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六十二
标题：番外・乌娇的两个小秘密
1.
乌莉莉死后，乌娇跟着陈金住城南，后来陈云强被高利贷的人砍死后，陈金带他搬去了城北。
在中国有种说法是死后落叶归根，尸首要葬在家乡。所以陈金带着乌娇的骨灰盒回去，将他葬在城南。
黎愿高考后去了趟城南，多方打听几经周折才找到乌娇的墓碑。
迟验拿个栽花的家用小铁锹刨土，黎愿则将杂草一一拔除，然后把带来的土培风信子移栽到墓碑旁，微笑道：“乌娇，生日快乐。”
2.
黎愿年年去看他，但从不在清明去，而是选在乌娇生日这天。
十岁之后再没有人记得他生日，但他对自己的生日其实是有印象的。因为乌莉莉每年都会为他庆生，买蛋糕唱生日歌，带小皇冠，样样不落。
他记得自己的生日是七月十七。
后来乌莉莉不在了，陈云强不上心，陈金又成日凶巴巴，哪会在意一个傻子的生日。
十六岁生日那天，乌娇认识了新伙伴，他和黎愿说：“今天是我的生日，但是没人记得。”
“没关系，以后我会记得的。”黎愿花一块钱请乌娇吃了根大布丁，“生日快乐，娇娇。”
乌娇笑得很开心，“谢谢你，愿愿！”
“我买不起蛋糕，这次生日先请你吃根冰糕，下回我给你买个生日大蛋糕。”黎愿想起平常透过甜品玻璃房看见的蛋糕，说，“买双层的，十寸的。”
乌娇既期待又犹豫：“真的吗？那是不是好贵！”
黎愿说：“不贵，给好朋友买东西是开心，不能算贵。”
3.
黎愿大学半工半读，他买得起蛋糕了，但是等蛋糕的人已经不在了。
4.
一年一株，今年已经种到第四株风信子。
黎愿这四年来，一直没有遇到陈金。他不知道陈金清明有没有来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确实只有黎愿记得他的生日。
今年还是迟验陪他来的，风信子有多种颜色，黎愿每年都种不同的花色。
迟验刨土种花浇水，第一次还会生疏，现在已经得心应手了：“你朋友有没有说为什么喜欢风信子？”
黎愿解释道，之前在医院，乌娇病得重，成日躺在病床上痛不欲生。有天他问黎愿，花是不是都有花语。
黎愿说是。
乌娇问他，有没有哪种花象征着重新来过？
黎愿不知道，回家后问邻居借了电脑，上网搜索乌娇的问题。
代表重生的花有很多种，例如杉树花、风信子、雪片莲等等。
黎愿又分别搜索了这几种花，风信子比较好养好得，于是第二天他和乌娇说，风信子代表重生。
乌娇疼得已经笑不出了，点头道：“那我喜欢风信子吧，不要喜欢向日葵了。”
黎愿问：“以前为什么喜欢向日葵？”
乌娇没有告诉他，“这是我的小秘密。”
5.
两人种好了风信子，一起坐在地上陪乌娇说话。
迟验的问题让黎愿想起之前的事，“你说，乌娇之前为什么喜欢向日葵？”
“好看？又或者谁送过他向日葵吧。”
6.
又是一年七月十七，黎愿将买来的蛋糕点上蜡烛，“乌娇，生日快乐。”
他帮寿星吹熄烛火，一分为三，他一份，迟验一份，乌娇的最大，“如果你还活着，今年该二十三了，小寿星，生日快乐。”
7.
吃过蛋糕后，黎愿将垃圾拾掇到袋子里装好，准备带下山，“我走了，明年再来看你。”
黎愿道了别，却迟迟不挪脚，迟验拉过他的手，“想什么呢？”
“迟验，你说他在那边过得好吗？”黎愿问，“因果循环，世间轮回，上天真的会给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吗？”
迟验望着墓碑上的名字，话既是对乌娇说，也是对黎愿说，“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