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泉眼处沐凙调查

第392章泉眼处沐凙调查对于沐凙的身份和此人的背景，药铺掌柜的极为好奇。他有意拉拢此人，是处于两点考虑。

这第一点，说出来很简单，村子里来了妙手回春的医者，如此下去，村民们的身体日渐好转，总不会天天去光顾福康园，久而久之，囤积的草药如何换成银子。

至于第二点，掌柜的使了个眼色，把下人都赶了出去，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往沐凙跟前凑了凑，谨慎的说道：“高人若是不嫌弃我这庙小，就跟我一同做点赚银子的营生如何？”

沐凙轻哼一声，抖了抖袖子，双手抱拳，好似祭天的模样，一双慈目突然冷了下来，厉声道：“伤天害理，夺人性命之事，沐某不仅不会自己做，若有人明知故犯，沐某定不会饶了他！”

见此人这般固执，掌柜的有些尴尬，似乎与自己所料想的不同。他以为，金山银山面前，任何人都得折腰，世上怎会有如此愚笨的莽夫，把钱财看的轻，却将良心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掌柜的在沐凙这里得不到答复，自然不会甘心。即便没有拉拢成功，也绝不能留着此人。长此以往下去，不仅药铺中的草药卖不成高价成了枯枝弃草，连那些个名贵的药材，也没了出路。

民间疾苦的百姓，常常会散尽家中的银子，买来吊命用的名贵野参。其实，掌柜的又何尝不知，那东西的实际用处，在性命垂危之时，也不是救人性命的良药。

如果沐凙继续留在村子里，日后的药铺危矣。

“敢问高人，您是打算在村中常住下去，还是经过此处，歇脚几日后，就要离开？”掌柜的两手抱拳，试探的问了一句。这话说的极为露骨，怕是连痴傻之人，也明白其中的意思。

沐凙饮了口茶，他抬起头来，看到掌柜的一脸忧愁，笑道：“此事可说不准，村子里身子孱弱之人太多，加之病症多样而奇特，您这药铺中的草药，价格虚高的厉害，作为医者，总不能看着他们病死了不管，甩手离去吧。”

掌柜听闻之后，频频点头，口中道：“说的是，您真是活菩萨转世。”其实，心里早已把沐凙全家通通骂了一遍，狠他怎么不得了重疾，直接暴毙。

离开药铺的时候，沐凙还不忘叮嘱掌柜的，要他重新调整一下各个草药的价格，若是还这般虚高，便要命人从京城中调集一批药来。到时候一个铜板不要，发放到各家各户去。

按照沐凙的说法，掌柜的有些慌张，可又不完全相信他的话。从京城调集草药来村子里，暂且不说朝廷是否批准，两地官府的人，总得打点到位，否定的话，相互得罪，扰乱了彼此两地的药铺生意，那真是结了愁怨。

只是这药铺的掌柜心里不知，沐凙是何许人也，别说从京城调集草药到这里，就是从皇宫中带几个太医来，给村民们诊治，也不是难事。相信仲澤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朝廷上那些个老臣，绝不会因为救人性命这样敏感的事情，插足其中，巴不得皇上自己做决定呢。反正，此事无论怎么说，都是行善积德之事。

送走沐凙的时候，掌柜的还不忘让店里的伙计暗中跟着，一路上监视其动向，是否真的派认去了京城。

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总有隐隐的担心。担心此人真的长出三头六臂来，跟京城中的达官贵人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那可就要了自己的小命。

回去的路上，沐凙早就发觉有人鬼鬼祟祟的跟在自己的身后，他在村子里左右乱转，又到几个病重的人家里嘘寒问暖，折腾了一个时辰，将跟来之人弄得晕头转向后，才快步回到了魏氏兄弟的家中。

“本大人暂且不能离开这里！”沐凙进屋的第一句话，说的甚为坚定，兄弟二人愣住，片刻之后，脸上露出笑容来。

自从沐凙救助了村子里的人以后，魏大、魏小，还有精明机灵的鲁瑶，早已拿他当成了自家人。

村里受过恩惠的村民，不知有多少人给沐凙下跪泣谢，还真有点华佗在世的感觉。沐凙在皇宫中，曾经跟着父亲救了不少皇家人的性命，可如今对于他来说，才是真正的治病救人。将濒临死亡的穷苦之人，从死亡的深渊中拉上来，那种成就感和欢喜后的欣慰，之前从未有过。

鲁瑶得知沐凙暂时留下的消息后，努力的掩盖着内心的喜悦，放下手里的事，走上前去，竟拉起他的手说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村里的这些穷苦之人，他们需要你留下来。”

看着女子略带晶莹的眼睛，虽然没有皇宫之中，那些粉白黛绿的女子貌美，但这份摆在面前的真实感，着实让沐凙心头一暖，有种亲近感。

“你想我留下吗？”沐凙看着女子的眼睛，鬼使神差的来了这样一句。话说出口之后，才发觉有些冒昧，赶紧装着咳嗽了几声，转身冲着魏大讨要茶水喝。

自从沐凙发觉了福康园有问题之后，便连夜带上马夫和魏大两人，偷偷潜伏在药铺周围。按照沐凙的判断，掌柜递给自己的那个瓶子，里面定是装了害人的毒药。不然的话，村中这么多患病之人，为何症状雷同。

想要毒害全村的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从水入手。

村子西边有条河，常年不冻，山上的泉水汇集在此，顺流而下。村中男女老少，世世代代都吃着此处的泉水长大，如果黑心的掌柜在这里下毒，那全村的人自然要倒霉。

只是，年轻力壮的青年，身子还算好些，短时间内不会出现病症，身子稍稍弱一些的老者，那就只能瘫软在床榻上，一天挨着一天等死。

“我们今夜去山上，留下一人在药铺盯着，我就不信，那掌柜的能收手！”沐凙说道，让马夫原地不动，依旧在暗处留意药铺中人的一举一动，稍有不对头的事，立刻回倒魏家，让魏小和鲁瑶找村里年长的人商议。

自己带上魏大，趁着夜色而去，沿河流往高处走，来到了泉水汇集处。

魏大喘了口粗气，抬手指着哗哗的泉眼说道：“大人，这里便是村民吃水的源头，那掌柜的若是投毒，应该也会找到这里。”

沐凙拿出火折子，用微弱的火光在四周仔细查看了一遍，确实有凌乱的脚印相互叠落，说明此处就在几日前，应该有人来过，且在周围转悠了许久，应该不是单纯的经过。

“大人，您看这里！”魏大好像找到了什么，沐凙加快了脚步，赶到距离泉眼几十步远的地方，正看到魏大手里拎着个土黄色的粗布口袋，在火折子的映衬下，微风吹过，摇晃着从袋子里飘落出粉末来。

“别动！”沐凙喊道，一种不祥的预感在脑中闪现。

这一声短促的喊叫，好似把魏大定住，他一动不动的攥这粗布袋子，背对沐凙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大人小心翼翼的接过了袋子来，平铺在草地上，用手指在里面蹭了蹭，带上少许粉末来。

“大人，这东西不会有毒吧？”魏大皱着眉头，见沐凙半天不说话，在一边焦急的问道。

“不是什么有毒的粉末，此事确实有些蹊跷。”沐凙皱了皱眉头，让魏大将其收好，带回村里去。

就在两人围着泉眼，又仔仔细细的找寻了两遍之后，见到远处闪过一丝光亮。

“大人，您看！”魏大突然挺直了腰板，抬手指向不远处。与此同时，沐凙也听到了动静，隐隐约约混杂在泉水中。

“走，咱们到那边的林子里藏好！”沐凙赶紧灭了手里的火折子，拉上魏大一同，轻手轻脚的奔着林里而去。

距离泉眼不到百步，就是一处荒废的林地，这里地势太高，村中百姓嫌此处开垦麻烦，便弃了它，随意栽种了不少树木，多年以后，碗口粗细的树木拔地而起，长成参天密林。谁知，今日倒成了隐蔽之所。

二人腿脚甚是麻利，没有多少时间，很快就钻进了林子里面。

“粗布口袋可还在身上？”沐凙有些不放心，拍了拍魏大，低声问道。

“大人放心，还在这里呢！”

不多时，三个身着夜行服的人，来到泉眼附近，贼头贼脑的四处张望。其中，两人手里各自拎着一个口袋，大小和样式，与之前魏大所拾想比，差不多有八成相似。

“还不赶紧干活，最近掌柜的心情不好，可别没事找死！”其中一个空手而来的人，听那说话的口气，应该是另外两人的头头儿。

手中拎着口袋的人赶紧蹲在地上，忙乎了一阵子，应该是解开了捆绑在袋子上的绳索，两人同时站在泉眼处，身子一挺，将两袋粉末一般的东西，全都倒了下去。

“走！”随着一声号令，三人迅速离开，片刻之间，连个影子也没有了。

沐凙攥着拳头，狠狠的砸在泥土里，口中骂道：“这群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