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天子遇刺 天子遇刺,开年的第一道惊雷…… - 逃婚仵作嫁对郎 - 似鹿伊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58章 天子遇刺 天子遇刺,开年的第一道惊雷……

白隼在半空中盘旋,厉声尖叫,惊醒了睡梦中的冉霜。

这只有灵性的鸟儿不停地用翅膀拍打着纸窗,冉霜裹着棉被从床上蹭到地上,打着哈欠推开窗,将白隼放进温暖的室内。房间里有烧着炭的铜柱,睡觉的时候倒是不觉得有多冷,这一推开窗,冷风顿时呼呼地吹进房间里,冉霜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不少,忙缩紧脖子,将窗子重新阖上。

白隼带来的是海棠的信,说是已从天枢那里了解过实情,但不方便用飞鸽传书的方式透露,问等冉霜什么时候有空,再去一趟迎春楼。

望望天色还早,冉霜又打了个哈欠,正巧有六丫头过来看情况,她便很快将自己打理完毕,钻进马车,前往迎春楼。

天枢和天璇本是西域旗国的玉娘,这是在青楼案中冉霜得知的情报。但她所不知道的是,那二位姐妹花之所以对那个图样如此熟悉,是因为曾经被要求雕刻过血莲花纹路的配饰。

“很多,非常多。”海棠摸着自己光滑的下颌说,“但那些玉佩并未在世间流传下来,而是被送进某个山洞,一硫二硝三木炭,玉佩全部被炸毁,应是未有一块幸存。”

那是这对姐妹花在西域旗国以玉娘之身做的最后一件事,不久之后,二人流落到中原,阴差阳错之下被卖到庆国京城的迎春楼。至于姐妹花在死尸肚子上留下印记的原因,是因为当年有恩客为了逗姐妹花开心,刻意将茶馆里听来的、说书人的故事讲给了姐妹花听。天枢当时未想太多,只觉得若是在死者身上留下特定的痕迹,会让人心生忌惮,恩客能对姐妹几人手下留情。

海棠这话说得诚恳,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这位新晋花魁抿了口杯中茶水,又道:“天枢还说,她近期恰好在京郊过年,如有需要,你可去西畔寻她一寻。”

冉霜毕竟生活在风城胥身边,一举一动极有可能有人监视,所以若是没有风丙或风七跟在身边,她不打算冒险去城西与天枢见面。趁着天还没亮透,冉霜带着从海棠这里打探到的消息就要走,走之前还不忘了给海棠留了个红封,里面倒是没几个铜板,只是为了沾沾喜气。海棠平日花钱大手大脚,冉霜本以为对方会看不上这点小钱,结果海棠却是一幅快哭出来的表情,冉霜忙安抚了半天,这才回到风府。

今日是个晴天,府中小厮正在雪上扫出一条供人行走的路线,冉霜回到寝房门口,见六丫头已替她整理过了床铺,原本平整的床铺正中也放着个红封,里面鼓鼓囊囊不知道塞了什么。

“这是什么?”冉霜问。她拿起那东西捏了捏,内里东西冷硬。

六丫头笑着答:“是老爷送来的,应是压岁钱一类的事物,奴婢不敢拆。”

刚刚去迎春楼的时候冉霜便发现,迎春楼那边负责打扫的小厮至少比平日少了一半,毕竟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哪怕是在这种地方工作的人也会想着回老家与家人团聚。可风府上下却几乎没什么变化。许是风府挑选下人的条件比较苛刻的原因――只要无牵无挂的可怜人,给他们一个不算温暖却能吃得饱饭没多少规矩的新家。

冉霜拆开属于自己的那份压岁钱,里面装的却不是银锭或铜板,而是一个金镶玉的腰坠,正中央雕着个巧夺天工的仙鹤,振翅欲飞,栩栩如生。

她微微勾起嘴角,什么也没说,将腰坠系好,大大方方地前往厅堂内用早食。

昨夜的宿醉并未给风城胥带来多少明显的后遗症,她进门的时候,男人正坐于主位手持卷宗,不知在看着些什么,眼前梅花粥只用了半碗,眉心似有忧虑神色,见她进门略一点头,也不言语,又喝了口粥。

门外突然传来喧哗之声,风丙推门跃入正厅,衣袖袍脚带着寒气儿,显然是一路奔波而来,气息稍显不稳。

“尚书大人,宫里有人求见。”

话音未落,有公公模样的人闯入客厅,虽说外面天气正冷,闯入的人却是满头冷汗,那人进来便腿脚一软,普通跪坐在地上。

“见过尚书大人,”开口却是尖细的公公嗓音,“皇上遇刺,请尚书大人火速进宫!”

天子遇刺,开年的第一道惊雷。

就算身为朝廷政要,也要有松有驰,若是不分日夜的在国事上劳心劳力,终免不了英年早逝的下场。从昨日起,举国上下便有足足四天的公休日。不过能连休四天的只有天子与朝廷命官,侍卫与御林军仍旧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以护当朝天子周全。此番天子遇刺,御林军竟未察觉任何可疑人员进出皇宫,遂急传刑部尚书风城胥。

冉霜想也不想,跟着风城胥一同坐上前往皇宫的马车。

同坐进马车之中的还有前来传话的公公,算是当今天子的亲信之一,名为祥公公,佝偻着身体须发皆白,在路上将天子遇刺之事讲予二人听。

天子向来没有贪睡的习惯,哪怕是休憩之日也不例外,遇刺之时天子正在偏院用早膳,身边侍卫不多,好在有小太监护主心切,替天子挡了致命一剑,最后在天子怀中气绝身亡,而刺客一击不成急忙逃窜,赶在御林军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之前逃离了现场。

“也就是说,天子没有受伤?”冉霜打断了祥公公的叙述,插话道。

风城胥登时露出个……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的表情,冉霜心上立刻打了个突,赶忙闭上嘴巴垂下头。眼前这位祥公公显然是天子眼前的红人,除了天子本人,应该从未被任何人打断过话语。

她平日和身边这些人说话随便惯了,无论是在玲珑县也好还是在风府里也罢,无人费心纠正她的礼仪,更无人主动找她的麻烦,可眼下她却是刑部尚书带在身边的人,一举一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就算平时再怎么没大没小,眼下也不得不多克制几分。

那祥公公显然是见过世面的人,被打断了也不恼,短暂的停顿过后点点头,道:“天子九五之尊,洪福齐天,自然不畏此等刺客。只是事出蹊跷,今日轮值的御林军首乃是青描大将军,大将军慧眼如炬,如有刺客出入,定瞒不过大将军法眼,所以――”

祥公公话只说了半截,冉霜却理解了对方的意思,既然无人进出,唯一的可能性便是那刺客尚在宫中的什么地方藏着,还有更大的可能性是,那刺客本就是宫中人。

这才是天子急忙传风城胥入宫的原因。

风府住得离皇宫并不算远,赶在日头爬上天际后没多久,马车便骨碌碌来到宫门。守门将士比平日足足多了一倍有余,风城胥倒也配合,让众人下车接受盘查,任凭守门人将风府马车里里外外搜了一遍。非常时刻,无论有多谨慎也不为过,几人重新爬上马车,由风丙载着,一路来到天子用早膳的偏院。

“祥公公,您可回来了。”有年轻一辈的太监急忙忙凑过来,到祥公公身边咬耳朵,冉霜偏过头,努力让自己不要望向那边,只看着风城胥。男人星眸闪烁,似有话要讲,不过最后还是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年轻的小太监前来通报的是后续的事情。那名刺客在行刺天子不成之后并未径直逃离皇宫,而是冲进了附近的罗生宫。

庆国皇宫毕竟已传几代之久,庭院也是越修越大,宫内不止住着天子与后妃,还住着些其他人。就比如小太监口中的罗生宫,是一套独立的庭院,里面囚禁着旗国质子仇兀。

所谓的质子,多半是在两国产生摩擦之后,由败国送到胜国的人质,而人质的人选也必须举足轻重,比如败国天子的亲生儿子。

仇兀是旗国天子的独子,至少在二十年前是旗国天子的独子,这些年旗国与庆国在边疆摩擦不断,天子将庆国战功最为显赫的将军遣往前线,强迫旗国国界后退二百里,于是这名仇兀尚在幼年时分便被旗国天子拿来交换旗国二百里疆土。

稍早时分,天子在遇刺之后便急急派祥公公将风城胥接到宫中,于是祥公公并不知道刺客逃跑的后文――刺客情急之下闯入罗生宫,不顾侍卫阻拦,给了这位旗国质子当胸一击,匕首卡进质子的肋骨,好在侍卫纷纷选择优先抢救质子性命,而非追捕刺客,质子也因此捡回了一条命,此时正处于昏迷之中。

“天子有令,着风尚书前去御书房一叙。”祥公公规规矩矩对风城胥略施一礼,“至于这位仵作――”

“既有刑部干预,自然要先查验尸体。”风城胥淡淡答,“先带她去看为天子挡刀那位小太监,然后再看质子伤口可有特别之处。你……我去去就来。”

冉霜明白风城胥的未尽之意。

冉霜身为杜门仵作,职位约与从五品官员平级,而天子贵为九五之尊,自然不是她这等杜门仵作想见便见。眼下皇宫内尚有一具尸在,冉霜说不得要先去探一探尸体,说不定能趁着尸语未散,还能读出些许与刺客有关的情报。

风城胥星眸略带担忧,却也未多做停留,很快跟着小太监离去,而祥公公与风丙则是跟在冉霜身边。

“这边请吧,这位仵作大人,死掉的那位公公名为如意,已跟随皇上身边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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