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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书信

“如何?”

房间之中光线昏暗,此时明明是白天,但因风雪交杂,门窗紧闭,房间倒显得如同夜晚那般。侍从点亮了蜡烛,房间之中总算有了光亮,只是人影倒映在墙壁上,却又显得诡秘阴暗。

“回殿下,一切顺利,圣旨到时,沈总兵呆立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使者连唤三声,这才接旨。”

“可有反抗?”

“不曾。”

“不曾……啊……”

说话声渐渐沉寂下来,又过许久,坐在上位者才带着几丝疲惫的挥了挥手,让探子下去了。房间之中一时之间再无他人,上位者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到窗户边,伸手推开了窗。窗外风雪正盛,冷气夹带着水汽扑面而来,落在那张面若冠玉的脸上。少年人已经成了青年,可在诸皇子之中,再也没有比她更好的容貌,也再没比她更好运的人了。

萧鸾并不惧风雪,只是她对风雪之时总是喜欢不起来,她偶尔会想起自己那连尸身都找不着的母亲,会想起曾经烧不起炭火,被内侍欺辱的童年。不管哪样,都不是什么好的回忆。萧鸾的手按在窗沿上,外面早就结了一层冰,她感觉到指尖有尖锐的痛,只是她却并不在意。

“权势盛如沈以逸,一道圣旨却就可轻易剥夺沈家二十多年的努力。”

尽管这是萧鸾早就知道的答案,但是听到沈以逸竟然连反抗都没有,就任由人将他押解回京时,萧鸾还是觉得几分不可思议。身处深宫,身在高位庙堂,萧鸾无数次的感受过权势二字,但如今看来,萧鸾又觉得自己或许还不了解权势两字。

沈以逸押解回京,田晖志得意满,带着虎符与军士走马上任。萧韶并没有去送,她一直窝在陈瑾的小院中,陈瑾也由得她。她们两人又恢复了许多年前那时常的样子,陈瑾会亲自为萧韶梳洗,如同最贴身的丫鬟,而两人之间又或者有些不同。

陈瑾看着怀中熟睡的长公主。萧韶的头发漆黑,缠绕在陈瑾身上,就像是蜘蛛缠绕着猎物。陈瑾勾着唇笑笑,看着萧韶闭着眼睛下,微微转动的眼珠,便将唇印在上面。待到一吻毕,陈瑾稍稍移开了些许距离,便看到萧韶睁开眼,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她们两人在最亲密时,也没有做过这样的动作。

这样的……温情脉脉,仿佛两人之间有着爱侣一般的疼惜缠绵。

“殿下在想什么呢?”陈瑾问。

萧韶伸手伸了个懒腰,也将陈瑾隔开了些。陈瑾顺势往后退了退,她撩开幔帐,起身拿起一件披风,披到萧韶身上,垂着眼,低眉顺眼的为萧韶系上带子,说道:“外面天冷,穿多些。”

萧韶没有动,任由陈瑾动作。她看着陈瑾熟练的动作,这才低声道:“我的兄弟与母亲视我为货物,我的夫家视我为桥梁,我从小也是锦衣玉食,也是与皇子共读书入朝。却不想一朝嫁人,就成了空挂名头的货物,你若是我,又要怎么做呢?”

陈瑾闻言,稍稍地抬了眼,她看到萧韶一直在注视着自己,于是勾唇一笑,说道:“我并非是殿下,又怎么知道殿下要如何做呢?”说着,陈瑾一顿,又道,“在我心中,殿下是要凤翔九天,继承大统的未来君主。君上如何行事,臣下就当尽力追随,以命相待。”

陈瑾说着话,也注意着萧韶的脸,她发现萧韶并不为自己的语言所动,笑容又真诚了几分。而萧韶则合上眼,过了一会儿,才道:“田晖此行,必败。”

“臣虽不懂军务,却也如此觉得。”陈瑾回道,她垂下眼,轻声道,“流言散布太快,似有其他人插手的痕迹。不是太子,又是谁要推动呢?”

“六郎游历之地就曾去过砺州,后来他主管互市。他交出账本交得如此及时,显然是早有准备。说他不知道沈家的事,我是不信的。”萧韶说道,“但若说此事有他的手笔在里面,也是未知。”

陈瑾静静的听着,她知道其实萧韶并不需要她的回答。陈瑾察觉到了萧韶下了某种决断,而这份决断也正是陈瑾期望的方向,因此她显得尤其的温顺又恭敬。

“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盟友。怀瑜。”萧韶看着陈瑾,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说道,“替我送一样东西到成王府……不……送到齐三娘的手中,务必要让她亲手交到六郎的手中。”

陈瑾躬身道:“怀瑜遵命。”她抬起头,只见那一直消沉的长公主坐在床榻之上,虽然衣衫不整,虽然未施粉黛,却如同一朵牡丹,颜色正艳。就像是最初,陈瑾在街头那一瞥。

“这就是你叫我来的缘由?”齐霁真看看窗外的雪花,又皱着眉头,将手里的暖炉往怀里抱得更紧了些。

陈瑾带着几分歉意的拨动了身前的炭火,让热气更旺一些。她温和的说道:“天气不好,让三娘受苦了。这样东西是由长公主亲手交付于我,让我交给你带给成王殿下的。还请三娘帮个忙。”

萧鸾被关禁闭,到现在萧炜也没有松口放她出来的意思。无论是萧韶还是陈瑾,登门拜访都是不合适的事情。齐霁真也不会蠢到问为什么她们不亲自上门的话来,只是齐霁真叹了一声,思及陈瑾一直以来对自己帮助,到底是答应了下来。因为她也有许多话想要问萧鸾。

齐霁真来见萧鸾,萧鸾或许尚有预料,而这封书信则更是出乎了萧鸾的意料之外。她细细的看过书信,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又重头细细的看了一遍书信。齐霁真并没有看过信的内容,看到萧鸾的表情后,她除了惊讶,也有几分的好笑。

这几年里,萧鸾越来越沉稳内敛,似乎凡事都在预料之中,这样纯粹的惊讶,齐霁真已经有许久没见了。而今再见,齐霁真心中竟有几分怀念安慰,觉得这样萧鸾再来几次,也生动活泼,比而今要好上许多。

只是萧鸾很快就收敛了表情,齐霁真心头有几分遗憾。而萧鸾看着齐霁真,她问道:“三娘可知信中写了什么?”

齐霁真自然摇头。

萧鸾深吸了几口气,又吐出几口气,她目光复杂的看着齐霁真,好半晌才道:“是当年……长公主告知了当年小严妃死的真相,以及陷害小严妃的凶手的罪证所在。”

小严妃这个名号,已经有许多许多年没有人提及了。哪怕是齐霁真,也皱着眉头想了片刻,才从记忆的深处翻出了那个温软又天真的女人。齐霁真突然意识到,当年那个会给她们分糖吃,会盼望着自己麟儿与萧鸾一样俊俏的女人,其实还那样的稚嫩。如今时光飞逝,自己与萧鸾的年纪都已经比小严妃还要大些了,而那个人却停留在时光的深处,成了永恒不变的模样。

齐霁真多少是从萧鸾的口中听到过当年的那些事的,思及此,她的手也握紧了,问道:“那件事不是……”

“母亲凭借蛛丝马迹猜到凶手,只是唯一一个人证已经被杀,因此苦无证据……”说到此处,萧鸾又摇了摇头,没有证据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认定了凶手,有无证据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

却不想这东西突然落到了自己的手中,仅仅只是看着,萧鸾就已经想出了数条可以利用的途径,只是……萧鸾想了想,还是将书信好好的收起来,这件事,还是交给严蓁定夺为好,这毕竟是严蓁的一块心病,若能报仇,自然也是要亲手处理的好。

“长公主……”齐霁真欲言又止,这封信,也算得上是一个投名状了,而既然对方卖了好大一个人情,那自然也要收获对应的利益才好。更重要的是,齐霁真抬眼看到萧鸾镇定自若的表情,她又不禁想,萧鸾是一直跟长公主有联系的吗?还是……?

齐霁真打住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她浅浅吸了一口气,将心头繁杂的念头隐没。齐霁真捏了捏手掌,看见萧鸾温柔的看着自己,笑道:“长公主既然给了这份大礼,必有所求。六郎需得小心行事。”

“自然。”萧鸾应下,她神情轻松,说道,“这些事情都不用三娘操心,三娘你只要按照自己想要去做的做就好了。”萧鸾这般说着,又忍不住心中的悸动,驱上前来,将齐霁真搂在自己的怀中,靠在齐霁真的肩头,她环着齐霁真,就像是抱着自己最珍爱的宝物。

齐霁真无意识地拍着萧鸾的背,她有些迷茫,又有些低落。她想要做什么呢?曾经的“雄心壮志”,只为摆脱后宅无奈的,能一眼望到头的生活。再然后呢?她证明了自己能走到庙堂,甚至认为自己可以成为萧鸾的依靠,日后为她提供帮助,让她和萧鸾能摆脱丽娘和严昭灵的结局。

可陡然之间,无论是萧鸾也好,还是沈引玉也好,都在以极快的速度发展着,这让按部就班的齐霁真感觉到几分不适和慌张。齐霁真无法对萧鸾言说这样的感情,她只能沉默下来,当一个可以让萧鸾拥抱的,受她宠爱的物件。

这一个冬天寒冷又残酷,一月的时候,被大雪耽误的沈以逸终于被押解回京。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那章发了以后,收藏掉了三个,不要抛弃我啊,哭唧唧。现在的订阅就已经够惨了,全靠一腔热血勉力支撑着……要不是想到小天使们嗷嗷待哺,根本不会这么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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