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马夫带人闯药铺

第399章马夫带人闯药铺不出三日，衙门里来了两个装模作样的衙役，说是魏大因为冤枉福康园掌柜给村中用水投毒，已暂时收押在牢，不得任何人前去探望，择日再审，若家中胆敢有人造次，严惩不贷。

衙役还未离开院子，魏小就挣脱开马夫，叫骂着冲了上去。村中来了不少百姓，其中就有吃了沐凙开出的方子，至今身子痊愈的人。

他们能做的，也仅仅就是劝阻魏小，不让事态再行恶化下去。那衙门中的老爷，分明就是跟药铺掌柜一个鼻孔出气，只要有银子赚，谁会管村子百姓的死活。

最近这些天，马夫也没闲着，他得了沐大人的令，偷偷回到了京城之中，带回不少医药方面的典籍来，经过彻夜查阅，终于弄明白了混入泉眼之中，那些毒物的致病来源。

对症下药，才是关键。沐凙也是奇怪，为何同为村中之人，衙门和福康园无事，这其中的道理，怕是只有掌柜知晓。

经查，沐凙终于找到相克之物，却不敢随意声张，那相克的草药，山上就可挖掘而出。马夫私下里找来村民，趁夜外出，折腾一夜，整整两袋子的收获，解用水之毒，应该是富富有余。

可是，村中百姓无碍了，魏大却还在牢狱中受苦受难，想必几日之后，衙门老爷也会随便安个重罪给他，到时候福祸难料。

弟弟魏小又是个极易冲动之人，稍稍有些风吹草动，便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非得闹出人命来，才肯罢手。如此下去，怕是哥哥魏大还没救出衙门，就把他自己搭进去了。

解毒之法，沐凙可以依靠多年太医的经验，加上查阅药典迎刃而解。对于魏小的事情，显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若没有马夫在身旁，这家伙冲动起来，还真是拉扯不住。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自从鲁瑶去了之后，都是村中的百姓抡着前来送些吃食，沐凙被眼前的事情羁绊住，一时半会无法狠心抽身离开，只能这般熬着。

这天刚刚过了辰时，沐凙正在研读药典，马夫凑古来，面色难看，焦急道：“沐大人，从今日天色初亮开始，就不见了魏小，村子里找遍了，也没有任何影子。”

沐凙一听，心头咯噔就是一下，感到两眼发黑，差点昏厥过去。魏大如今身陷牢狱之中，生死未卜，魏小脾气暴躁，再不听劝阻，惹是生非，前去衙门与老爷理论或是拳脚相加，要沐大人如何对得起为己而亡的鲁瑶。

“去山上找过没有？”沐凙蹙眉问道。

“找过了，全村里挨家挨户的找过，就是不见人去了哪里，会不会是？”马夫抬手向着屋子外边指了指，沐凙明白，马夫心里所想的地方，只有药铺或是衙门了。

“你去药铺，我这就去衙门！”沐凙不敢往下多想，收起桌上的药典后，匆匆走出家门，直奔衙门而去。

马夫喊来村中几个身子还算健硕的人，一同去了药铺。此次前去，如果魏小真的被药铺掌柜囚禁，那必定要起冲突，单凭自己一个人，恐怕连店里的几个伙计都对付不了。

衙门还算远一点，马夫首先到了福康园。

还未走进药铺，就见到掌柜的站在偌大的院子里，悠闲的砸吧着烟袋锅子。那烟嘴儿翠绿，一看便知，非同寻常的货色，不算孤品，也得是个宫里的极品玩意。想必花了不少的银子，才弄了这样一个东西。

“你们来作甚？”掌柜的瞪了马夫一眼，还有身后几个面色凝重的家伙，却丝毫没有惧怕的神色，不停的吞云吐雾，好不自在。

“快些讲魏小放喽，否则的话，让你刚刚开门做生意的药铺，再着一次火！”马夫厉声叫骂道，身后带来的几个壮汉虽然不语，却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比马夫的言语更加令人害怕。

“好你个牵马拉车的狗东西，我就知道，药铺的那把火定于你们有关，本老爷这就去衙门，看看谁还嚣张！”说着，掌柜把烟袋锅子在门框沿上一磕，收了起来，转身就往里走去。

他边走边喊道：“给我抄家伙！”马夫愣住，正思量着掌柜方才的话，还未有所反应，里面就已经冲出来三五个伙计，个个手里拎着胳膊粗细的棍子，足有一人多高，这若是对着脑袋来上几下，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前来的几个壮汉也不是吃素的，身子黝黑，一块块疙瘩肉隆起，都是平日里体力活干多了，才会这般结实。

见几个贼眉鼠眼的精瘦之人，手里拿着棍棒上前，马夫被一直大手薅住了胳膊，顺势一扯，站在几个农家大汉的身后。

“你先走，这里交给我们了，定要救出魏兄弟！”一人厉声喊道，声音震耳欲聋，连冲上前来的几个伙计都吓的不敢挥舞手里的家伙。

还没等马夫调头往回跑，两方随着掌柜一声大喊，便彻底的交上了手。棍棒挥舞，打在身上之后，发出咚咚的闷响声。

药铺的伙计虽然略占便宜，可胳膊粗细的棒子，绝非是一根枯草那般轻。打了一阵子后，显然体力下降的厉害，攥着棒子的手开始哆嗦，挥舞的速度明显下降许多。

村中大汉们几乎个个挨了打，身上、腿上，甚至是脑袋上，处处淤青红肿，大口喘着粗气。

“打，往死里打，打出人命来，由衙门老爷给咱们担着！”掌柜大声喊道，重新拿起烟袋锅子来，续上满满的烟丝，压得甚紧，燃着之后，猛吸了一口。

这话倒是没有让瘫软的伙计受用，马夫见到浑身淤青的几个汉子大吼了几声，张开双手便冲了上去，好似体力瞬间恢复，抓起伙计便往地上扔，好似摔打一只斗败了阵势的公鸡。

“好，打死这群混账东西，给鲁姑娘报仇！”马夫看得眼热，生生叫骂起来。

气势一旦涌现，那便是一边倒的情形。所有的伙计被打倒在地，还有两个硬挺着站起身来，见己人仰马翻，毫无再战之能力，纷纷装晕倒在地上，口中呻吟着，好似浑身的骨头都断了，疼的极为厉害。

马夫来了精神，从地上拾起一根棒子，指着掌柜的脑袋，边走边骂道：“你这害人性命的混蛋，好不快些交出魏小，我在送你去见阎王，也好告慰鲁姑娘的在天之灵。”

眼前的形势对于掌柜来说，极为不利。只要马夫愿意，手臂一挥，顷刻之间，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可是，马夫心里明白，闹出人命来，反而惹祸上身，沐大人曾嘱托过，不到万不得已，需要保命的情形下，绝不要伤及他人的性命。

看着马夫一张甚为扭曲的脸上，两只涨红带着血色的眼睛死死瞪着自己，掌柜吓的身子一软，手里的烟袋锅子掉在了地上，不停磕头求饶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魏小不在药铺之中，那鲁姑娘之死，与我无关，无关啊……”

到了这等时候，掌柜的还抱有一丝幻想，将杀人的罪责推得一干二净。

马夫上前就打，这一棒子下去，正好打在他的腿上，当即就把人放翻在地，疼的掌柜嗷嗷直叫，仍旧喊道：“冤枉啊，魏小真的不在这里，真的不在啊……”

整个福康园搜了个遍，确实没有找到魏小的影子，怕是这家伙直接跑去了衙门，掌柜所言，并未作假。

“我来问你，方才你说鲁姑娘之死，也与你无关，此话可当真？”马夫说道，晃了晃手里的棒子，吓的掌柜拖着酸软的双腿，向后缩了缩身子。

“我不过就是做点药铺的营生，何须到了取人性命的地步，只是前些日子有人来过，说自己与那鲁瑶姑娘有过节，曾以婚嫁骗了钱财，躲藏至此，不过此人所言，能瞒过他人，却万万瞒不过我的眼睛！”掌柜的说道，挺了挺身子，好似自己有多么厉害一般。

“你给我老实点，快说，那人到底有何奇怪之处？”马夫上前踢了掌柜一脚，厉声追问道。

“此人唇上无须，一笑一颦之中，都带着股女子之气，若没看走眼的话……”掌柜的突然闭上嘴巴，脸色阴沉起来。

马夫蹲在身子，轻笑一声道：“怎么，方才那一棒子下去，没有把你打得舒服吗？”

“你还听不出来，我说这话的意思？”掌柜的压低了声音，许是只讲给马夫一人听。

“快说。”

“这个不速之客，应该是皇宫里的太监，去势之人站在面前，寻常百姓很难辨认出来。”掌柜的说道。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完全出乎马夫的预料之外。本就是因为沐大人去往梁安的路途上遭遇“劫道”，后来发现村中百姓身患重疾之怪异，再到眼前的事态发展。

突然冒出个宫里的“太监”来，让人有些摸不到头脑。

“你们是宫里的人吧？”掌柜的皱起眉头，哼哼道。