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两个人相拥着沉默了许久,宋盈钟莫名地叹气,她很难过,这样的事情层出不穷,不管是几十年前还是几十年后,依旧会有人因为对面的那群不会消失的人而离开。
郑廷灿拍着她后背安慰道:“于幸姐作为一个女生就很有魄力,不敢想她如果是男生,没有疾病的困扰,其实会更加优秀,对我而言,林正岫的事情只会让内心的想法更加坚定,同样也多了仇恨。”
都说不要带着情绪去做一件事,可郑廷灿并不这么认为,只有恨才能够更加警觉和刻骨,对自己的狠就是对敌人的狠。
“没多久也要像他一样在边境守护,你不害怕,我倒是害怕了。”宋盈钟诚实道,看见了林正岫腿上还裹着纱布,下山的路上注意到滴在泥土表面的血迹,可他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已经对疼痛麻痹了。
他的眼睛没有了之前的光亮,以前宋盈钟观察过郑廷灿的眼睛,但不管怎么看都是黑黑的,可林正岫不同,即使眼眸漆黑,依旧可以在暗光下看到所发出的亮,还是于幸说了之后她才发现的。
宋盈钟光是想一想就害怕和心慌,小县城的医疗条件肯定不好,郑好提过一嘴,林母不出声,林正岫也只是两个字,没事敷衍过去。
郑廷灿温柔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将来你可是要在医院工作的人,面对生离死别就更加多,要是这段时间的事情让你没办法振作,以后可怎么办。”
宋盈钟这个性格其实并不适合当医生,尤其是她容易为别人伤心和流泪,但既然选择了这一个,她就一定会坚持下去,工作那也是明年下半年的事情,还没有个头绪就说未免太早,加上于幸的事情发生,面对郑廷灿,原先是满满的安全感,可是今天碰面就浑然消失,巴不得粘在他身上。
“你真的不饿?我中午没吃饭,肚子都呱呱叫了,钟钟?”郑廷灿轻声道,双手抓住她胳膊肘,耐心道:“之前你是怎么安慰别人的?否极泰来,既来之,则安之,怎么现在自己也糊涂了?”
宋盈钟眼眶微红,仰头嘴犟道:“我没有,你不许瞎说。”
郑廷灿连说三个好,宠溺地盯着她,“你说得都对,现在可以让我先填饱肚子吧,待会儿床上随便你怎么抱。”
正儿八经地说事情,郑廷灿突然来这一句,宋盈钟擡手就给他轻轻一巴掌,骂道:“死不要脸,满脑子都是那回事。”
郑廷灿捂着被删的脸颊,故作茫然道:“钟钟,我这一句话你就联想到那么多,难不成是你想?”
“滚蛋,你赶紧走。”宋盈钟气急败坏给他推开,然后左腿往上擡,脚底板碰到床垫立马站起来,又故意踩他大腿,非常的用力,郑廷灿都疼得吆喝一声,“我的老大,你这想踩死我?”
宋盈钟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玩笑话之间是夹杂着老大,或许是因为之前的排名,导致郑廷灿在心中给了她一个顺位,排第一那就是老大。
第二次来y省的省会,宋盈钟的新鲜感已经没有了,靠着椅背仰头,把腿翘在郑廷灿膝盖上,一只手刷短视频,一只手拿着烤串,没有人管束的日子很快乐。
嘴角的孜然被郑廷灿擦掉,纸巾被弄到的没有一块干净,宋盈钟被伺候得舒舒服服,一晚上就这样过去,临睡前还在和唐悦打电话,只不过两人一个在房间内,一个在阳台,外面的通话对象是张平。
“我是大后天出发,又不是明天,你这提前准备好干吗?”宋盈钟正纳闷,结果屏幕出现她的照片,唐悦专门弄了接机牌给她,热得人没有眼睛去看,捂住脸颊嫌弃道:“这一点儿都不像我,现在都变成长头发了。”
唐悦还在往上面补画,洋洋得意说:“这步数挺像的吗?你担心,等大后天你来我绝对给你弄得更加好看。”
宋盈钟笑得合不拢嘴,唐悦在学习方面是响当当,可是在画画这方面,没有天赋还真的没有天赋。
郑廷灿和张平都已经聊完,宋盈钟还在说个不停,坐在她旁边盯着唐悦片刻,那边很快就找了个借口挂断电话,惹得被打断的人抱怨,“你毛病啊,正说得开心。”
“这不是要过两人世界?”郑廷灿说得理直气壮,搭在她后背的手把裙子的拉链往下扯,锁扣早已被她解开,还在心里嘀咕着以后不能给她买这些衣服,太不方便了。
宋盈钟把下巴下面的枕头拿出,然后砸到他胸膛前,“走开,没东西不做。”
“有。”郑廷灿把抽屉拉开,里面放着一盒,宋盈钟盘腿坐起来目瞪口呆,谁家酒店竟然会好心放避孕套,怀疑又结巴道:“不是,真不是你买的?”
郑廷灿知道她不相信,直接把手机两个支付软件的零钱明细给她看,证明自己并没有去买,宋盈钟尴尬地推开,“别给我看。”
郑廷灿脱掉外套,三月份的y省穿个短袖都已经是常态,腹肌露出的那瞬间,宋盈钟眼睛都睁大了,她撇开脑袋不去看,“你故意的。”
明知她把持不住,还是这样做,一看就是居心叵测,怨恨道:“你故意的,骚包。”
郑廷灿握住她的手,拽到自己身前,然后触摸腹肌,摸上去滑滑的,很有质感,宋盈钟红着脸想要把手缩回去,全身的力气都用上还是挣脱不开,最后直接一脚给他踹开,恼怒道:“毛病啊。”
“睡觉,我先去洗澡。”郑廷灿说得淡定,宋盈钟等人走了立马挥着手扇风,太热了,热得喘不过气。
流水声让宋盈钟闭上眼睛都是不好的画面,在床上打滚,枕头和被子乱成一团,哼唧几声立马给唐悦发消息,那边并没有睡着,还在嗨歌。
【许久不见你肯定得热情啊,照我说的话,上】
宋盈钟就知道不能和她发消息,思绪都被干扰,按理说一个月没见不应该这样别扭,事情多到她的思考都出现问题,埋头在被子里叹息,“真闹心。”
水声早已停止,郑廷灿裹着浴巾从里面走出,宋盈钟扭动得像只毛毛虫,掀开被子看见她正鬼鬼祟祟发消息,“干吗呢?给哪个小情人发短信?”
“给我的大宝贝。”宋盈钟回道,人出来了她也就坐好,“这么快,那你等着吧。”
宋盈钟在卫生间里磨叽半天,到了十点多才洗好,不着急出去,而是趴在窗户边看外面,哪怕夜色当空,依旧能够看到远处的山。
【早就到了,你不用担心】
【我不是担心她,我是担心你不是人】
以前郑好眼中的郑廷灿多多少少还是人,可是有次丢垃圾不小心把袋子弄破,一地的蓝色包装袋掉落,幸亏村里都是些老人,没有见过,不然她这张脸真不知道放在哪里。
郑廷灿的形象已经在母亲面前彻底崩塌,宋盈钟擦着头发拿着吹风机,一屁股坐在他边上,东西丢到他怀里,趾高气扬吩咐道:“给我吹头发,一点自觉都没有,白瞎你长这双眼睛。”
“是白瞎了,那你不还是看上我了?”郑廷灿搂着她离自己近一点,两次还是有缝隙,直接抱到腿上侧坐,“哪有这么喜欢口是心非的人?”
宋盈钟也就是嘴巴上说一说,靠在郑廷灿胸前,垂头犯了困,昨天晚上并没有睡好,尤其隔壁就是于幸的房间,按理说人走的这个房子就已经尴尬空下来一段时间,可林正岫还是会在里面吃住,想到这不免发问,“灿灿,站在你的角度去考虑一件事啊,另一半走了你会怎么样?”
还没碰到过这样的事情,郑廷灿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样问,思索许久后回答:“听说过白月光和朱砂痣这两个词吗?我始终认为年少喜欢的人,如果过了未来十几年甚至是二十年就不喜欢了,这样的人虚假中带着真情,对我来说,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不管是家庭还是职业,各人身上的使命不同,从而看法也不同。”
“于我而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信仰和爱意会支撑着走下去,在有人陪伴的情况下,虽然不会优先考虑家人,但也是心之所向,没有了就是单打独斗,不会有所顾虑,钟钟,如果将来出现了意外,放下比纠结更重要,因为人生苦短,将时间浪费在回忆的时光并不值得。”
宋盈钟问的是他,结果例子举在了自己身上郑廷灿大拇指推着吹风机把柄按钮,很快吹得她脑袋发热,抱着郑廷灿是真没真的不撒手,关灯前去厕所都得牵着他的手。
“钟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有什么癖好呢。”郑廷灿无奈道,一门之隔,只留出胳膊宽的空隙,“好了吗?”
星辰的声音听不见,但可以看见,可被自动窗帘所遮挡,郑廷灿还没做几分钟,宋盈钟就累得不行,半推半就还是任由他摆布,只是大腿根这块磨得厉害,总是疼。
相比较她呼吸变得急促,郑廷灿边做边在她耳边说话,体力惊人的同时也让人烦恼,宋盈钟逐渐没了耐心,胳膊抵着他胸膛用尽全力把人推开,依旧纹丝不动。
“郑廷灿,我累了,你休息一会儿吧。”宋盈钟眯着眼去够手机,抓在掌心打开,时间已经从凌晨到清早,郑廷灿还是没完没了,气得她直接上牙咬,肩膀的疼痛和血印让他停止,抱紧她大气不喘说:“你这不是在休息吗?”
宋盈钟活动两只脚和小腿,气喘吁吁问:“你是不是人?都几点了?平时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疏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