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虽入狱难逃一死
第406章虽入狱难逃一死当楚大夫急速赶到刑部大牢的时候，却见两人悠然自得的坐在枯草堆上，面前放着的饭食一点不剩，吃的那就一个里外干净。
地上还散落这几根鸡骨头，牢狱中并非给犯人吃肉食，楚大夫将看守喊道面前来，指着地上问道：“何人来过？给他们送了这些吃食？”
看守挠着头，想了片刻后，说道：“好像是紫香轩的小主，叫，叫……”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想不出名字来。
“顼彩小主，你们这些做奴才的，怎么连主子的名字也记不住，真是的。”掌柜的插言道，手里吃剩的鸡爪子，还没舍得扔了，正拿在手里嘬着酱香的味儿。
商仵作和沐凙相继赶来，一脑门的汗，见监牢之中，犯人无碍，心才落了地。
“哟，几位大人都到齐了，这就要审我们喽？”掌柜的嚼碎了鸡爪子，嘴里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看上去与刚刚押送回京城的时候想比，显得有些活分。
而一旁的衙门老爷却只字未提，坐在地上，后背靠着潮湿的牢房砖墙，两眼微闭，一动不动的听着掌柜与大人说话。
楚大夫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可一时半会总也察觉不出问题所在。他看了沐凙一眼，见其皱着眉头，两手插在胸前，满目疑惑。
“会不会跟顼彩小主来了有关系？”楚大夫自言自语道。
“什么？大人的意思是，紫香轩的顼彩，当今皇后的妹妹？”商大人赶忙问道，沐凙不语，这“顼彩”二字对于他来说，再熟悉不过。
就在此时，方才一脸神清气爽，还吃着鸡爪子的药铺掌柜，突然身子抽出，脚下好似站不稳妥，摇晃了几下，便摔倒在了地上。
自己用两只手紧紧的锁住了喉咙，拼命的向外阵阵猛咳，口中有黑褐色的液体流出，场面一度极为难看。
“来人啊，快把牢房的门打开！”楚大夫一副枯瘦的身子，此时竟喊出震耳欲聋般的声音，牢头带着几个看守，从远处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挂在腰间的钥匙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还未等他们将钥匙插进铜锁的锁孔中去，坐在地上的衙门老爷同样开始浑身抽搐，嘴里不断的吐出东西来，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似乎对于眼前这种情形，一点预料都没有。
牢房的门开了，沐凙第一个冲了进去，从地上随便抓起枯草，拧成两指粗细的样子，直挺挺的就往二人嘴里猛的塞了进去。
仵作和大人帮忙紧紧的按住两人，看守们简直看傻了眼，在刑部大牢这么多年来，可是从未见过这般景象，个个傻愣着站在旁边，连同牢头在内，跟木头人一般。
枯草插进嘴里之后，好似中毒的两个人，呕吐的症状愈发厉害，一股股的黑褐色液体喷出，只是衙门老爷的病症稍稍能够好一些。
“是不是吃的东西被下了毒？”楚大夫问道。
沐凙从身上的衣角处撕下一块布，包裹着掌柜吃剩的鸡爪，放在鼻下轻轻闻了闻，摇头道：“事物中下毒的可能性不大，再者说来，一个药铺的掌柜，若是入口的东西沾染有毒之物，八成都能有所觉察。”
仵作扒开两人的嘴巴，又仔仔细细的看了手掌和脖颈下方，摇了摇头道：“怕是不行了！”
沐凙走到症状还算轻一些的衙门老爷面前，用手托住他的下巴，看着嘴里露出的液体，叹了口气道：“这个也是，连脉象都摸不到了。”
两个大活人，半柱香的工夫，就在楚大夫的眼皮子底下，突然倒下，抽搐片刻后，说死就死，令人完全无法接受，好似遭受了上苍的诅咒，顷刻之间毙命。
仵作将鸡爪经过查验，并无害人性命的剧毒在其中，这与沐凙起初的判断基本吻合。可是，好端端的两个人，就这般死在牢房中，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断然不会相信。
沐凙沉思了片刻之后，看着两具僵硬的尸体说道：“会不会跟村子里中毒事件相同，两种并无致命的粉末相互混合后，就变成了毒害性命的东西。”
可是，老爷和掌柜只是吃了些肉食，这就有些令人难以琢磨了。
“还有一种可能，气味与入口之物，也会因为某种联系而造成中毒！”仵作站起身来，看着两位大人说道。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不属于这里的味道？”沐凙皱起眉头来，鼻尖上下动了动，在牢房中弓着腰，四处行走。
楚大夫这把年纪，嗅觉和听觉不及年轻人的一半，丝毫嗅不到任何别样的味道来。刑部大牢里除了遭臭的味道之外，就是如同尸体一般难闻的气味，让人阵阵作呕。
商大人仔细闻了闻，确实有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牢房中怎么也不会残留这样的味道，好似女子香囊之中散发出来的一样。
“几位大人，那紫香轩的顼彩小主，之前来过牢房，这些吃剩的肉食，便是她送来的。”站在几位大人身后的牢头伸出脑袋来，低声说道。
“哎，我们怎么把此事忘了呢！”楚大夫叹了口气，说道。
若是宫里的寻常女子，只有主子才会在身上放着香囊，使得行走坐立之间，花香四溢，显得极为高贵。
下面的奴婢却万万不敢明目张胆的挂着香囊，穿梭在个个寝宫之间，被主子或是掌事太监逮到，那是要送去受刑的。
不过，位高权重的主子却不一样，她们护着自己的奴婢，经常会赐给她们香囊，以挂在身上之用。旁人即便是闻到了，也不敢上前盘问。
宫里的掌事太监心中自然有数，哪些主子得罪不得，哪些主子的奴婢也得罪不得。
根据牢头所言，顼彩前来之时，没有带奴婢，独自一个拎着食盒，隔着牢狱的栅栏，与关在里面的药铺掌柜聊了几句，差不多一炷香的工夫便离开了。
主子与牢房中的人无论聊什么，作为看守绝对不会站在身旁偷听，其中的道理，怕是还有银子说的算。
“奴才当时确实拿了顼彩小主的赏赐，才让他们聊了几句。”牢头低声说道。
“聊过之后，顼彩小主便离开了刑部大牢？”楚大夫皱着眉头问道。
“回大人的话，奴才亲自送主子离开的这里，一直送出大牢的牢门外边，才返回的这里。”牢头说道，每一个字都极其的谨慎，生怕说错了话，面对楚大夫的盘问，可不敢有半个虚字在里面。
沐凙看着两具开始僵硬的尸体，沉了沉气说道：“一会劳烦商仵作将他们带出刑部，好生查验一番，看看到底死于何毒，我这就亲自去一趟紫香轩。”
楚大夫愣住，上前怕了拍沐凙的肩膀，在耳边说道：“要不然老夫陪你走一趟吧。”
沐凙动了动嘴角，有些苦涩，谢绝了大人的好意，还是觉得一个人去找顼彩谈一谈。不为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见面，只是为了搜索更所的线索，看看是何人躲藏在背后，竟敢在几位大人眼皮子底下玩起花样来，杀死了两个极为重要的人。
其实，沐凙对于掌柜的死，更加“难过”。因为，就在此人生前，曾告诉过自己，有个阴阳怪气的公公找到他，要他帮忙害死鲁瑶。
令这位公公没想到的是，掌柜并没答应他的要求，还把此事说给了沐凙听。
此事顺着查下去，定能找到那个太监，只有这样，才能擒住暗中射箭，害死鲁瑶姑娘的真正凶手。而不是像如今这般，毫无头绪，令人心思烦乱的厉害。
紫香轩门前，沐凙抬起手来，叩响宫门。
红莲开了门，见沐太医前来，匆忙作礼，转身便往寝宫里走去。
“等一下，不要打扰皇后娘娘了，本官今日前来，是找顼彩小主。”沐凙说道，一个人坐在庭院中，看着周围一切，都是如同回忆中的样子，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许是自己离开皇宫之后，顼彩的依依难舍，让她不愿改变眼前的一切。包括装饰，包括习惯，包括一个人静静的回忆两人之间的情爱，也包括只属于他们的那些过往点滴。
沐凙感到一丝衙役，正如巨大而无形的网，由天而降，紧紧的罩住自己，无法挣脱，更加无法呼吸，手脚慢慢变得僵硬，似乎就要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