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情感主动来敲门
第393章情感主动来敲门大概过了一炷香的工夫，方才吵杂的声音渐渐淹没在了泉水的溪流声中，丝毫听不到半句。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应该已经走远，沐凙直起腰来，走出林地。
魏大赶紧跟了上去，在不远处又拾到了两个粗布口袋。
“千万别乱碰！”沐凙赶忙制止住他，从地上捡起一根较粗的枯枝，把袋子挑了起来。经过仔细的辨认，两个袋子中装着的，都不是要人性命的毒药。
“大人，您说那三个人来到泉眼处，到底混了何物进去？”魏大皱着眉头，一脸不解的问道。
“这一定药铺掌柜命人干的，可真是聪明，知道事情败露出去，会招致麻烦，便以此手段，祸害村中的百姓！”沐凙微微眯起双眼，说的话让魏大满心糊涂，不明其意。
两人赶紧收拾起东西，匆匆离开，回到村子里去。
刚进屋子，沐凙就让魏小和鲁瑶去准备一只家禽，自顾端来一个木盆，把找寻回来的袋子小心翼翼的打开，倒出剩余的散落粉末，全部落进了盆中。
“拿水来！”沐凙低着头，全神贯注的盯着木盆说道。
水来了，冲进了盆里，两袋子中的粉末混合在一起，顿时浑浊起来，好似脏污的面粉，被冲开一般，大人拿起棍子，不停的搅拌着。
鲁瑶抓了一只鸡，捆绑住双脚，扔在木盆旁边。沐凙舀起一勺，对着鸡嘴灌了下去，赶紧将手清洗干净，站在一边默不作声。
众人见状，不知大人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大哥，这是做甚？”魏小瞪着一双疑惑的眼睛，推了推身边的魏大问道。
“我哪里知道，多什么嘴，看着就好！”
被灌了水之后，起初没有什么变化，由于鸡被捆绑住了爪子，又莫名其妙的灌了水，这会疯了一般扑腾起来，显得格外有力道。
接下来，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正当所有人看得有些疲倦，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时候，那挣扎了好半天的鸡，渐渐有了萎靡的样子，爪尖回缩，好似整个身子开始颤抖、扭曲起来。
“快看，你们快看！”魏小惊奇的发现，鸡抻长了脖子，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好似极其痛苦的样子。
沐凙走上前去，用两只手指压住了胸口处，皱着眉头一句话不说，像是给鸡治病一般。
“大人，您可真是神了，这鸡的病也能查出来？”魏大惊讶道，这可是第一次见到郎中用把脉的手，好似给鸡治起病来。
这只可怜的家畜，折腾了没多久之后，浑身僵硬，连眼珠子都不动一下，身子渐渐凉了。
“死了？”
“死了！”大人擦了擦手，让魏小将这死鸡扔到院子里，赶紧用火焚烧掉，然后挖坑掩埋起来，此事不可让任何人知晓。
就在所有人都感到极为好奇和惊讶的时候，沐凙却一个字不解释，先是让人去盯梢药铺的马夫喊回来，接着拿起带回屋子里的粗布口袋，聚精会神的研究起来。
鲁瑶知道大家忙乎了一天，机会是滴水未进，连口饭食也没吃上，赶紧忙乎起来，生火做饭。
马夫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刚进门就被沐凙喊了过去。
看到面前放着的袋子，马夫皱起眉头，问道：“大人，你们不是去山上了吗？何时去的药铺？还偷了人家的采药。”
“此话何意？”沐凙皱起眉头，问道。
那马夫指着袋子说道：“天色渐晚之后，药铺中来了几个人，眼看就不是前来按方抓药的，他们各自拎着一个这样的口袋，匆匆离开了。”
原来，马夫所言，同样的粗布口袋，在药铺出现过，也在山顶的泉眼周围出现过。大人闭上眼睛不语，想了片刻之后，将袋子收了起来，看着众人疑惑的眼神，开口道：“我想，本大人已知道村中多人中毒之事的原因了。”
“什么，中毒？”在外边准备吃食的鲁瑶听到大人的话，三两步来到屋里，惊得两眼通红。
一开始，魏大拾到的袋子，应该是之前那些贼人上山随手扔掉的。至于后来，在林间躲藏起来，见到了三个人，就是去投毒的。
两个袋子中，装填了不同的草药粉末，若单独将其中一袋混入水中，即便每日服下，也绝不会出现身体酸软，四肢无力，甚为困乏的病症。
可是，关键的问题在于两种不同的草药，一旦同时混合在一起，加之泉眼中，源源不断涌出的泉水融合，便成了害人性命的毒药。
“大人，有件事我没有明白，既然毒药能轻而易举的把鸡毒死，为村子里的人没有直接中毒，而是身体渐渐虚弱下去？”魏大眉头一蹙，疑惑的问道。
“因为计量，其实毒药之所以会要了人的性命，除了药本身的毒杀性之外，还跟服到身子里的量有关系，方才我给鸡灌入的量，对于它来说，那是致命的，可对于人来说，此种混合而成的毒药，即便是一碗下去，也不会顷刻之间，取人性命。”沐凙耐心的解释道。
从全村闹起病慌来看，正是因为吃了山上下来的泉水，毒药的计量开始在身子里慢慢累积，因而出现了中毒之后的病症。
此种毒药并不猛烈，也许三五天的时间过去，还未感到任何不适。药铺掌柜最为阴险的地方，也正在这里。他不会用大剂量的毒药，一次投入进去，让全村的人莫名其妙的相继死去。
如果真的害死了人，药铺中的草药，倒是没有了销路，自然也就赚不到银子。他精确的估算了草药的毒性，在水源处投下，最为稳妥。因为，全村无论老少，皆要靠着忧伤而下的泉眼过活，如此一来，等于是挨家下毒，只要有人生病，草药便有了销路，大把大把的银子，好似狂风刮进院子的枯枝树叶一般，多得拾不过来。
“就为了银子，竟如此狠毒，害得全村人中毒！”鲁瑶攥着拳头，早已气得悄然落泪。
“我们这就去烧了药铺，把掌柜的捆绑起来，送到衙门里治罪！”魏小冲动道，拎起墙边的粗棍，就要冲出屋子去。
“你站住！此事我们看到了，那衙门的老爷又何曾看到？袋子中的草药粉末，本身并无毒杀性命的功效，衙门老爷可知？即便是本大人说了其中的玄机，他岂会轻易相信，你这般冲动的烧了药铺，让村中百姓去哪里抓药？”沐凙上前夺下棍子，只因方才之事，怒气未消，全都撒在了他的头上。
见大人生气，魏小低下头不敢言语，可整个人气得不轻，没有沐凙的一番话点醒他，这会差不多跑出屋子，早已将药铺的掌柜打成残疾咯。
鲁瑶擦了把脸上的眼泪，慢慢走到沐凙面前，扑通一声跪下，磕头道：“大人，我代表全村的百姓，求您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我鲁瑶这辈子，下辈子都给您当牛做马，还上这份天大的恩情。”
沐凙一阵慌乱，竟两腿一软，跪在鲁瑶面前，一时间嘴巴笨拙起来，支支吾吾。
“放心吧，沐大人可是皇宫里的太医，这点小事岂会不帮，你们如此相面而跪，难不成是要拜天拜地吗？”马夫一句话，将把大伙逗得笑出声来，鲁瑶两颊微红，低着脑袋不说话。
折腾了一夜，快天明的时候，沐大人独自一人走到院子里，抬头望着灰暗的天空，想起了自己在寝宫中，跟顼彩的那些美好过往，忍不住口中低声的自语道：“你与本官的恩情，真的淡如水，而轻如浮沉吗？”
话音散进微风里，却永远也不能飘进北梁皇宫，让身居紫香轩的顼彩听到。人世间的情仇，比变幻莫测的天气还要难以琢磨，就在沐大人因情伤而疲惫不堪，离开北梁这个令自己伤痛之所时，另一段姻缘，好似藤蔓抓住了横在心头的竹竿，每过一夜，就会向上编织而起，日后定是绿意片片，成了大人藏在心里的阴凉。
可是，这种不经意的爱慕，男人还在迟钝阶段，女子的心，就已装满了彼此笑面过的点点滴滴。比如，鲁瑶就是如此。
她穿好了衣服，见夜色即将褪去，好似心头有人召唤般，离开屋子，往院中走去。沐凙的背影略显消瘦，可即便如此，在女子的内心深处，早已深深扎住根枝，待日后浓情之时，便是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大人，您也睡不着吗？”鲁瑶走上前，偷偷站在沐凙身边，看着一张不带爱笑的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