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死斗

李楠出医院时天已经大亮，丧尸一个个从沉睡中醒来开始活动。街道上丧尸熙熙攘攘，有的丧尸刚爬起来就瞄准了地上还没起来的同伴开始啃咬，有的则还在晒太阳。李楠避开它们，一点一点地往回赶。

李楠的每一步都走得极其小心，不敢有丝毫怠慢。

突然，原本闲散的丧尸们都统一往同一方向走，这是要形成尸潮的节奏。李楠被这种情况吓得赶紧顺着旁边楼房的排水管道爬到高处躲起来，不敢出声。等丧尸们都走了，李楠才敢回到地面，感叹自己的幸运。

李楠曾经就遇到过这种情况，现在周围的丧尸应该都往同一方向集中，这是逃回去的最佳时机。

角落里，一只挂着破烂披风的丧尸走出，那丧尸身外的甲胄已经形成全身包裹，只留下一只眼睛露在外面。身体也不像一具快腐烂的尸体，反而壮得像头牛。四肢的角质层硬得像刀，只轻轻抚摸墙壁就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划痕。

那丧尸用力扯下一截楼房外墙的排水管道，用手一拧，碗口粗的水管瞬间弯曲，再用力一滑一折，水管就被压缩成一根标枪。丧尸用力一甩，标枪脱手而出，正中李楠的背后，直接连人带包一整个贯穿，把李楠狠狠插在地上。李楠顿时感觉一股刺痛从背后传到胸口，身体瞬间失去行动能力，鲜血大口大口地从嘴里喷出。

李楠张大嘴巴想呼吸，但什么都没吸上来。血淋淋的双手往胸口摸去，想把那根标枪拔出来，但一切都是徒劳的。双手越来越没有力气，抽搐几下后就昏死过去。

角落里的丧尸缓缓走到李楠旁边，伸出一只手，手掌里的甲胄张开一个口子，伸出一根管子插在李楠右臂上，从李楠身体里一点点抽出绿色的能量。

慢慢地，丧尸的手臂上绿色的血管在甲胄层下显现，胸口甲胄下也发出幽幽的绿光。那丧尸吸得很享受，鼻子处的甲胄下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濒死之际，李楠看到了林茹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地下储藏室的两位朋友也相继病死。

“我还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活下去！”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原本已经碎裂的心脏再次跳动，李楠用左手抓住标枪，用力把自己从地上拔出来，右手狠狠地抓住那丧尸的小腿用力死捏，丧尸腿部的外甲一下子就被捏碎，露出没有血色的皮肤。

丧尸感觉不对劲，用手一抓，把李楠一整只右手完整地卸下来，接着几个灵活的空翻退到远处。

李楠将自己从地上拔出，用仅存的左手用力一拍，把整根标枪拍出体外。胸口碎了一地的组织开始迅速恢复，李楠也慢慢开始大口喘气。胸口恢复得差不多了，也开始发出和丧尸们同样的绿光，只不过比一般的丧尸来说，李楠的绿光更加耀眼。右手虽然没有在第一时间长出来，但血已经完全止住了。

另一边的丧尸，把李楠的右手丢在一边，摆出战斗姿态，一股黑绿色的黑气环绕全身。

丧尸一个刺拳冲向李楠，拉近距离正中李楠面门，强大的冲击力让李楠面门瞬间变形，人也飞出去好几米。丧尸瞬间跟上，抓住李楠脚踝一顿乱甩，狠狠地砸向地面。甩完以后还在地上用力补上几脚，殊不知尸化后的李楠也趁机抓住丧尸的小腿，反手扭过来也卸了丧尸一条小腿。

丧尸没了小腿摔倒在地上，李楠也趁势反击。就这样，二人，不应该是二尸，疯狂缠斗了不知几十个回合。李楠现在只有一只手臂了，打架说不上有什么技巧，只是不断地受伤不断地反击。渐渐地，二尸都只剩下一只手臂。李楠把丧尸压在胯下，疯狂地攻击它胸口，胸口的外骨骼甲胄明显要比其他部位坚固，抗住了李楠好几次攻击。那丧尸眼看要败下阵来，就用力张大嘴巴，把口鼻部位的外甲直接撕裂，放声大吼。

丧尸吼叫的声音震得李楠耳膜生疼，飞来的碎片还打瞎了李楠一只眼睛。丧尸吼完伸长脖子，用嘴巴咬住李楠受伤的右肩膀。李楠吃痛也发出跟丧尸一样的叫声，又用左手掐住丧尸的脖子。不一会儿，那丧尸的脖子也和小腿一样被李楠生生掐碎！

打败这只变异丧尸后，李楠的身体已经变得和那些丧尸无异，血肉模糊的躯干身上的血管和胸口心肺部位发出和丧尸们同样的绿光，四肢除了左手还有丝丝血肉相连外其余全部断裂，找不到去处。李楠也算是彻底失去了作为人类的理智，躺在地上。

几分钟后，一批批丧尸从四面八方赶来，全都是一些身体基本腐烂，用枪爆头就能秒的普通丧尸。数量虽然比不了刚才的尸潮，但也能凑出四五百只。李楠用仅剩下的一只手把自己撑到墙边靠起来，发出一阵一阵的嘶吼声做最后的抵抗。丧尸们扑上来时，他还用嘴狠狠地咬住它们的身体，最后连左手也被卸了去，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彘。

丧尸们蜂拥而至，李楠几乎被淹没在尸群之中。每一次挣扎都伴随着新的伤口，每一次反击都伴随着新的疼痛。绝望如同无尽的深渊，将他一点点吞噬。丧尸的利爪和牙齿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一道道伤痕，每一击都仿佛是在宣告他的终结。

许久之后——

李楠渐渐从昏迷中醒来，伸出双手看了看，四肢已经完全长出来了。李楠对此已经完全感觉不到惊讶。抬头看天空，感觉天空之前的血红色淡了许多，有一股淡淡的蓝色铺在上面。

“咳咳，我还是没死吗？真是可恶啊。”

“没死不是挺好的吗？年纪轻轻还是得知道爱护爱护自己的生命的哦。”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是女人的声音。

李楠起身，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坐在废墟上随意地把玩着手指。

女人不像是感染区的难民，白净的皮肤，梳得直直的头发，虽然没有化妆，但傲人的身材和全身井井有条的打扮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魅力。女人看上去也不像普通人，一身科技感满满的黑色铠甲，战斗力满满，感觉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走出来的一样。

李楠没有太惊讶，这几个月他经历的事情让他也有些麻木了。再者说自己好像也死不掉。

李楠轻轻地问道：

“是你救了我吗？”

“嗯哼。”

“谢谢，小姐不是普通人吧？”

“聪明！”

“真的很感谢，小姐救了我。不过我现在没什么可以报答的，十分抱歉。我还有朋友需要我的帮助，我得走了。”

李楠起身，在废墟里寻找战斗时散落的物资。

“你在找这个吧！”

女人从身后拿出药递给李楠，李楠连忙道谢，说完便要离开。

“站住，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还有，我是从天上那道裂缝里出来的人，你不好奇吗？你就没有想知道些什么吗？”

李楠停顿了一下，转身看向女人。女人嘴角微微上扬，静静地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