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师徒相残
“是谁！”五歆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厉声喊道。
“我乃金光寺当代住持五歆！尔等莫要自误！”他色厉内荏地喊道。
“好了，好了，”四空和尚现出身形，“师父你先把背后准备的术法熄了吧，我此行来不是来杀你的。”
见是四空和尚，五歆法师表面上松了口气，说道：“我还道是谁，还好是徒儿你。”
但是心中更是起了十二分警惕，同时酝酿的法术更是加快了速度，恨不得下一秒就将其丢出去。
四空和尚却没接他的话，翻了个白眼，冷冷说道：“师父可不是以为我是来救你的吧。”
五歆心中一紧，但是仍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说道：“啊？徒儿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被白莲圣母上了身？”
说罢，就伸手摸向四空和尚的额头，一副关切的样子。
四空和尚一个闪身躲过，讥讽地说道：“师父，事到如今，你就别再我面前演戏了，你做了什么事情你知道，我来的目的，你也知道。”
五歆法师露出无辜状，说道：“徒儿......这，师父我是真被你搞糊涂了，这样，有什么事，我们回了寺中再说可好？此处不是久留之地。”
拔腿就要走，但是四空和尚已经封锁了这一片区域。
他冷笑两声：“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在我的神魂中做了什么，还要我来提醒你吗？”
听到此话，五歆法师如遭雷击，终于嘶哑着声音道：“你......你是怎么发现的？”
“怎么发现的？”四空和尚说道：“你这性子，就连分寺的每个沙弥都要记得清清楚楚，又怎会容忍我不在你掌握之中，到处奔走。”
“我初还以为是神通境你约束不了，后来才慢慢起了疑心，”他冷笑两声：“颠因倒果，真是好手段。”
“在我神魂中种下因果，凭借不可测之手段影响我的决定，怪不得最近，我有时望着水中的倒影，连自己都陌生起来。”
说起这里，四空和尚仍是忍不住内心发寒，五歆法师的因果手段太可怕了，悄无声息，如果不是他敏锐十足，差点就着了道。
“不错，”见被识破，五歆痛快承认：“的确是我所为。”
见他这么轻易承认，四空和尚一惊，然后顿时明白肯定有后手，今天自己是杀不了他了。
“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主动去除我身上的手段，否则今日我和你玉石俱焚，也不让你好过。”四空和尚怒吼道。
“你可以试试。”五歆法师平静道，他此刻已经彻底放松下来。
“哼！杀了你，有什么手段，都是枉然！”四空和尚不再多说，一道风刃就飞了过来。
但是风刃刚出，他的心中居然升起了一丝后悔之意：“我真的该杀他吗？他终究是我的师父啊。”
“当年，如果不是他，恐怕我已经死于马贼之手了，而且他也没有正面对我动手，我这样是否太过鲁莽了。”
思考之际，手中的风刃不自觉地转了一个方向，险而又险贴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
“不！”恍然之间，四空和尚悚然惊醒，自己又一次被影响了思绪。
“这因果之道实在太过厉害了，何况五歆将自己抚养长大，两人因果已经纠缠不清，轻易脱离不得。”
“不过，今日就是最好的机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四空和尚眼中闪过厉色，心中的杀意更盛。
五歆不紧不慢，一面调息，一面继续说道：“乖徒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还记得小时候的你多灵性啊，马匪把你全家都杀了。”
“只有你躲在水缸里，我把你带回寺中的时候，你多听话呀！怎么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
过去的画面不断闪现在四空的脑海，他恍惚之间，好像看到了自己在寺中长大的日子。
那时候没有灵气，金光寺也没那么出名，五歆法师还是那样慈祥的面容。
但是自从有了灵气，一切都变了。
五歆从众人眼中的得道高僧，变成了他眼中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他最得信任，因此有些五歆不便出面的腌臜事，都是他在暗中处理。
本性纯良的他，慢慢地性情大变，杀人越来越熟练，说话也越来越虚伪，虽然念着佛经，但是心中却没有了半点香火气。
偶然在夜里，都会猛然惊醒，面对佛像惴惴不安，直到......
直到他察觉到了五歆的动作，颠因倒果的本命神异，被五歆玩出了花。
操纵着因果丝线，让四空和尚潜意识的一切行为，都受到了五歆的控制。
他今天吃什么，有什么想法，想做什么事情，念什么经书，一切一切渐渐地和往常不一样了。
他和自己的过去渐行渐远，有时他会悚然发现，自己怎么短短时间变化如此之大。
其实这就是五歆的高明之处，他没有直接对四空和尚动手，否则以后者的神通修为，再迟钝也能发现。
而是潜移默化地，将其改造。
要改变一个人，最稳固的，永远是思想上的改造。
随着时间的流逝，四空和尚会变得虚伪，变得世俗。
他会喜欢和五歆一样的东西，爱说和五歆一样的话，做一样的事情，念一样的经书，修一样的道。
最后，除了他还叫四空和尚之外，活脱脱地成了另外一个五歆法师。
这才是真正的毒术，让你不知不觉地失去自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啊！啊！我究竟是谁！”四空和尚怒吼，再也忍不住，高高举起右臂，化手为刀，凭空劈了过去。
而五歆法师面带笑容，不闪不避，在死到临头之时，仍在打坐参禅。
片刻之后，五歆的头颅被打破，红的白的炸裂开来，整个身躯也没了生息，就此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