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你有我的蝴蝶 - 冰冻岩浆 - 伯正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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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你有我的蝴蝶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病房里忽然来了一位探望病人的访客。

怕别人担心,沈卿安其实没对任何人说过遇上枪击案这件事,包括汤霁和罗骏、姚承。但架不住这种社会性质恶劣的恐怖袭击事件本就流传范围极广,还立刻上了全国新闻。汤霁本就知道沈卿安要去L市出差,刷到新闻的当天晚上,嘴唇直接因为上火起了三个水泡。直到风波平息,汤霁才联系上沈卿安,得知对方现在活得还好好的,也没缺胳膊少腿,甚至还有闲心在病房里玩数独,估摸着下一刻就能回到工作岗位上继续996。汤霁当时松了口气,等沈卿安休息了几天以后,他便拎着一箱高钙牛奶和一篮水果杀来了医院。

他来得早,不想现在打扰到沈卿安,就先把牛奶和水果放在了病房门口。在那之后,汤霁又透过房门的小窗户向病房里望了一眼。不看不打紧,眼前所见结结实实地让人万分惊诧――沈卿安这会儿正在熟睡,只是床旁边还坐了个人,竟是他们的邻居季容。

可为什么季容也会在这儿?

汤霁觉得蹊跷,本来准备离开的脚步忽然有了一刻停顿,他悄悄地探出一点头,继续看了下去。

*

季容早早起了床,大概是昏迷三天已经睡够了本的缘故,醒来以后反而变得没那么多觉可睡。病房里没什么可消遣的,但季容也不觉得无聊,毕竟只要沈卿安还在这里,他就能做到一整天视线都黏在沈卿安身上。

季容走到沈卿安身边,轻手轻脚地在床边椅子坐下,给沈卿安掖好被子,就这么默默注视了很久。过了一小会儿,就像在列车上那样,季容先用手指轻轻碰了碰沈卿安的鼻梁,见沈卿安没有任何反应,才确信对方真的睡着了。

最后季容没忍住,又摸摸沈卿安散在枕头上的头发,缓缓俯下身去,吻住沈卿安的嘴唇。

他的动作十分自然而然,像一滴水汇入湖泊中,一丝波澜也没惊起,又像早在心中预演过千百回,只为了等待可以实现的某天。

沈卿安仍旧没有醒,呼吸清浅沉稳。

但这次季容不敢再加深这个吻,只是轻柔地触碰了一下。

季容再次抬起头时,同时也看到汤霁怔怔地站在病房外。

两人之间隔着一道门,季容抿起嘴唇,对着汤霁微微笑了笑,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相当神色自若。

*

汤霁错愕地后退几步,快速走出走廊,连电梯也没坐,顺着楼梯跑到医院外面去透气,只觉得自己现在的思绪乱得要命。

所以从一开始这两人就不对劲……汤霁又回忆起他第二次遇见季容,当时季容和沈卿安从电梯间走出来,季容看起来像是刚刚哭过,他心里还在疑惑这两人是不是闹了什么矛盾,但沈卿安对他说,他和季容也是第一次见。对了,还有季容送过的那些甜点,这个汤霁也觉得好奇怪,沈卿安明明很喜欢甜品的,季容手艺又那么好,怎么偏偏沈卿安就从来不吃?

一旦回忆被敲开了一个缺口,越来越多的异常巧合便一并涌上。汤霁想起,季容偶尔会向他打听他们大学时发生过的事,自己好像还对季容说过沈卿安的两个前任……对啊,季容外人一个,干嘛要打听沈卿安的前任?为什么他又会在沈卿安的单位门口看见季容?为什么季容要跟着沈卿安去L市?

沈卿安那天对他说了谎,这两人怎么可能刚刚认识?

以前汤霁觉得自己笨,是因为学业上总是遭到学校里众多天才的打击,现在他觉得自己笨,是因为他真的迟钝到家了――也就是说,他帮自己的情敌这么久?!

汤霁在医院门口站了很久,直到阳光愈发炙热起来,晒得人几乎头晕目眩,他才渐渐挪动步子往回走。

毕竟不能就这么离开。好不容易才抽出的时间,总不能白来一趟,汤霁想,如果沈卿安愿意的话,他也希望有些事情沈卿安可以和他说清楚。

*

沈卿安醒来时,发现左手无名指上莫名其妙地多出来一枚指环。

款式很素气简约,小小的银圈,和他手指尺寸竟异常完美地契合。

至于是谁趁他睡觉时给他套上去的,这房间里除了他就还剩下唯一一个活人,答案显然不言而喻。

沈卿安平躺着,举起手盯着戒指看了一小会儿,然后又把它摘下来,轻轻放到床头柜上。

一旁的季容乍然出声:“干嘛摘了啊?”

“不合适。”沈卿安说。

“是戒指尺寸不合适吗?不可能,就是照着你指围买的啊,”季容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我再重新去买。”

“季容,我是说,我们现在不合适。”沈卿安笑了,戳破两人之间最后一点欲盖弥彰,“这么说可能也不太对,难道以前就合适吗?”

季容不想听见这种话,不禁嘴硬道:“怎么就不合适。”

*

“该怎么说比较好?按你的话讲,因为我这人特别狠心,也不想让自己太累,我前十八年已经够累了,现在觉得其实以后没有非得和什么人搭伙过日子的必要。”

沈卿安说完,忽然站起身,拾起床头柜上那枚戒指,拉起季容的手,顺着季容的手指慢慢套回了对方的指根处,指环在对方手上有点儿松。

季容愣了,他没想过沈卿安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嘴里同时又说出这样的话。季容以前挑选过很多款式的戒指,最后这枚是托研究珠宝设计的朋友订制的,倾注过他的许多心血。他在脑海里设想过不知多少次给沈卿安戴上的场景,可现在沈卿安将指环为他套回来,却更像沈卿安把曾经付诸过的那份情感一并收了回去。

季容木然地垂下头,看着镶嵌在戒指中间的那颗小碎钻,手背上一热,很快晕开一片水痕,是他自己的眼泪一滴一滴滚落在上面。肩膀随着啜泣剧烈抖动起来,季容不知道有没有牵扯到伤口,可能有吧,但并不是很痛,他还是低着头,近乎哀求地轻声开口:“那你再叫我一声‘绒绒’行吗,求求你了沈卿安,就一声,一声就行……”

“绒绒。”沈卿安平静地重新念出这两个于他而言已经变得陌生的字,“别总是哭了,和你以前不太像。”

“我以前什么样?”

沈卿安想了想:“想听实话吗,特别狠心。真的。”

“那我不想听实话。”

“但说实话过去这么多年,其实也没什么了,”沈卿安坦诚道,“还有件事,我准备今天出院,你大概还要在这里留两星期吧,这段时间注意好好养伤。”

季容发现自己又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哭得厉害时再次变成一阵阵猛烈的咳嗽。沈卿安也不再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他垂下来的稍长头发,看他凸出的肩胛骨将病号服支起的弧度。他想,他们两个人的故事停在这里就很不错,季容原本没有刻意弥补的必要。

沈卿安悄悄离开了病房。

*

沈卿安走出房间后,第一眼便瞧见汤霁坐在走廊中不远处的座椅上,无意识地抠着自己的指甲。

见沈卿安走过来,汤霁有些慌张地站起身,一时间还没太站稳,沈卿安伸手扶了汤霁一下,发现这人的眼睛居然又红又肿。

……怎么回事屋里刚哭过一个,这边又来一个?

沈卿安伸手揉了一下汤霁的头发:“怎么了?”

汤霁猛地回过神,但还没组织好语言。他刚想跟沈卿安随便说点什么搪塞过去,就听沈卿安又说:“你稍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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