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沐凙痛言离宫怨
第385章沐凙痛言离宫怨两人在紫香轩的庭院中,并未争执出什么结果来。男女情感之事,何来对错的分别。顼彩钟情于沐凙,不用质疑。可皇上的偏爱,让善良的顼彩,招架不住,加之醉酒那夜,又在慌乱中献出了处子之身。
人生有诸多谋划,却偏偏在情感上无法做到权衡。顼彩看着痛苦至极的沐凙,是多么想冲上前去,抱着这个心爱的男人,亲口考诉她,自己所爱,唯有怀中之人。
可是,每每想到身子早已给了皇上,在沐凙眼中,自己怕是个不洁之人,多说反而无意。
沐凙问出口的话,没有得到顼彩的回答,只是皱着眉头,紧闭嘴唇而已。也许,这种闭口不语,才是最真切的答案。
“哼,既然如此,那就随了你顼彩的心愿,去皇上身边做个喜爱卖弄柔弱,讨人欢心的嫔妃吧,北梁皇宫之中,再也没有我的存在。”沐凙轻声说道,好似就在这一刻,突然释怀。他对着不知所措的顼彩深深鞠了一躬,带着丝丝冷笑转过身去,大步走出了紫香轩。
寝宫之中,华贵人听到小太监来报,说是二人曲终人散,虽为成了冤家,可再续前缘的可能,成了空想。
“本宫不过是想献身给皇上,不惜已酒中下药,怎料半路跑出个妹妹来,搅浑了这探水,才会让事情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华贵人独自坐在寝宫中,手里端着热茶,却迟迟没有品上一口,喃喃的自语道。
长华殿上,皇帝下朝,因昨夜闲游,甚为困倦,赶紧回到寝宫中,小憩片刻。
可是,刚刚落轿,就见一人跪在面前。公公赶紧走上前去,厉声道:“大胆狂徒,竟在皇宫之中,跪拦皇上的轿辇,不想活命了!”
皇上撩起遮帘,诧异的看了那人一眼,突然惊道:“沐凙,怎么是你?”
“沐太医?”公公也是一脸的惊讶,赶紧上前扶这他站起身来。
自从与顼彩有过肌肤之亲后,皇上就感到心中有愧,就连平日里找太医诊脉,也是想着法儿的换成了太医阁中其他人,不知面对沐凙之时,该如何开口。
眼看这人家跪在了轿辇面前,皇上确有些惊慌。
“不知沐太医有何要事,随朕一同,进寝宫再言吧。”皇上说道,好似含含糊糊,遮遮掩掩的样子,自顾从轿辇上跳下,大步流星,直奔寝宫而去。
公公在后快步跟上,他知道,皇上这样做,不过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不想他与顼彩小主那些风流事,被太多人知晓而已。
不过,极为讽刺的是,皇宫上下,连守城的侍卫,都能说上几句关于此事的话来。只要是皇上做过的事,绝不可能瞒住那么多双耳朵和眼睛。
沐凙没有吭声,默默的跟在公公身后,并非是自己不愿在此声张,让更多的人知道,皇上是个夺人所爱的昏君。
毕竟,两人私下的关系甚好,若因此事而闹出矛盾,暂且不说私交,一君一臣,日后便成了仇敌。
关上寝宫的门,公公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他不想跟上个掌事太监一般,因为掺和进了皇上的私事中,在刑部大牢,遭人毒手,成了冤死鬼。
至于何人出手,在暗中害死了他,公公心里有数的很,不过是面上糊涂,嘴里不说罢了。
隔着寝宫的门,依旧能够听得里面的动静。
“微臣有一事,还望皇上成全。”沐凙听得寝宫的门紧闭之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作礼道。
他与皇上之间有过约定,身边无人时,不需这些君臣间的礼节。见沐凙给自己跪下,皇上有些惊讶。
“成全”二字包含的意思可就复杂多了,从沐凙的口中说出,皇上心里泛起了嘀咕。
“难道是说,沐凙知晓朕也看上了顼彩,如今前来请求赐婚,让朕断了情爱的念想?”皇上眉头一皱,心中早已七上八下,慌乱的没了主意。
他若以皇帝的身份,压制住沐凙,强行册封顼彩,相信满朝文武,无人会有异议。毕竟是个女子,也是皇上的家事,朝中大臣巴结皇上还来不及,何人会站在沐凙的立场上。
再者说,沐凙与顼彩之间的关系,是仲宏在位时,私下交好之事,只怕朝中没有多少人知道。这样一来,帮衬沐凙的想法,更是无稽之谈。
“你先起来吧,在这皇宫之中,沐家的人连病入膏肓的疾者都能救活,怎会有难事,让朕成全呢?”皇上笑道,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看似轻松,实则心乱如麻。
沐凙毕竟是个医者,望闻问切的本事,如同寻常人家吃食饮水一般简单。他看出皇上紧张之感,摇了摇头,笑道:“皇上,微臣要离开皇宫。”
“离开皇宫?莫非是北梁有瘟疫流行之所,你要带人前去救急?”皇上蹙眉问道,脑中搜罗了一圈,从未听得哪位大臣说过。
“启禀皇上,沐凙虽年纪尚轻,可因情爱之事纠缠,扰了心智,不可在为太医,还请皇上成全,放我离开皇宫。”沐凙言毕,双膝一弯,跪在地上给皇上磕头。
这一次,是君臣之大礼,看着沐凙凄凄惨惨的样子,不觉心头难忍。可这情爱之事,绝非寻常人能够捋清其中对错,皇上也不想夺人之爱,宁可拱手相让江山,也不愿痛失心爱之人。
要怨恨,就怪造化弄人,偏偏让仲澤和沐凙两人,前后爱上了同一个女子。
“你容朕再想想,再想想……”皇上双目游离,背对着跪在地上的沐凙,默默的说道。
见皇上犹豫,似乎不愿自己离开皇宫,沐凙又道:“臣恳请皇上,放我走吧,把顼彩已是无心于我,若是每日相见,必定成了后患,皇上真心爱慕此女,定要好生照顾才是,莫要因为跟微臣的这层关系,而伤了她。”
说出此话的同时,寂静如同无人之所的寝宫里,传来清晰的滴答声,沐凙落泪,言毕而成汪洋,苦自心中而出,却无法控制被搅碎的凄情,渐渐合上眼睛,昏迷过去。
“沐凙,沐凙你醒醒,来人啊,快点来人啊……”皇上转身的瞬间,看到他晕厥过去,躺在寝宫冰冷的地上,面色惨白,不知生死。
公公听到皇上惊慌失措的喊叫声,赶紧推开了宫门,看到眼前一幕,吓得惊呆了。他还以为,皇上因爱生恨,为了顼彩小主,将沐太医刺死在了寝宫里。
“你这狗奴才,还不快去喊太医!”皇上震怒,大吼一声,公公惊出一身冷汗,好似屁滚尿流的跌撞而逃,奔着太医阁跑去。
经过诊治,沐凙并无大碍,只是近些天来,被阴风吹袭,才会受了风寒,昏厥过去。
其实,太医们一看便知,沐凙之所以这般模样,定是急火攻心。可公公去到太医阁的时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明说了一遍。不过,公公不傻,他说的比较含糊,太医从其言语中了解到,沐凙跟皇上之间有些争执,因此才会昏厥。
真到了寝宫后,太医便以风寒作为病症来源,安抚住皇上。
宫女给沐凙喂了汤药,不多久便清醒过来,皇上一直陪在身边,没有挪动半步。见其睁开眼睛,慢慢苏醒,甚为高兴,但高兴之余,想起沐凙即将辞宫而走,有觉难忍,情绪很快变得低落。
沐凙挥了挥手,跟身边的宫女说:“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要跟圣上说。”
皇上冲着宫女点了点头,众人退后,离开寝宫。
“还是要说离宫的事?”皇上坐在床榻边上,轻声问道。
“皇上,您是一国之君,不可因这等小事而烦心,微臣想过,儿女情长再重要,也比不过君臣之间的恩情,沐家世代从医,吃北梁俸禄,不可因为一个女人,让圣上难做啊!”沐凙声音嘶哑而颤抖,虽然刚刚醒来,手上使不出太大的力气,可依旧握着皇上的手,两眼涨红。
此刻,皇上觉得自己才是这北梁天下,最为无耻之人,他懊悔那天夜里醉酒的冲动,生生伤害了亲如兄弟的沐凙。
“不要再说了,朕准了,明日便拟旨,如同皇室宗族一般,亲赐你封地,好生过活自己的日子。”皇上默默的说道,心里还是不愿放下顼彩,如同身中剧毒,早已无药可救。
“不可啊皇上,万万不可,微臣不过是个太医,怎可要皇家的封地,这岂不是……”沐凙说道,一个劲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