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顿饭吃了裴潋几贯铜钱,折下来便是几两银子。
裴潋倒不是心疼银钱,只开天辟地见识了宋遗青恼怒的模样。
看来温润的“娘子”也有炸毛的时候,轻易招惹不得。
回去的路上,裴潋难得规矩的很,反而宋遗青时刻紧绷着坐在马背上,时时提防着背后的人。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宋遗青想不通。只不过那日隔墙和裴潋见了一面,何时竟惹了这么多事端来?
青石砖上偶见还未被人发现的喜钱。穿着布衣,头上缠着红绳的孩童嬉笑跑过,手中还端着碗乳酪,吃的尽是奶香味。
日暮西陲,二人在马背上看着春意盎然,金明河中的画舫已经挂起了灯笼,周围全然盛世太平景象。
裴潋眉宇带着忧虑。盛景之下,衡朝已是外强中干。再加上外敌强大,财政入不敷出等等积弊,实属不容乐观。也不知这样的平和还能维持多久。
他们二人慢悠悠往回赶,可苦了陈君琮和孟阮清。
诗题变了多个,耳中全是那些文人作的诗句。孟阮清听的头晕脑胀,不堪其苦。一想着裴潋倒是和心上人快活去了,就更是心绪复杂。
“仲未,我实在是挤不出一个字了。”
他苦着脸,看起来好不可怜。
陈君琮刚作了首诗助兴,算下来也写了六七首。孟阮清是挤不出来了,他又何尝不是?现在只能眼巴巴的盼着裴潋回来。
这什劳子诗会真不是人待的!
“早知如此,干什么赴诗会。难得休沐,你我还不如去饮酒。”
明白果然又被裴潋坑了一记,陈君琮颇为感叹道。
诗会上的饶梅花酒虽清冽味佳,但喝多了总有腻的时候,也没什么饱腹之物。他们坐了一日,早就腹中空空。
闻言,孟阮清眼前一亮,凑上前附和,“待诗会结束,咱们去樊楼饮酒去?”
他神色雀跃,还带着少年郎的志得意满和灵动。陈君琮喉结滑动,咽下一口酒,才笑着应下。
“好,就去樊楼。”
樊楼是怀京七十二正店之首,若要吃酒,可没有比那里最好的去处了。而且樊楼地处怀河十四桥的虹桥。怀京八景之一中的繁台便在那附近。
裴潋和宋遗青在诗会快结束时才回来。
既然主人家来了,陈君琮与孟阮清身上的担子自然卸下。他们目睹裴潋笑的端方有礼,将每位文人都送走,礼数周到的挑不出一丝错。
“维崧兄。”
累了一日,孟阮清率先急不可耐开口,“你可欠我与仲未一个人情,来日如何相报?”
一直拿在手中的洒金折扇被展开慢悠悠晃动。他笑眯眯讨好处,可不打算就这么从坑里爬出来走了。
陈君琮一向稳重些,此时也伙同孟阮清道:“依我看,年前中和楼的那顿羊肉口味甚佳。”
聪明人说话不说全套。说完,陈君琮还冲站在旁边的宋遗青狡黠问:“见章兄若有闲暇,可定要随咱们这位太常卿裴大人去尝一尝中和楼的羊肉。”
他只想着揶揄裴潋,不曾知晓对方今日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