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数年沧桑

“来时四人，去时，也只剩下三人了。”望着身后沉默不语的萧百数和万北，许川叹息道。

仅仅数年，天下就已经发生了如此大的巨变。

陈国四分五裂，朝廷能直接掌控的地域仅有四州之地，西南地方，新生的景国冉冉升起，与年迈的陈国形成了对立之势。

白莲、蛮族......

当初和许川一同走出永州的王颜玉，现在也困在了白莲圣母的躯壳之内，成为了信仰的奴隶，虽然还是灵空之境，但是依然失去了自我。

身后的两人，萧百数一袭黑衣，显得有些文雅，倒是万北，一身劲装仿佛是个游走江湖的侠客。

他要离开灵昌的消息，知道的人不多，但是自己带过来的这两个“实验器具”是听说过的。

虽然一开始被当做实验的小白鼠，但是后来自从自己掌管灵司之后，犯下大罪的死刑犯天牢中比比皆是，也不拿他们做试验了。

现在听说要离开灵昌，却愿意放弃在灵司中的一切，跟随自己离开这天下最繁华的地方，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忠心耿耿了。

“萧百数，你原名叫什么？”许川开口问道。

这名字是他当时随口所起，以为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死于灵魂的实验当中，没想到他居然命大，活了这么久，也未尝不可恢复姓名。

“既入修行之门，俗名已经不重要了。”萧百数恭敬道。

“我让你说，你就说，不要想着那些小心思。”许川半是警告，半是直接地斥道。

“这，”萧百数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俗名姓李，父母希望我能长命百岁......”

“所以你叫李长命？”许川摇摇头，“这名字也忒俗了。”

不过这个年头，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能活下来就已经不错了，毕竟饭都吃不饱，还想这么多干什么。

“不，我叫李百岁。”

还不如李长命呢！

“算了，李长命也不怎么好听。命，寿命，年庚也。你就叫李长庚吧。”

三言两语之下，萧百数终于恢复了他原来的名字，而且做了一些小小的修改，听起来没那么俗了。

旁边的万北依然是沉默不语，一如他当初刚到之时，那般沉默寡言，但是他眼中偶尔闪过的光芒，好似在说他的心中并没有看似那么平静。

李长庚迟疑片刻，然后低声说道：“主上离开陈国，恐怕向家江山也坐不了多久了。”

他言辞中颇有些怨恨之意，显然对于向飞奇的举动十分不满。

许川却摇了摇头，说道：“向飞奇是个人杰，生在此乱世中，虽然不能重复太祖扫平天下之举，但是守成之君，也不是什么难事。”

虽然少了一名灵空，但是内部力量现在被一股绳拧在一起，加上向明月留下的后手，陈国还是稳如泰山的。

如果有灵空小视向飞奇，那么信仰求空法中的暗门，恐怕会让其吃个大亏。

想到这里，许川轻摇头，“不管他了，现在大道朝天，各行一边，我们走好自己的路就是。”

“主上，不知我们此行是去往何处？”李长庚恭敬问道。

“何处？”许川站定，一双眼睛仿佛看透了千山万水，盯向了东南一角，“彭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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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昌皇宫内。

向飞奇倚着高楼，目光幽幽，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步棋走的是对是错，但是结局一定不是他想要的。

他和许川之间的矛盾，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陛下，为何这般晚了，还在这高楼之上，是有什么烦心事吗？”传来一道柔声。

向飞奇没有回头，他知道是郭皇后。

“灵司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他淡淡说道。

郭皇后脸上露出几分喜色，她知道向飞奇最近一直为了此事在殚精竭虑，日夜操劳，现在总算有个结果了。

“那不是好事吗？但我看陛下脸色怎么......”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完。

“许川走了。”向飞奇轻叹道。

“镇北王走了？”郭皇后下意识问道：“外出办事了？不知是什么事？”

“无事。”向飞奇摇摇头，“但是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郭皇后惊讶地用手捂住了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片刻后也只能低声道：“我妇道人家不懂许多，但是许司主这么做，一定有他的苦衷。”

“什么苦衷？”向飞奇摇摇头，“无非是他要的，我给不了，我想给的，他不要。”

是的，简单两句话，道尽了其中缘由。

许川要的是求取大道，或者在灵空中更进一步，这是几乎所有修士的共同目标。

但是向飞奇不一样，他的道途上还有很多，不仅是大道，还有陈国，朝廷，社稷，百姓......他放不下。

千断水可以跟随他，因为他们向来都是君臣，也从来没有想过离开陈国，当然也有向明月的原因。

“我们的向道之心，或许都掺杂了别的东西吧，不如他那般纯粹。”他叹息一声，莫名想起了西南牧家。

那个带着冲天剑意的少年，他虽然也是灵空，但是却将帝皇之位让给了同族的兄弟。

牧立鸿的道心通明，跟许川的倒是有那么几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