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昔日情深今朝怒
第384章昔日情深今朝怒得令后小太监离开紫香轩，可没走出多远的路程，就看到皇上的轿辇，正朝着自己这边走来。与外出找寻顼彩小主想比，皇上驾到才是大事。
见没出多久的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华贵人皱了皱眉头，问道：“宫里出了何事，让你这般惊慌失措。”
“回主子的话，皇，皇上来了。”小太监喘了几口粗气说道。
贵人心头一惊，这还未到早朝的时辰，皇上怎么会来自己的紫香轩。可那太监眼见为实，不可不信。
寝宫外听得有轿辇行进的声音，却迟迟听不到公公的动静。按照平日的规矩，皇上去到各个寝宫，都会有公公高喊“皇上驾到”。如今倒是奇怪的很，华贵人顾不得那么多，赶紧起身，走出庭院。
“还不快去打开宫门！”贵人瞪了仍旧有些慌张的小太监一眼，厉声道。自顾带着身后一群宫女，来到门前准备接驾。
门打开了，眼前的一幕让这个紫香轩的主人，一辈子也无法忘记。
只见皇上下了轿辇，两边的宫女撩开了金黄色的遮帘，由上面下来一位女子，竟是妹妹顼彩。
皇上不许奴婢扶着她，亲自上前，拉着小主的手，小心翼翼的从轿辇上抱着腰身，慢慢放到了地上。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却始终没有分开过。
公公站在一旁，看到了华贵人的脸上早已土灰一片，气得攥紧了拳头，有种要吃人的样子。瞪着眼睛，站在寝宫的门外。
下了轿辇之后，顼彩这才发现，姐姐带着寝宫中的奴婢，就站在咫尺的距离，差点与自己碰面。
“姐姐。”顼彩不知如何解释，这眼前的一幕，开口喊道。
皇上却不以为然，毕竟是一国之君，后宫中的女子，皆可成为自己的嫔妃。莫说是一个顼彩小主，若皇上喜欢，就是华贵人身后跟着的一群宫女，都可成为皇室开枝散叶之人。
“顼彩小主昨夜在寝宫中夜游，朕与其偶遇，深聊至天色渐明，尤为喜爱，贵人不会不舍得你这妹妹陪着朕吧。”皇上面色轻松，看着华贵人强行挤出假意的笑容说道。
“臣妾怎会跟皇上计较，只是臣妹早已有了心仪之人，皇上也知，那沐凙是个专一钟情的男子，看到眼前这一幕，即便是臣妾不在意，那沐凙也会心生烦恼吧。”华贵人笑道，话语间满是酸意，即便是皇听不出其中的意思来，那顼彩小主也明白姐姐所指。
公公就站在边上，低着脑袋，却竖起耳朵来听。他知道，皇后对皇上的心思，未必是情意上的浓淡，而是一种绝对的占有。万一，真有那么一天到来，皇上的宠爱变了味道，或是偏爱上宫里其她的女子，那紫香轩中，这位倚靠手段，辛苦得来凤位的女子，便要锥胸顿足，扶墙而泣了。
“皇上，快到上朝的时辰了。”公公眼梢微微一挑，正看到华贵人要紧牙齿的面颊，在晨光中显得格外乍眼。
昨夜昏沉在酒酿中的沐凙，天还未亮，便抱着酒坛睡去。一大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脸上还挂着眼泪。不知是因为对顼彩的情感流露，还是一夜之间，从未停止过伤心哭泣。
他擦了把脸，匆忙收拾一番，去往皇宫太医阁。因为心中倍感空荡，沐凙边走边向着自己跟顼彩的过往，那些藏着两人美好回忆的每一个角落，都在沐凙的脑海里一遍有一遍的浮现、模糊、消失……
“哎，怎么会走到这里了？”沐凙抬手握着自己额头，摇晃了几下脑袋，停下脚步自言自语道。
前方，正是紫香轩。
顺着紫香轩向左看去，数十名宫女跟在皇上的轿辇后边，正往长华殿而去。显然，这是打紫香轩里刚刚出来的架势，让沐凙感到诧异。
可是，紧紧过了片刻，他挠了挠脖子，笑着冲自己说道：“沐凙，你是不是昨夜吃酒的时候，让阴风袭了脑袋，皇上从紫香轩里出来，那本就是见了皇后而已嘛，真是痴傻！”
夜里的酒吃得太多，沐凙此时尚未完全清醒过来，尚有一丝摇晃。他快步来到紫香轩门前，心里都是顼彩的模样，太想在下一时刻，见到心爱之人，与她深表歉意后，拉着手，两人去太医阁中缠绵。
可谁知晓，刚刚抬手便要敲门的沐凙，听到了庭院中传来一声怒吼。
“你给我站住！”华贵人大声呵斥道。
顼彩被这一厉声叫喊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赶紧停下脚步来。
“姐姐，我……”顼彩唯唯诺诺，慢慢转过身来，看着华贵人指着自己的手臂在颤抖，气得脸色阴沉，好似有吃人的冲动。
啪啪两声，还未等她有下一步的反应，顼彩的脸上已挨了姐姐两巴掌。这两记耳光打的极为狠毒，令其感到头晕目眩，口鼻中瞬间淌出一股热流，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顺势而下，染红了衣襟。
小太监看到顼彩两个鼻孔都在流血，面颊淤紫，眨眼功夫肿胀了起来。
“皇后娘娘，若要被皇上看到……”身后传来一奴婢的声音，她是担心顼彩脸上受了伤，被皇上看到的话，会怪罪下来。
其实，这也是为了华贵人着想，万一触怒龙颜，便不会在意什么华贵人，什么皇后娘娘，统统治罪，连着紫香轩上上下下，跟着倒霉受苦。
不过，这个善意的提醒，对此时此刻的华贵人来说，等于是一种侮辱。若听的这奴婢的话，反倒是在顼彩面前示弱，进而承认妹妹与皇上之间，已有事实存在，自己倒是成了被弃之人，如同污物。
紧接着又是两记耳光，华贵人转过身去，狠狠的打在了那多嘴的奴婢脸上。
“胆敢站在本宫背后指手画脚，我看你这狗奴才是不想活命了，来人啊，就地杖毙！”贵人喊道。
可怜的宫女，之因一句善意相劝，便被活生生的按在了庭院的地上，以戒棍乱打，片刻之间，血染当场，直到临死之前，还口口声声的喊着饶命。
顼彩想上前制止，却被身后的奴婢拉扯住了衣角，纵然是自己的主子，也要死死的不让其上前，以免受到波及。
看着宫女被打死，顼彩落泪，伤心的责问姐姐：“为何？你若对妹妹心存记恨，可以冲着我来，伤及无辜性命，怎么是我认识的姐姐所为！”
贵人听闻，冷笑一声，从地上拾起带着血的戒棍，用力的往地上一砸，厉声道：“本宫不是你的姐姐，你已有了沐凙，却偏偏以柔弱之态，勾引当今圣上，不顾本宫之痛，如此卑鄙手段，还要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来，替死去的奴婢鸣冤！”
“我，我没有，昨夜之事，并非姐姐所见那般，我与皇上从寝宫……”顼彩尽力解释，想要告诉姐姐，她跟皇上一同到了寝宫门前，却没有走进，而是选择返回了紫香轩。
咣的一声，紫香轩的大门被撞开，一个跌跌撞撞的男人闯了进来，打断顼彩的话。
“何人这般胆大，光天化日之下，闯入紫香轩来，不想活命了！”小太监走上前，对着破门而过，摔倒在地的沐凙喊道。
“为何，为何你要骗我……”沐凙瘫软在地上，泣声连连，攥紧的拳头一个劲的捶打着地面，溅起阵阵灰尘来。
“沐凙！”姐妹两人，异口同声道。
沐凙慢慢抬起头来，散开的发丝，凌乱在额前，酒气未退，两颊微红，一双浸在泪水中的眼睛，好似极其失望，死死的盯着顼彩。
此时，顼彩被这一切震住，两自己方才与姐姐之间，说到何处，都忘得一干二净。
华贵人见到这样的场面，虽然也被惊得一身冷汗，但很快露出笑脸，看着苦命的沐凙，嘲讽道：“沐太医果真厉害，不仅是医术高明，连自己心爱女子的行踪，都摸索的清楚，你们自己好生将话说明白，本宫今日困乏，这账嘛，以后慢慢算就是了。”
小太监看到主子转身离开，赶紧跟了上去，站在庭院中的奴婢们，也纷纷离开，谁也不想在此，免得受到牵连。
冷清的院子里，只有沐凙和顼彩两人，还有一个，被杖毙之后，尸身微凉的宫女，横躺在二人面前，口鼻渗血，甚为恐怖。
“到底怎么回事？”沐凙本是太医，但面对地上的宫女，却没有上前查验生死之意，两眼看着惊魂未定的顼彩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