郭皓然下了车,撑在周冽这边的窗户边:“那说说吧,你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把我们周大小姐搞得这么低落。”
周冽的脸侧向窗户,隐在黑暗里,半天,他才动了动唇:“你送我去中心医院,路上说。”
郭皓然无语头顶,但周冽着实反常,他又转身上车,重重拍上车门以示对周冽发疯的愤怒。
车再次停在中心医院的地下停车场,郭皓然已经没了脾气:“…所以你俩今天吵架的原因是什么?这不是发展的挺好的么?”
周冽将手搭在窗框上,撑着额头坐了会,直接推开门下车:“走了。”
“回来!”郭皓然在车里叫住他。
周冽朝后偏头不转身:“还有什么事?”
郭皓然上下扫视他:“这事儿弄的,你自己都他妈还是个孩子呢,明天…我正式过来看看?”
周冽往前走,摆摆手:“用不着,他不在意这些,下次出来吃个饭就成。”
“回来!”郭皓然又叫一声。
周冽皱眉,转头,有点不耐烦:“还有什么事?”
“今年生日快到了,翻年,你准备怎么过啊?”
周冽停脚想了想:“那几天是排位赛,车上过啊怎么过。”
陈肴言住在16楼,病房区的倒数第三层,周冽没坐电梯,而是慢慢悠悠的一步一步踩着安全通道并不明亮的楼梯往上走。
每阶楼梯的中转处都有个小平台,小平台处的窗户没关,寒冬的风呼哧的撞击窗框,也吹向周冽的头脸,将他身上的沐浴露味道连同烟味一同吹散干净,徒留下冰凉的风的湿气。
等周冽走到病房外,通道的时间已经走到晚上十点半,两位保镖在门口站得笔直,看见周冽侧身让出进门的通道。
周冽轻声推开房门,本以为会像下午那样看见陈肴言已经入睡,这也是他故意慢慢悠悠拖延时间的理由。
但房间的灯开的亮堂堂,屋内温度稍高,陈肴言坐在病床头,身上有些繁复的仪器已经拆卸,输着液体的手放在病床的小桌板一侧,另只手放在薄薄的平板电脑键盘上,有规律的敲击声响动。
似是听见门口的声音,陈肴言从电脑后方抬起眼睛看过来。
周冽飞快的在他抬眼时避开了视线,他似乎在躲避,像是拒绝看到陈肴言眼里的嘲讽冷笑。
“周冽。”陈肴言出声直接叫他的名字,也叫的他无可再避。
周冽的脸都有个侧向外面房间的趋势,但被陈肴言硬生生叫的停住。
陈肴言看着站在门口的alpha,他还穿着下午那套衣服,卫衣运动裤,似是完全感知不到冬日的寒凉,头顶的头发前后左右的飘动都有,乱糟糟的,周冽的眼睛垂着,看着斜边的地面。
“抱歉,下午的事…”陈肴言话每说完,周冽突然抬起头直直的看向陈肴言。
周冽的声音挺冷硬,像是淬着外面的冰,直接打断:“你要跟我道歉?”
陈肴言不避不躲,坐在病床上安静的看着周冽,只是抬手轻轻撑了撑额头:“是,是我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