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心头情爱不曾减
第407章心头情爱不曾减红莲来到顼彩小主面前，跪拜之后，从身上取出丝帕包裹着的物件，小心翼翼的在怀中缓缓打开，露出一只精美的钗子来。
“启禀小主，这是奴婢在紫香轩中拾得的碧玉金凤钗，交还给您。”红莲说道，双手将其举过头顶，递向顼彩面前去。
接过了金钗，只见她一双葱玉的纤指在心口处拍了拍，如同重获瑰宝一般感叹道：“此物竟被你拾到了，幸好没有真的失了，否则真会惹姐姐生气。”
红莲微微一笑，说道：“说明小主与这钗子有缘分，失而复得之喜，才最令人开心。”
看着顼彩两手捧着那钗子把弄着，爱不释手，沐凙觉得奇怪。顼家当年兴盛之时，家中稀世珍宝非比寻常，这等做工精良的金凤钗，也不过如此，怎会让顼家姑娘投来喜好之情呢？
“不知顼彩小主的金钗有何寓意啊？”沐凙好奇的问道。
“这可是姐姐送给我的，碧玉金凤钗是皇后独享之物，连当年的穆太后都不曾碰过，这等珍贵的钗子，只要是穿金戴银的女子，哪里有不喜欢的道理。”
原来，只懂医术的沐凙，万万没想到，如此孤品一件，却被皇后毫不吝啬的送给了顼彩。不过，此事做的倒也不为过，两人本就是同出顼家的姐妹，双双入宫混迹到今日的地位，相辅相成之处，少不了彼此关怀。
如今的姐姐成了北梁皇后，掌管凤印，坐了后宫的主子。妹妹虽是没有册封，却已成皇上心头之肉，区区一个金钗，随手送给妹妹，自然不是什么值得斟酌的大事。
顼彩把玩了片刻之后，便将其待在了头上，随着金钗在她手里摆弄的时候，沐凙闻到阵阵香气，好似从鼻尖前经过。
“如此熟悉的味道！”沐凙皱起眉头来，盯着顼彩，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红莲微微一笑，在沐凙身旁说道：“大人与顼彩小主熟悉，这味道自然更加熟悉了。”殊不知，二人之间的那些个过往，这多嘴的奴婢并不知晓。
顼彩两颊绯红，突有热辣之感，袭遍全身。她转过身去，被对着红莲，轻声道：“还不快去皇后身边，怕是姐姐等急了，要责罚你。”
“奴婢错了，奴婢最多嘴。”红莲装出一副苦脸来，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嘟起的红唇，说道。
见身边没有外人守在面前，沐凙凑到顼彩面前，两眼打量着她头上的金钗，却是一个字不说，这让顼彩有些难为情，抬手遮在面前，声若蚊蝇的问道：“你这是作何？”
沐凙慢慢闭上了眼睛，猛劲的深吸了几口气，那股熟悉的香气沁入心肺之中，让其思绪之中慢慢呈现出答案来。
“对，就是刑部大牢之中的味道！”沐凙睁开眼睛，话不多说，直接伸手过去，将顼彩头上的金钗取了下来，放在鼻子下面不停的闻。
好似从繁花似锦的花园中沾染了花香，这碧玉金凤钗通体香气逼人，乍一闻上去，还以为是骄阳似火下，盛开的花朵般芬芳。
看到沐凙举动怪异，手里拿着金钗闻来闻去，于是伸出手来，轻轻触碰了一下大人的胳膊，低声问道：“这钗子有何不妥吗？”
“无妨，不知皇后娘娘何时将她赐给你的？”沐凙笑了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钗子重新递到了顼彩面前。
“大概也就这些时日吧，不知大人此话何意？”顼彩把钗子重新戴在了头上，走到铜镜面前，自顾欣赏起来。
监牢之中的味道，此时好似变成伸手可触碰到的一般，沐凙脸色阴沉下来，想起衙门老爷和福康园药铺掌柜之死，不觉心头一震。
“你是何时去的刑部大牢？”沐凙问道，其实，刑部的牢头说的明白，就在二人当夜殒命之前，紫香轩中的小主就已悄然而至。她与两个在押的犯人私下聊过什么，牢头便不知其中的内容了。
提到刑部大牢，顼彩自然明白沐凙要问何事。铜镜之中的影子慢慢扭曲，一张阴沉的脸，慢慢转过来，顼彩瞪着他，声音低沉道：“不知沐太医在村子里还有一个相熟之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沐凙不解的问道，可面前的顼彩分明已经怒气上涌。
“鲁瑶姑娘是何人，她与沐大人应该不是同村中人吧，为何之前没有听您提及过，今日不妨就在这紫香轩中，把话说清楚。”顼彩的眼神变得凌厉，气势逼人，怕是对鲁瑶的了解，不单单是个名字那么简单。
沐凙被这些问题打得措手不及，他压根就没猜想到，自己跟鲁姑娘的相识，会被远在皇宫里，整日不闻窗外事的顼彩掌握。
显然，其中有人走漏了风声。是一路跟随自己，相伴左右的马夫？还是村子里的魏氏兄弟二人？再或者，楚大夫和商仵作，与顼彩之间的关系颇好，也有可能将鲁姑娘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说给她听。
正在心里不听猜想着，沐凙把所有能够牵扯进来的人，都想了一通，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顼彩会知道鲁瑶的事。
他点了点头，像个做错事的奴才一般，低声道：“鲁姑娘之事，几句话所不清楚，只是本官与她并无任何瓜葛，再者说来，鲁瑶已遭歹人暗算而终，此时提起她来，似乎没什么意义。”
看着沐凙冷冰冰的态度，顼彩的心好似蜷缩成了一团，顺势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来，甩手扔在桌上，抽噎着说道：“你自己看看吧。”
沐凙皱了皱眉头，拆开信来一看，竟是描述自己与鲁瑶之间情爱的信，辞藻暧昧，有些内容完全就是杜撰而来，只有近半的事情，还算客观些。
可无论怎么说，沐凙心里明白，他对鲁瑶的情感，绝对不能骗过自己。看着眼前曾经爱过的女子，正因此而落泪，沐凙摇了摇头，感到些许愧疚之感，油然而生。
“你就是凭借这封信，便相信了其中所表述的一切？”沐凙叹了口气，问道。
“我就知道沐大人会如此说辞，村中百姓病重，遭歹人下毒于用水之中，衙门老爷只手遮天，连楚大夫和商仵作也敢擒来下狱……这些都是实情吧，还用我接着说你与鲁瑶姑娘的事情吗？”顼彩擦了把眼泪，冷冷的说道。
好似一切都呈现在了眼前，跟随沐凙同路而行般。
“你去了村子？”尽管，沐凙不愿得到肯定的回答。
顼彩不语，却默默的点了点头。
只因为一封不知出处的信件，顼彩就能不顾一切的跑去村子里。此事只能说明一点，在这女子的心里，恐怕连她都不清楚，还留着一块最为洁净的土壤，栽种、培育着自己跟沐大人之间的爱情树种。
方才红莲离开之后，便一直竖着耳朵，趴在门外偷听两人讲话。
“哼，没想到顼彩小主还是没有彻底忘了沐太医，此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就算顾及皇后的情面，放过了妹妹，也决然不会饶恕胆大包天的沐凙！”红莲阴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悄悄缩了缩身子，快步回到华贵人身边。
“那二人聊的如何啊？”贵人把弄这手里的玉器物件，圆润和通透，好似带着水纹一般，绝非寻常宫里能够见到。
红莲并无银芒，将自己所听之言，全部告诉了自己的主子。最后，还不忘说上一句：“娘娘，奴婢倒是觉得这沐太医是个情爱泛滥之人，若真心对顼彩小主死心塌地，断然不会几日的工夫，便爱上了村中的鲁瑶姑娘。”
华贵人哈哈大笑，将手里的把件放在桌上，站起身来，红莲赶忙上前，扶着主子往庭院中走去。
初春已过，眼看着每日的阳光愈发的灼人，园中百花争艳，甚是惹人喜爱。华贵人摆了摆手，指着面前的华海说道：“这男人看女子，就好比嫔妃们选花一般，折下三五枝，又会贪心六七八，就算千百之多，堆积成山，也不会减了丝毫赏花识香的雅兴。”
红莲嘴角一瞥，作礼道：“奴婢明白了，娘娘的意思是说，沐太医虽然对顼彩小主一往情深，可也抵不过那花花世界之中，各色人里的美人胚子，亦或娇媚的别样滋味。如此说来，倒是奴婢的想法，有些浅显了，还请主子责罚。”
华贵人轻轻在红莲白嫩的脸上轻轻抚摸了一下，笑道：“责罚？我可怎么舍得，你这生就一张翘嘴，责罚了你，何人给本宫解闷，何人给本宫做事呀。”
“多谢娘娘夸赞。”红莲跪在地上，磕头道。
顼彩内寝之中，沐凙不知有多么留恋这心头上的女子，差不多过去一个时辰，还在里面与其私会，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娘娘，您说这个时候，若皇上驾到，见有胆大的奴才在紫香轩中赏花，会怎样呢？”红莲笑道，有意的抬起头来，看着顼彩的内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