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 郎君骑马来 - 弦上孤鹤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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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拢烟楼多有文人墨客前来赏景,且又是朝廷建的,里面的陈设自然要齐全的多。

木色地板上的深色湿脚印一路延伸到屏风隔出的小房间内。裴潋随意把戴着的幞头扔在桌案上,接着又解革带和官服扣子。

宋遗青看的心惊,无意识的抱着卷轴思考进度会不会太快了些?然后又暗骂裴潋这厮许是想讨打。

短短的功夫,官服就被裴潋扒了个干净,只穿了白色中单,也是湿透了贴在身上。他握着宽大的官服刚要抬手,就瞧见宋遗青别有深意的眼神,这才似恍然大悟般又丢了官袍。

外面的雨拍打着窗子,宋遗青愣愣地站着看裴潋像无头的苍蝇在不大的空间里翻箱倒柜,一阵霹雳乓啷。最后才拿了件什么东西出来,又作势要扯他的官袍。

宋遗青惊骇阻拦,“你做什么?!”

天色黑沉,僻静隔间,孤男寡男……

裴潋不管他,兀自强行扒了人家的官袍,然后双手一扬,一件披风将人从头到脚包裹住。

阻拦了一半很是尴尬的宋遗青识趣闭了嘴,他不知道自己被裴潋包的像只蚕蛹。

“现下好像是可以做些什么。”

抱住他的人有被提醒到。

热量源源不断的从胸膛透过中单传到皮肤上。裴潋虽然嘴上轻挑,手上却是仍老老实实的搂着宋遗青的腰让对方汲取暖意。

宋遗青狐疑道:“这里面没有炭火?”

裴潋低头,穿过披风的缝隙笑的狡黠回的甚是真诚,“有炭没火。”

简而言之,烘干就别想了,咱俩就认命抱团取暖吧。

事实上,宋遗青确实自暴自弃的认命了。

雨珠顺着略显凌乱的发丝滴落,宋遗青鼻子上一凉,不禁抬头看去。肤色如玉,唇红齿白,眉峰张扬。他被裴潋狼狈的皮相迷了眼,突然不可抑制问:“你说的私心,我未完全明白。”

裴潋讶异于一向往后退的人居然主动提起方才的未说完的事,他欣喜之下,也贴近了坦然道:“裴某的私心便是欲与阿迟行断袖之好。”

这回是说的不能再明白了。

宋遗青心中庆幸又忐忑,但到了这步田地,他也干脆不再遮掩,把埋在深处的难以启齿的私密摆在裴潋眼前。

“于我而言,断袖之癖自小就清楚。”他神情凝重,道:“你也说了是断袖之好。我并非依附于你的娇弱小娘子,不会掌灯奉汤事事顺从。断袖也自古被指摘。哪怕你不在意,可是裴相未必不在意。”

他说的多,裴潋也耐心听着。最后温和反驳,“若我真要事事顺意,体贴侍奉之人,早该应了说亲的媒人成家立室。喜欢的人对了便是,何故还要纠结是否断袖。我堂堂参知政事之子,身居计相之职,合该活的肆意,何必在意他人指摘?”

说完,怕对方不信,裴潋又提议,“你若是不信,与我试一试又如何?”

对比起二位友人,他们的处境已是天时地利人和。裴潋自觉满足,也不想放过。

许是裴潋说的真挚,又许是色欲迷心。宋遗青沉默良久,终是点头。

“那便试一试。”

说完,又有点唾弃自己色令智昏,竟就草率应了。

裴潋将刚才没送出手的玉佩不由分说塞人手里,心道:我裴潋是何人物,试了还想跑?

两厢意见达成一致,心里各自畅快不少,就连抱团取暖似乎都变得合乎情理。

先前淋了雨,身上都还是湿的,宋遗青后知后觉想起还有卷轴这个物件。他挣脱了裴潋,转而将已经被浸的微微发皱的卷轴放在桌案上慢慢展开。

奇了,里面的墨迹是一点儿都没晕染。依然是规规整整的勾勒出自己的模样。

裴潋坐在榻上,支着脑袋从下往上欣赏宋遗青惊讶的模样,洋洋自得翘着狐狸尾巴邀功。

“原料是一字轩的墨石,用的菘石砚台。其余的还有珍珠,金粉,贝壳,石绿……”

这人说的愈发得劲,宋遗青无语凝噎,终于知道裴潋当初问自己《承平图》的用意。初拿到卷轴时并未细看,经了裴潋一说,他的视线忍不住再次落在画上。

石绿绘官袍,金粉饰革带,珍珠磨粉作手中的笏板以及画中桌案上的白瓷插花瓶。

宋遗青虽然不会丹青,却也知道贝壳磨粉可让画保持千年不黄。

嘶……

一番观赏下来,他只有一个感受。

裴潋真是个败家玩意儿。

尚不知道自己被骂的裴某人嫉妒自己的画作,长腿抬起一勾,把正默默吐槽的宋遗青拦腰带的踉跄前扑,终于挪开了目光。

“裴某比画好看。”

他下巴一扬,醋的光明正大,理直气壮。

既然答应了试一试,宋遗青也不再刻意疏远。他左手撑着裴潋胸口,右手握着人下巴来回看完了整张脸,最后得出结论。

“你就是‘井里打水往河里倒’。”

玉奴山上的拢烟楼中,建元五年状元郎与建元八年探花郎交锋败北。好在状元郎脸皮厚,当即问:“什么意思?”

宋遗青抱臂一笑,“胡折腾。”

裴潋回过味儿来了,开始发挥顺杆子往上爬的本事,翻身把人压在榻上,湿漉漉的头发尽往宋遗青脖颈处蹭。

“胡折腾也没什么不好。”

连吻带咬的抹去颈肩处的雨珠,卷轴玉佩什么的全部混忘记了。裴潋现如今是情至深处,禁不住的想亲近。

宋遗青被蹭的脖子发痒,酥麻之际又不甘心落了下风。他扯住裴潋的衣领,侧首也开始在人颈窝处略显笨拙的兴风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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